一看到鐵扇,我便知道那人是宋歌卷了。( )


    果然現身了!


    說宋歌卷是中年人有些不太恰當,因為按照年齡分析的話,他今年至少有五六十歲了,算得上是中老年人。但他偏偏麵如冠玉、目若朗星。臉上非但一點皺紋都沒有,反倒看上去皮膚白嫩、白皙,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要不是他那頭半黑半白的頭發出賣了他,又和猴子、黃傑、武師傅三人打鬥正酣,我真以為他是個古卷裏走出來的斯文書生。


    宋歌卷穿著一身黑色的老式中山裝。這種衣服現在很少看到了,也就影樓裏有複古情結的新人穿穿,平時誰會穿這種老裏老氣的東西?可這身衣服穿在宋歌卷身上偏偏十分合適,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樣。


    而且拋開立場不談,宋歌卷使著鐵扇在猴子、黃傑、武師傅三人之間穿梭,不時用鐵扇撞擊猴子的金鑾刀和黃傑的迴龍刀,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還濺出星星點點的火花。


    一招一式都是從容不迫。一舉一動盡顯風流倜儻,像極了電視劇裏的男主角,我都忍不住想為他鼓掌叫好了。


    宋歌卷長得好看,身材也好,打起來也漂亮,按現在的話說就是歐巴、帥大叔。旁邊要是站一票姑娘,估計會情不自禁地為宋歌卷加油,然後指責猴子他們卑鄙無恥,竟然以多欺少,三個人打一個人。


    沒辦法,這就是個看臉的社會。


    猴子和黃傑長得也不難看。但是和宋歌卷一比確實差了好多,放電視劇裏就是主角和配角的差距。至於武師傅……感覺就是純跑龍套的,一雙肉拳也不敢和宋歌卷的鐵扇碰撞,隻得在宋歌卷身邊四周遊走,尋找空隙和機會進攻,這就是練拳和練刀的差距。


    信號彈不知道是誰放的,但是他們三個來的都比我早,已經和宋歌卷打了起來。宋歌卷果然身手淩厲,在三大高手的圍攻下依舊不慌不亂,不過宋歌卷的鐵扇著實棘手,不時“嗖嗖”地發出幾枚鋼釘,當真是猝不及防,逼得猴子等人不時退卻、閃避、抵擋。然後再行迎上。


    打的難解難分。池見聖弟。


    按照一開始的計劃,我們是要將他引到距離此地不遠處的一間倉庫的----這麽做的目的,是不想讓他傷到我們這邊太多的人,也給我們騰出一個打架的空間。小說/


    不過現在看來已經不必,因為周圍本來就沒什麽人。


    宋歌卷雖然長得很帥,但我又不是無腦的女粉絲,所以不會被他的外貌迷惑。我深知自己今天的立場和目的,所以腳下一踩油門,開著車子便朝宋歌卷撞了過去。


    先撞他個半死再說!


    甭管他是多厲害的高手,人體都休想和汽車這種鋼鐵之軀抗衡!


    車子飛馳而來,打鬥的幾人雖不知開車的是誰,但出於本能還是紛紛散開。我誰都不追。偏朝宋歌卷追去。宋歌卷的身子疾速往商場門口退去,快要撞到商場的玻璃門時,身子突然一躍,雙腳使勁一蹬玻璃門,整個身體便如疾飛的大鳥一般從我的車頂躍了過去。


    我一腳刹車,接著又一個甩尾,這車的性能不太好,甩的有點不大好看,輪胎也磨出陣陣黑煙,刺鼻的焦糊氣味也竄入車體。


    不過都無所謂,反正車壞了有保險修,於是我再次朝著宋歌卷撞了過去。


    宋歌卷的身子輕盈,畢竟是煉氣的高手,跑、跳、躍都比一般人靈活的多,似長猿一般在空地上跳來跳去。不過那又怎樣,他再快還快的過汽車麽?


    我一換擋,踩著油門又衝了過去。


    宋歌卷終於意識到這不是一輛失控的汽車,而是有動機有預謀的專門撞他!宋歌卷終於怒了,不再選擇逃竄,而是返了個身,朝著我的車子奔了過來。


    好嘛,送上門來的。


    我踩死了油門,如一頭咆哮猛虎,嗚嗚地朝著宋歌卷開去。


    就在一人一車快要相撞的時候,宋歌卷突然身子一躍,接著一道黑影便落在引擎蓋上。再接著,宋歌卷手裏那把黑壓壓的鐵扇便“唰”的一聲張開,接著便朝車子的擋風玻璃劃拉過來。


    呲啦一聲,擋風玻璃便被這鐵扇劃拉開一道口子。


    接著,宋歌卷的鐵扇便已穿入車體,朝著我的喉嚨劃來。還好我早有準備,在開車撞向他的時候便預料到這一場景,所以猛地一拉車門,身子便竄了出去。


    車子還在行進過程中,所以我這一竄未免要受慣性影響,我都做好準備翻好幾個滾兒了,但是身子淩空一躍,就感覺肩膀被一隻手牢牢抓住,緊接著我的身體便穩穩落地。


    我迴頭一看,是猴子。


    我嘿嘿一笑,說謝謝。


    車子那邊,黃傑和武師傅已經一擁而上,再次朝著宋歌卷攻了上去。宋歌卷站在引擎蓋上,使鐵扇鬥著黃傑、武師傅二人,我這邊,猴子依舊抓著我的肩膀,不依不饒地說:“遲到了你!”


    我說廢話,不看看我是在哪,離這好幾公裏呢。猴子說不管,遲到了就得罰酒三杯,這是咱中國人的規矩。說著,他竟然變戲法似的拿出一瓶牛欄山二鍋頭來,另一隻手又多了個杯子,說喝!


    我差點吐血,猴子這是什麽玩意兒變的,咋說什麽就來什麽?我說猴子咱別玩了,抓緊了打宋歌卷才是正事,別讓那家夥給跑了。猴子說不行,規矩是規矩,必須喝三杯。


    我拗不過他,隻好匆匆忙忙地喝了三杯酒。


    猴子這才說好,咱們打宋歌卷去,不過要小心他的扇子,指不定啥時候就射出一枚鋼釘。我說成,我知道了。說著,我們二人便疾奔上去,各施手段朝著宋歌卷攻了上去。


    宋歌卷已經跳下車來,在地上和黃傑、武師傅纏鬥,眼瞅著黃傑和武師傅身上已經有了傷痕,都是被宋歌卷拿扇子給劃拉的,有的傷在胳膊,有的傷在肚子。


    黃傑還好,身上就一兩道,而且並不礙事;武師傅要難過一些,身上足有四五道傷痕,尤其是胸口上那道,鮮血都把上衣給染紅了。


    怎麽說呢,武師傅畢竟是老了。


    而且,他也沒煉過氣。


    即便如此,武師傅也沒放棄繼續打鬥,依舊死纏著宋歌卷,不時找機會在宋歌卷身上印上一拳。看得出來,他非常渴望能給朱老四報仇。


    頃刻之間,我和猴子已經奔了上去。


    之前三人,宋歌卷已經感受到一絲壓力,再加上我,他知道會很不好過,所以扇子突然一甩,十幾枚鋼釘突然疾射而出,在黑暗中割破空氣,發出“噗噗”的響聲。


    分別朝著我們射來!


    這算是宋歌卷的一個大招,每次放這個大招,就算弄不死身邊的人,也能逼得眾人散開。我們幾個也是一樣,紛紛朝後退去,或閃或避,黃傑直接舉起迴龍刀來,“叮叮”地擋下那些鋼釘。


    而猴子的金鑾刀有些短小,不適合擋釘,但他憑著腳下詭異的步伐,也是輕輕鬆鬆地避開這些鋼釘。


    武師傅左突右閃,避開大部分鋼釘,卻被一枚鋼釘擊中肩膀,“突”的打出一個血洞,並深入皮肉之中。武師傅“啊”的一聲,身子隨之“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而我。


    我伸手一抓,便把朝我射來的這三四枚鋼釘盡數抓在手裏。我未必敢抓宋歌卷灌了真氣的鐵扇,但他這疾射而出的鋼釘,難道我也不敢抓麽?


    抓住鋼釘的刹那,我能感受到這些釘上其實也帶著一絲絲的真氣,但是畢竟距離太遠,途中已經消解了不少,所以我的纏龍手完全能夠擋下。抓住鋼釘的一瞬間,我又使勁把鋼釘擲了出去。


    颼颼的聲音傳來,三四枚鋼釘反而朝著宋歌卷疾射而出。


    宋歌卷“咦”了一聲,似乎沒想到我能抓住他的鋼釘,還反擲迴來。他舉起鐵扇便擋,“叮叮叮”幾聲,鋼釘便跌落在地。宋歌卷“唰”的一聲把鐵扇收起,直接樂了出來:“纏龍手啊哈哈哈,沒想到這世上除了趙青山外,竟然還有蠢貨學這種蠢笨功夫!”


    從學纏龍手以來,我已經聽了太多太多的這種話。


    有時候會很憤怒,有時候也會覺得麻木,覺得無所謂了,他們愛說便說吧,反正我是覺得纏龍手不錯,單挑的時候多牛逼啊。


    可是現在不知為何,聽到宋歌卷笑話我,我隻覺得體內一股氣血湧上,衝撞的我腦袋“嗡嗡”直響。


    怒,憤怒!


    辱,恥辱!


    或許是因為昨天,我連金鑾刀那普普通通的一擊都扛不住的原因,讓我的恥辱和憤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誰說纏龍手手是蠢笨功夫。


    誰說的!


    今天就讓你看看纏龍手的厲害!


    無論猴子還是黃傑,亦或是已經被擊倒在地的武師傅,因為要躲、擋宋歌卷鐵扇射出的鋼釘,所以紛紛退後數步。


    隻有我,原地未動,所以當我衝上去的時候,猴子和黃傑全部慢了半拍。


    我咬著牙,倏忽之間便衝到宋歌卷的身前,一記混元歸一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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