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拈指傻笑”1888的慷慨打賞!)


    周文博暈倒,後麵的藍氏姐妹趕緊上前照看。藍玲玲心慌意亂地伸手探測脈搏,觀測體內情況,見沒有生命危險,這才稍稍安心,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梁丘鋒:“梁丘鋒,你好狠的手段!”


    梁丘鋒聽見,吃吃冷笑:有些人真是可笑,養尊處優慣了,頤指氣使,久而久之,便覺得世上隻準他傷人,不準別人傷他,形成一種近乎畸形的思維。


    他也不做這無謂的口舌之爭,反而暗暗提防,提防藍玲玲會突然發難。


    藍玲玲何嚐不想下手,替周文博報仇,然而剛才梁丘鋒反敗為勝的神來一劍,看似簡單,毫無花哨的招式變化。然而她在心中反複模擬推演,竟沒有半點接住的把握。


    換句話說,如果梁丘鋒出這一劍來刺她,她的下場也會如周文博一樣,甚至更慘。


    一時間,忌憚非常,才不敢出手。


    另一邊,傅人弗不敢置信;而張錦繡更是神情複雜。在終南城內,周文博自幼便有神童之稱,論資質,甚至還在張江山、古承陽之上。隻是其紈絝跋扈,好女色,分了修煉的心。但是,其武道修為實打實的擺在這裏。


    那麽,現在梁丘鋒以低段敗之,說明了什麽?


    張錦繡冰雪聰明,瞬時間發覺,或者是自己錯了。


    張江山想當紅娘,要撮合自家妹妹與梁丘鋒的好事,可惜他在這方麵委實沒有經驗,分說的時候比較幹硬。張錦繡一聽,下意識以為是梁丘鋒看上了自己,就出主意哄騙哥哥來當說客,於是很生氣地來找梁丘鋒問罪……


    誤會一生,再不可收拾。


    蹬蹬噔!


    樓梯聲大作,一群人湧了上來,領頭者正是張江山。


    “咦,這是……”


    他接到線報,說在這酒樓上梁丘鋒和周文博等發生衝突,大打出手,生怕梁丘鋒不知深淺,會吃大虧,便急忙趕過來。


    過來一看,周文博暈迷不醒,頸脖間血跡斑斑,看來吃虧的並不是梁丘鋒,而是周文博。


    嘖嘖,好家夥,難道梁丘鋒居然擊敗了周文博?


    這個驚喜,可夠大的。


    此時,藍玲玲抱起周文博,丟下一句:“梁丘鋒,走著瞧!”便匆匆下樓而去了。


    張江山還來不及詢問,顧迴川趕到,說蕭長老有令,讓梁丘鋒傅人弗等馬上去麵見。


    看來,蕭寄海那邊的消息也不慢。


    傅人弗一聽,便知不好。眼下敏感階段,梁丘鋒與周文博之間的爭鬥相當不合時宜,影響惡劣。劍府正風雨飄零,四麵楚歌,出來執行任務的劍府弟子卻發生不和、內訌,性質可想而知。


    可以想象,此刻的蕭寄海定然十分震怒。


    南裏居,是終南劍府設在終南城的一處府邸。蕭寄海如今便坐鎮於此,主持大局。


    寬敞的大廳之上,他坐得四平八穩,神色不怒而威,更何況,此刻有怒意迸發:“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下方站著梁丘鋒與傅人弗,至於張江山古承陽等,則分兩側肅然而立,不敢出聲。


    梁丘鋒正要張口迴答,卻聽到蕭寄海冷聲道:“傅人弗,你說。”


    在場的藍玲玲察言觀色,心中一喜:看來,經此一事,梁丘鋒可失寵了,沒有了蕭寄海這個靠山,看你小子日後怎麽死?


    傅人弗不敢遲疑,一五一十把事情經過道出,既沒有隱瞞,也沒有添油加醋。


    “好,很好,翅膀硬了,以為天下無敵了,當我這個長老是死的嗎?”


    說到最後,蕭寄海驀然拍案而起,那張可憐的檀木桌登時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這一掌,如同拍在諸人心坎之上,忍不住一陣心驚膽戰。


    蕭寄海身為劍府外務長老,氣道七段的大人物,平時積威如山,府中弟子,皆極為敬畏。眼下見他罕見地發火,更是戰戰兢兢起來。


    “梁丘鋒,你,可知錯?”


    梁丘鋒握了握拳頭:“弟子,自認沒錯。”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張江山恨不得立刻飛腳過來,給他一腳:好小子,說幾句好話,認個錯會死呀,在這等緊要關頭,態度如斯強硬,豈不是火上澆油?讓蕭長老如何下台階?


    果不其然,蕭寄海怒極而笑:“好一句‘沒錯’……既然如此,梁丘鋒,此處容不下你,你即刻返迴劍府去吧。陳長老固然不在,但自有人執掌刑罰。”


    這是要打發梁丘鋒迴去,聽候發落了。聽語氣,最後的責罰絕不會輕。


    張江山與傅人弗麵麵相覷,縱然有心想要替梁丘鋒說話,此刻也不敢開口。


    這時候,外麵忽然一陣熙攘喧嘩,隨即有人稟告,卻是周文博的父親,也就是周家家主周懷仁率眾來到,看樣子,竟有幾分興師問罪的意思。


    他們進入廳堂來,先向蕭寄海行禮,然後群情洶湧地將梁丘鋒圍住,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拿人之意。


    周懷仁,周家家主,勁道九段,在這終南城,乃是數得著的高手人物。加上長期居上位,自有威嚴在身,站到梁丘鋒麵前,居高臨下,喝道:“梁丘鋒,你為何下毒手打傷我兒,使他至今昏迷不醒?”


    被一群人圍著,梁丘鋒並不慌亂,卻也沒有解釋。因為他心知肚明,任何的解釋都無濟於事,何必浪費口舌。


    那邊張江山看不過眼了,叫道:“周伯父,此事是非曲折,自有蕭長老秉公處理,你咄咄逼人,不嫌以大欺小嗎?不管怎麽說,梁丘鋒乃劍府內門弟子,豈是隨便能斥責的?”


    周懷仁心中一凜,仿佛才想到梁丘鋒不是尋常人,而是劍府的內門弟子,轉首向蕭寄海投訴,他身邊一眾周家人同樣表現得義憤填膺,大有不把梁丘鋒嚴懲誓不罷休的樣子。


    蕭寄海聽著,拿起一杯茶慢慢啜著,半餉,放下。


    這一放下,周懷仁等若有感應般,立刻閉口。他們知道,蕭寄海要說話了。


    “梁丘鋒,剛才已被本座責令返迴劍府,接受處分。此事到此為止,你們迴去吧。”


    周懷仁一聽,正中下懷,嘴角浮現一絲不為人知的冷笑。蕭寄海沒有明言會如何處置梁丘鋒,但其深知,這已是最理想的結果。最關鍵的是蕭寄海的這番表態,顯然是偏袒周家的


    此種偏袒,可以視作局勢逼迫下的一種妥協。至於梁丘鋒擊傷周文博,個中孰對孰錯,根本不重要。


    隻因為一個原因,目前在終南城,劍府離不開周家的協助幫忙,這也是周懷仁敢於率眾前來問罪的主要原因。


    他相信,蕭寄海一定會給周家一個說法。


    至於梁丘鋒孤身迴終南,他迴得去嗎?


    周懷仁心中殺機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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