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我的殺氣暴漲。


    大蝦不光是練家子,而且也在道上沉沉浮浮很多年了。這一瞬間,他自然感受到了我的殺氣,以命相搏的殺氣!也發現我並不像他起先以為的那樣弱雞。眼神中立刻閃過一絲慌亂。


    人所恐懼的不是危險,而是未知。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鬥的過我,於是立刻刹住腳步,轉身朝著門口逃去。斤巨亞亡。


    他未必不敢和我拚命,隻是沒有必要和我拚命--這裏是他的地盤,隻要他吹聲口哨,便有數十號的人衝出來幫他拚命!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我一腳踹了出去,直接踹向他的脊背。他的身子飛起來,重重地撞在門上,然後我三步並作兩步,抓住他的後領,將他往後麵一扔。


    “砰”的一聲,大蝦摔落在地。


    而我擋住門口。轉過頭來陰惻惻地看著他。


    大蝦緩緩站起,眼睛裏閃爍著驚疑未定的神色,說道:“你是誰?”


    “左飛。”我念出自己的名字,同時緩緩舉起手中的金鑾刀。


    金鑾刀,金光燦爛。


    大蝦看了一眼我手裏的刀,說道:“將軍盟,左飛?”


    “是的。”我摸了摸自己微微腫脹的臉,邪邪地笑道:“你抽了將軍盟少帥一個耳光,是不是覺得非常榮幸?不過,你現在要倒黴了,你會為了這一耳光而付出生命的代價!”


    大蝦被我的氣勢所懾,額頭漸漸有冷汗滲出。說道:“蛇腳真是你的人?”


    “是的。”我又笑了一聲。


    “這是個誤會。”大蝦說道:“飛哥,我不知道他是你的人,否則我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的。這樣吧,為了表示我的歉意,他欠我的那一百多萬一筆勾銷,另外我再擺上一桌酒席賠禮道歉。如何?”


    按照江湖地位,大蝦叫我一聲‘飛哥’無可厚非,而且他的表現也很誠懇,看得出是真的不想惹到我這個人。可惜的是,我完全不吃他這一套,我已經承諾過蛇腳。


    他斷你一肢,我斷他四肢!


    我冷笑一聲,說道:“已經遲了,他先前報過我的名字,你卻置之不理,還砍掉他一隻胳膊。我兄弟這隻胳膊,是你擺一桌酒就賠得起嗎?!”


    “飛哥,有話好好說。”大蝦的聲音顫抖起來:“您有什麽要求就盡管提,我能答應的一定答應!”他一邊說,一邊又狠狠甩了自己兩個耳光。下手確實夠重,直接給自己鼻血抽出來了。


    “飛哥,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千萬給我一次機會!”


    “好。”我說:“你走過來,讓我砍了你的四肢,這件事就此揭過!”


    大蝦的麵色一變。說道:“飛哥,這……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一點都不過分,我待兄弟一向如此!你砍我兄弟一條胳膊,就得用雙臂雙腿來換!”在這件事上,絕無討價還價之機。我要做別人的大哥,就一定要拿出點做大哥的樣子來。


    我要讓世人都知道,不光我不能惹,我的兄弟也不能惹!


    大蝦往後退了兩步,臉上的神色已經變了,變得兇狠和可怕:“左飛,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我敬你三分,是看在你的江湖地位!你可倒好,蹬鼻子上臉,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山本宮村是不會放過你的!”


    好,終於撕破了臉皮。


    “你覺得,我會怕一個東洋人麽?”我持著刀,朝大蝦慢慢走了過去。


    每一步踏出去,都帶著濃濃的殺氣。


    大蝦繼續往後退去,一邊退一邊說:“左飛,你串通寧金剛殺掉林無意,又幹掉林奕坐上將軍盟少帥的位子,真以為龍城的人都不知道麽?你做的這些事情人神共憤,遲早會遭報應的!”


    一聽大蝦這話,我鼻子都氣歪了,這尼瑪倒打一耙啊?


    我胸中的怒火更甚,立刻疾奔兩步,持刀朝著大蝦刺了過去。大蝦不斷後退,腳後跟已經挨到牆邊,見自己實在退無可退,隻好硬著頭皮衝了上來。


    大蝦練的是腿上功夫,出腿淩厲,勁道幹脆,腳尖朝著我持刀的手腕踢來。看的出來,大蝦的功夫很精,出腿又快又狠,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啪”的一聲,正中我的手腕。


    與此同時,我手裏的金鑾刀也被踢飛了出去,“鐺”的一聲掉落在地,還“當啷啷”的發出幾聲震音。


    大蝦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絲竊喜,顯然以為我也不過如此而已。


    所謂將軍盟少帥,不過如此!


    與此同時,我也笑了起來。


    看到我的笑臉,大蝦便知自己中計,臉上頓時一慌,正準備把腿收迴來,但是已經遲了。我伸手抓住他的腳腕,另一隻手迅速攀沿而上,速度極快地抓住了他的膝關節。


    旋轉乾坤。


    “哢嚓”一聲輕響,大蝦的腿便被我卸了下來。


    纏龍手是近戰之王,隻要不是群毆,論單挑我從來不怕!


    “砰”的一聲,大蝦頓時摔倒在地。他慌慌張張地便去撫弄自己的腿,準備把卸掉的關節重新裝上,但是我哪裏給他這個機會,立刻往前踏上一步,伸腳就踩住了他的手。


    狠狠的踩,直接將他的手骨踩斷。


    “啊”的一聲,大蝦慘叫起來,而我完全不準備停留,又迅速抓住了他另一條腿,同樣的一招旋轉乾坤使出,同樣的“哢嚓”一聲輕響。


    兩條腿都被我卸了下來。


    大蝦狂吼一聲,化痛苦為力量,兩手握拳,狠狠朝我腦袋打來。而我迅速抓住他的雙拳,雙爪如蛇一般同時攀上,抓住他的兩個肘節,那聲熟悉的“哢嚓”輕響再次傳來。


    “啊!”大蝦的慘叫聲再次響了起來。


    如此,他的四肢都被我卸了下來。大蝦痛苦地在地上滾來滾去,眼淚和鼻涕一起噴了出來,口中不停念叨:“飛哥我錯了,我錯了……”好歹也是四五十歲的人了,狀貌十分淒慘可憐。


    可惜的是,在道上混的這幾年,我的心早就堅若磐石。


    這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客房,我隨手從床上抽出一條枕巾塞到他的嘴裏,製止住了他的驚天慘叫。大蝦的眼淚掛滿全臉,不停“嗚嗚”叫著向我求饒。


    我說這才哪到哪啊,更痛苦的還在後麵呢,你就咬牙忍著點吧。


    斷我兄弟一臂,我就斷他四肢!


    我轉過身去,走到窗台下麵,撿起了那柄金光燦爛削鐵如泥的金鑾刀,然後走到了大蝦的身前。大蝦淚眼汪汪,眼神中充滿慌亂和乞求。


    我歎了口氣,說你也榮耀了半生,就此終結吧。


    然後猛地下刀,金光一閃……


    就算他嘴裏塞著毛巾,但慘叫聲還是從他的喉嚨傳了出來。


    整個過程持續了不到兩分鍾,因為金鑾刀實在太鋒利了,比我幹爹的殺豬刀可好用多了--就算是殺豬刀,也得砍剁拉扯半天,見過殺豬的都知道。


    完事以後,大蝦早就昏死過去,鮮血也淌了一地。


    我是想殺了他的,可是後來想想,出來混要講信用,說要斷人四肢,就不能要人的命。而且讓他活著,比死了可難受多了。


    處理完後,我到衛生間裏洗了把手,又洗了把臉,沒有擦幹便往外走去,還貼心地把門關上,然後捂著臉做出痛哭流涕的模樣--我知道,在大蝦拖我進房間的時候,必然有監控正看著我,沒準一幫人都等著看笑話呢。我現在這般淒慘的出來,正像是挨了頓打的模樣,也不會引起監控室的懷疑。


    我進了電梯,以最快速度來到一樓,然後繼續低著頭,捂著臉出了大廳。


    一出去,我便狂奔起來,瘋狂地跑到馬路上,攔了輛出租車就走。


    坐進車裏,我仍驚魂未定,唿哧唿哧地喘著氣。在這之前,我是殺過很多的人,可大多都是一招致命,也不顯得有多殘忍;而這次卻直接斷人四肢,算是我有史以來最殘忍的一次。


    害怕?那倒不至於,好歹我也混了這麽多年。


    我長唿了口氣,知道自己的名字在一夜之間便會傳遍迎澤區--得罪我左飛的兄弟,就是這個下場!


    我給猴子打了個電話,說我把這事給辦成了。猴子說好,便給了我一個醫院的地址,讓我馬上過去。“有個事你得做個心理準備。”猴子說:“洛風死了。”


    我的心裏一陣抽痛,突然後悔沒有殺掉大蝦了。


    “好,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掛了電話,我的眼睛看向窗外,並不刺眼的冬日陽光灑在我的臉上。


    走上這條路,就真的無法迴頭了啊……


    到了醫院,我把錢給了司機,頭也不迴地朝著急診室走去。剛走到急診室門口,我的手機便震了起來。一開始我走的快,並沒發覺,震了好久,我才把手機拿出來。


    是個陌生的,從來沒見過的號碼。


    我接起來:“喂?”


    “是左飛先生嗎?”對方的聲音溫文爾雅斯文有禮,聽著很讓人舒服,像是冬日裏的一米陽光。


    “我是。”我說:“你是誰?”


    對方笑了起來:“你好,我叫山本宮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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