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李芳芳說完,我伸腿一勾,便把門關上了。


    而猴子施展他的鬼魅步法,轉眼間便已奔至李芳芳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脖子上狠狠砍了一下。李芳芳眼睛一閉。便昏迷過去,整個人也倒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


    猴子這一記手刀,夠他睡一陣子的了。


    我唿了口氣,彎腰將那磁卡撿了起來。猴子挺不好意思,一掏自己口袋,原來裏麵有個破洞,鑰匙就是從那掉下去的。如果擱在平時,我肯定好好吐槽上他一番,好歹也是龍城孫家的家主,家財萬貫,穿條口袋有洞的褲子出來像話嗎?


    但是我現在沒有什麽心情,隻說了一句:“走吧。”


    我著急想上樓。想看看蛇腳他們怎麽樣了。


    我和猴子從保安部出來,把門鎖好,又走到後勤部去領了一身保安的衣服。穿上以後,便出來了,走到電梯門口,正好有人出來,是四五個麵色彪悍的大漢,其中一個扛著個麻袋,麻袋裏麵蠕動不已,顯然裝著個人。


    這事和我們無關。我們當然不管。我和猴子微微側開身子,讓這幹大漢出來。大漢們看我倆是保安,倒也沒多在意,直接走了出去。結果剛走兩步,麻袋突然猛地掙紮起來。


    那漢子沒有握穩。就聽“砰”的一聲,麻袋跌在地上,口子也摔開了,裏麵迅速爬出一個小姑娘來,麵容秀麗,看著也才十四五歲。臉上掛滿淚痕。


    小姑娘一爬出來。就拚命地往前爬,一邊爬一邊哭:“放了我,放了我!”


    那大漢手疾眼快,撲過去一把將那小姑娘抓住,又將她弱小的身子裝進麻袋,哈哈笑道:“你父親將你賣給我們,你就老實跟我們走吧。


    先讓哥幾個幫你破了身,晚上再送你到技師部培訓一下,過幾天就能上崗啦!我跟你說,現在好多客人都喜歡你這樣的幼女類型,你的生意肯定會很火的,到時候能賺不少錢!”


    那小女孩哭的撕心裂肺,卻還是被漢子給塞到了麻袋裏麵。走廊上人挺多的,但大家都是一副司空見慣的麻木樣子,顯然見多了這種情況,甚至還有人喊道:“老莫,爽完了讓我也爽爽啊!”


    哭聲漸漸遠去,那幾個漢子也漸漸遠去。


    我和猴子麵無表情地走進電梯。我的手指有些顫抖,但還是按下了最高層的按鍵--不過這並不是頂層,要上頂層還要步行一段台階。電梯裏,我和猴子沉默著,誰也沒有說話。


    坦白說,以我和猴子的性格,若是往日遇到這種事情,就算不將那幾個漢子暴打一頓,也會想辦法將那小姑娘救出來的。不是我們聖母,這隻是人之常情。


    可是現在,我們要去救蛇腳他們,實在分身乏術。


    我們不是英雄,管不了那麽多閑事。


    電梯漸漸上行,終於到了最高處的樓層。電梯門“嗡”的一聲打開,可是我和猴子誰都沒有動彈。


    坦白說,蛇腳他們是死是生,我們誰都不知道。


    或許已經死了,屍體都已經發臭,我們當然會幫他們報仇,殺的倭寇一幫人片甲不留;可是樓下卻有一個活生生的小姑娘等著我們去救,如果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走過去了,那個小姑娘恐怕便會從此跌入地獄。


    我們的良心能安麽?


    倘若是黃傑,大概不會管她,大步流星地隻管去救自己兄弟;可我和猴子終究不是那樣冷血。


    “你去救那個小姑娘,我去救蛇腳他們。”我說。


    “你行麽?”猴子問。


    “行的。”我頭一個走出電梯,轉過頭來看著猴子:“相信我。”


    猴子點點頭,按了向下的樓層,電梯門緩緩關上。


    我唿了口氣,轉過頭去,先看了看左右的環境。和馬傑說的一樣,右手方向果然有截步梯,繼續向上就能到達頂層。不過,我沒有直接上去,而是走進了現在所在的樓層走廊。


    地上鋪著厚實的紅色地毯,走廊兩邊全是造型高檔的房間。馬傑說過,這裏是供客人休息的地方,說白了就是酒店區域,而且是最高檔的地帶。


    既然是酒店,就一定有儲物間--也就是工作人員打掃房間時所要用到的儲物室,裏麵放著幹淨或換下來的床單枕巾,還有牙刷牙膏等洗簌用品。


    等我走到走廊盡頭的時候,便發現了這樣的房間。


    我推開門,裏麵白花花的一片,果然堆滿了白色的床單枕巾等物。出去這些之外,還有我想要的一輛手推車--就是服務人員打掃房間時所推的那種鋁製車子,上麵可以載很多諸如毛巾床單一類的東西。


    當然也可以載人。


    無論蛇腳他們是重傷還是死亡,我會用這輛車載著他們離開。


    正當我準備推車離開的時候,房間深處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誰?!”


    我的腳步一下停住,背後也滲出了一絲冷汗。我迴過頭去,隻見一摞白色的浴巾後麵鑽出一個膘肥體壯的漢子來,肚皮白花花的--我之所以能看到他的肚皮,是因為他的身子是裸著的。


    在他的身下,則有一個驚慌失措的女子,衣服已經脫的近乎全裸,隻剩下一條小內褲了。從旁邊散亂的衣服來看,這是一名保安和一名服務員,在這裏偷歡。


    “你是什麽人?!”那漢子皺起眉來:“怎麽沒見過你?”


    我說我是剛來的。


    “你到這來幹什麽?”他的眼睛落在我的手上,我的手正摸著手推車的把手。


    同時,他的手摸向旁邊的地上,那裏有一個對講機。隻要他輕輕按下某個按鍵,立刻就能求援。我麵不改色,說李哥讓我去收拾一下他的房間。


    “房間?哪個房間?”


    “能有哪個房間,樓上的房間唄。”


    我不敢對這漢子動手,因為他手裏拿著對講機,一不小心便會把這邊的情況直播出去。聽我說完,漢子麵色一變,說不可能,李哥不會讓人到他樓上房間去的!


    我說怎麽不可能了,介紹我來的朋友是李哥的親戚,李哥器重我不行嗎?說著,我還晃了晃手中的磁卡,說這還是李哥親手交給我的呢。


    結果他一看見磁卡,麵色更是震驚,立刻按住對講機說道:“李哥,有人……”


    我知道壞事了,看來李芳芳絕不可能將這磁卡交給別人。我三步並作兩步,一下閃到漢子麵前,伸手就在他脖上切了一下。


    漢子登時腦袋一歪,昏了過去,對講機也跌在一邊。


    旁邊那女人嚇傻了,正欲尖叫出來,我立刻一手掐住他脖子,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千鈞一發。


    風平浪靜。


    狹小的儲物室裏,四周堆滿了白色的毛巾床單等物。一個白花花的胖子跌在一邊,我坐在地上,捂著一個女人的嘴巴,女人臉上驚魂未定,唿哧唿哧地喘著氣。


    這時候,對講機便有聲音響了起來:“老胖,你一驚一乍地幹嘛?找李哥幹什麽啊,怎麽說了一半不說了?老胖?老胖?你他媽說話啊,不會是遇到什麽事了吧?”


    我衝手裏的女人使了個眼色,然後用手在她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女人會意地點點頭。


    對講機持續不斷地發出聲音。


    我把對講機拿起來,遞到了女人嘴邊,另一隻手依舊掐著她的脖子,隻要她敢有半點放肆,我就立刻將她殺掉。我按住對講機的通話鍵,女人看了我一眼,說道:“老胖沒事,他和我在一起呢,爽的說不出話來了。”


    對講機裏麵傳來好幾個人的笑聲,一些汙言穢語也跟著傳了過來,女人的臉一下紅了。我把對講機扔到一邊,衝女人說道:“你救了自己一條命。”


    說完,便一手刀將她砍暈了。


    兩人都跌在地上,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地上的對講機也持續不斷地傳來聲音:“小翠兒,叫一個給我們聽聽唄,哥哥們都想死你啦……”


    我麵無表情地起身,將手推車推出門外,穿過走廊,來到電梯門的方向,這裏有一截向上的步梯。斤匠冬血。


    我唿了口氣,上樓。


    步梯兩邊就有供推車上下的滑道,所以很輕鬆地便把推車送了上去。來到頂層,這裏有一小塊平台,我把推車放好,走到鐵門前麵。


    這鐵門無鎖,表麵十分光滑,旁邊有塊黑色的感應器。


    我的手往屁股後麵一摸,頓時冷汗涔涔,磁卡竟然不見了!


    我告訴自己冷靜,不要慌張,一定是之前在儲物室裏拿出來給那漢子看的時候不小心掉地上了。我又唿了口氣,迅速下樓,以極快的速度穿過安靜的走廊,再次迴到儲物室裏。


    那一男一女還躺在地上,我的眼睛四下一掃,果然發現了那塊黑色的磁卡。


    我鬆了口氣,走過去彎腰將磁卡撿起來,小心翼翼地捏在手心裏。


    就在這時,地上的對講機又響了起來,裏麵傳來極其慌張的聲音:“大家都來三樓,有外人闖進來了,還打傷咱們好幾個兄弟。還有,李哥也昏過去了,大家快點,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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