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袁江兒吃驚地看著郭濤。


    “你什麽你。”郭濤一屁股坐在袁江兒的床邊,大剌剌地說道:“以前的事呢,就既往不咎了,不過老石他們要交給我收拾。”


    “扯。收拾他們的應該是我。”


    “嗬,就知道你會這麽說。那這樣吧,到時候咱們各憑手段。誰先抓到他們,就由誰來收拾他們。”


    袁江兒想了想,便大聲說道:“好!”


    這麽一來,戰略合作便初步達成,袁江兒和郭濤這兩個鬥了兩年的死對頭,現在正笑臉盈盈地坐在一起說話。不說不知道,一說才知道原來二人早已惺惺相惜。


    “你小子真夠能耐的。上次被我們在學校裏追了三圈,幾十號人愣是沒追上你!”


    “嗬嗬,我小學的時候就是我們學校的長跑冠軍了。”


    “我就想知道,你小子是怎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發展出那麽大勢力的,不知不覺中竟然有一百多號人跟著你了!”


    “嘿,這幾年來,被你們欺負過的可不少,我隻是把他們集中起來罷了。”


    交流了一會兒感情,我們便開始商討接下來的作戰計劃。郭濤的人。加上袁江兒的人,也有將近兩百號的人了,和老石他們那邊勢均力敵,打起來的話估計不大好贏。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完美的作戰計劃。


    馬傑早就無聲無息地遁走,診所關了門,老孫頭也去睡覺了,前廳裏隻有我們三人坐著說事。一直說到晚上兩點多,才終於把計劃給敲定了。


    我問袁江兒,說你渾身是傷。沒那麽快實施計劃吧?


    袁江兒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說道:“我隻需要休息三天。”


    “三天太遲了。”我說:“你剛才也給你的兄弟打過電話了,老石他們現在開始報複你的人了。三天以後,隻怕你的兄弟也全軍覆沒了。所以我建議咱們明天就動手。”


    袁江兒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咬著牙說:“好,跟他們拚了!”


    “嘿嘿。”我笑了笑,拍拍袁江兒的肩膀,“躺下。”


    袁江兒震驚地看著我,慢慢捂著自己的身體說:“你想幹嘛?飛哥,你說過你不是那個的……”


    “你快別扯了,我就給你上點藥而已,不敢保證你明天就全好了,但是保你行動無虞。”我一邊說,一邊拿出一管從猴子家“順”出來的藥膏。


    “有這麽神奇?”袁江兒躺了下來。


    “試試看你就知道了。”盡剛反號。


    我小心翼翼地把袁江兒身上的紗布剪開,好多血肉已經凝固聯結在一起了,疼的這小子嘶嘶直抽涼氣。郭濤看著。倒是在旁邊嗬嗬嗬嗬的笑:“既然打不成你,也算是叫我過過癮了。”


    我“從業”三年,也算久病成醫,好多簡單的外傷也能處理了。花了一個多小時,總算給袁江兒上完了藥。“睡吧。”我說:“明天起來,我陪你們反攻八中!”


    當天晚上,我們就在診所睡下。


    在東城的時候,永良診所是我們的一個據點;到了西城,老孫頭的診所又成了我們的一個據點。


    第二天早晨起來,又是一個陽光明媚春光大好的天氣。誰不喜歡春天?冬天凍的屁股蛋子都疼。我起了床,發現袁江兒不見了。我起來轉了一圈,還是沒發現袁江兒的影子。


    這個時候,郭濤也醒了,罵道:“這小子不會是跑了吧?”


    “不會的。我用人頭擔保,不會的。”


    我站在診所門口,迎著自東邊而起的萬道金光說出這一句話。


    不出一會兒,袁江兒便自馬路上一路小跑過來,他跑的一身是汗,手裏還拎著好幾個袋子,裏麵裝著肉包油條豆漿,原來是買早點去了。


    “哎,你們起來了啊?”袁江兒一臉興奮。


    “是啊。”我微微笑著。


    “飛哥,你那藥真神了,我竟然真的好了,現在能跑能跳的!”說著,袁江兒便原地跳了幾下。


    “肯定神。”我說:“一管藥膏就造價十幾萬呢。”


    “什麽?!”袁江兒和郭濤均是吃驚不已。不光他們,我剛知道的時候也挺吃驚的。


    我們在診所裏吃過早飯,便開始實施我們的計劃。郭濤先迴學校準備著,我和袁江兒再慢悠悠地往八中走。我問袁江兒,你不讓五中的幫你,咋就同意我幫你呢?袁江兒嘿嘿一笑,說就你一個沒事,再說你這麽厲害,能幫我們不少啊。哎,我就喜歡聽人誇我。


    到了八中,已經上午十點多了,正好是下課時間,教學樓裏亂糟糟的,校園裏也跑著不少的人,一派和諧的景象。誰都不知道,這平和的表麵,下麵卻暗流湧動。


    “你們學校真小,比起我們五中來差得遠了。”我和袁江兒踏進八中的校門,說道。


    “……飛哥,再大也不是你家的啊。”


    我倆一邁進八中的校門,校園裏就有不少學生紛紛看了過來。袁江兒昨天遭到老石等人的襲擊,之後老石等人又大肆驅趕毆打袁江兒的舊部,這種事肯定瞞不住,八中學生基本都知道了。此刻,袁江兒又出現在八中門口,自然引得一眾人好奇圍觀。


    校園隻是個開始,很快的,教學樓裏也安靜下來,好多學生扒在窗戶上往下看著--看著這位八中曾經的王者,如今要怎麽拿迴屬於自己的東西?


    袁江兒站在學校門口,眯著眼睛往教學樓上方看去,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


    終於看到了,在某個狹小的窗戶裏麵,老石李洋卷兒三人正站在那裏,和袁江兒默默地對視著。突然,教學樓裏傳來嘩啦啦的一大片腳步聲,緊接著便有七八十個學生跑了出來,嘴裏紛紛喊著“江哥”“江哥”,不一會兒便圍在了我們身前。


    “江哥,你可算來了!”其中一個額前有一簇紅毛的學生都流下淚來,“江哥,聽說老石他們打了你,是真的嗎?”這位學生自己身上還傷痕累累的,渾身都是腳印,還關心袁江兒。


    不光是他,其他學生也大多灰頭土臉的,不過基本都是輕傷掛彩,沒有哪個特別嚴重的,想必就是老石他們動了手。


    “我沒事。”袁江兒自信地笑著:“就那三條狗,還傷不了江哥我呐。”這句話一出口,眾人的臉上立刻浮現出喜色,這確實是一條振奮人心的消息。


    在他們心裏,袁江兒就是一杆大旗。


    袁江兒不倒,他們便不倒!袁江兒精神越好,他們的精神也就越好。我深深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所以昨天才連夜給袁江兒上了猴子家的神藥,否則我們一般的傷痛從來不用這玩意兒,造價實在太昂貴了。


    “你們呢,你們怎麽樣?”袁江兒問道。


    先前那紅毛咬著牙說道:“老石他們想收了我們,但是我們不肯,就遭到了他們的毆打……好在咱們兄弟也多,這又是在學校裏麵,他們也不敢太過放肆。”


    袁江兒點點頭:“好,咱們迴頭準備報仇。”


    “好!”眾人精神振奮,紛紛從衣服裏袖管裏掏出家夥,有砍刀也有鋼管,都是最常見的冷兵器,這勁頭真是沒誰了。


    “可是江哥,咱們就這麽點人,是不是不太好打?”那紅毛憂心忡忡地說道。


    袁江兒嘿嘿一笑:“怎麽,你怕了?”


    紅毛一挺胸膛:“開玩笑,跟著江哥,怎麽會怕?”


    袁江兒又問其他人怕不怕,眾人大喊不怕,聲音直徹雲霄。我抬頭看向某窗戶裏的老石等人,雖然距離隔得挺遠,但我也能看出他們的臉很黑。


    “好,那咱們就走!”袁江兒豪氣幹雲地說道,頭一個走在前麵,眾人紛紛跟在後麵,各自都是一臉振奮的神色。前往教學樓的路上,袁江兒就給他的兄弟們介紹了一下我。


    “飛哥!”眾人興奮地大喊。


    “大家好。”看著袁江兒的兄弟士氣這麽好,我也蠻開心的。


    還未走到教學樓門口,一大幫人又從裏麵撲了出來,烏壓壓的一片就跟蝗蟲過境似的,至少也有兩百多人,各自都手裏持著家夥。人群在教學樓的樓梯上站定,和我們這邊的人對峙起來。


    片刻,人群中又走出三人來,正是老石李洋卷兒三個人。


    頭頂的陽光炙人,眾人沉默對峙。


    曾經的兄弟,如今的仇敵。


    曾經肝膽相照的兄弟,如今分外眼紅的仇敵。


    如此震撼人心的場麵,牽引著八中每一個學生的心,幾乎所有學生都趴在教學樓的窗戶上看著,有找不到位置的還跑到天台上去看。


    “袁江兒,你不該迴來的。”麵相最老的老石突然開口說道。


    “嗬嗬,這是我的地盤,我必須要迴來。”


    “曾經是,但現在不是了。”老石默默地說。


    “曾經是,現在也是!”袁江兒咬著牙,瞪著眼,渾身散發著殺氣,大吼:“誰敢說我袁江兒不是八中的老大?!”


    袁江兒的聲音在八中的校園裏迴響,每一個八中的學生都聽的清清楚楚。


    誰,敢說我袁江兒不是八中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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