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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掌大小的玉片劍題一動不動地嵌在石壁之上,毫無異樣,它沒有被破解。蕭寄海摸了摸下巴,忽然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玄階中品雖然隻比下品高一級,但其中的差別判若鴻溝。更遑論《探花劍氣訣》上篇本身,原本就不該定位成玄階武技的,水分很大。


    一份有水分的玄階下品劍題,或許有新生代弟子可以解開;可對於貨真價實的玄階中品,難度一下子增大幾倍,能破解的幾率就微乎其微了。


    要知道一份玄階中品的武技,即使氣道修為以上的高階弟子,想要破解都不是件容易的事,起碼也得耗費好些時日才行。


    而現在呢?


    蕭寄海在講劍堂上拿出《探花劍氣訣》下篇,留給人破解的時間隻得一天。


    時間緊迫,加上劍題本身的難度,結果可想而知。


    於是乎,在新劍題的角度上,蕭寄海有些想當然了。他本意想要釣出破解劍題的神秘弟子,但講劍堂上的弟子為數不少,倉促間很難分辨哪個才是。


    也罷,困擾了三屆講劍堂的煩惱煙消雲散,始終都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至於正主兒選擇低調,那就隨他。隻要對方是劍府的弟子,就絕對不會被埋沒。


    揭過這一層,長老的心情變得輕快起來。


    “好吧,看來本座拿出的新劍題難度過高了。但是,我把話撂這:不管是誰破解了劍訣上篇,如果想要繼續破解下篇的,可以隨時來找我拿劍題,我不但送給他,還會指點其中的關竅!”


    “嘩!”


    弟子群中發出一聲感歎。


    蕭長老的意思很明顯,對於破解劍題者十分讚賞,不惜將玄階中品的劍題相送,還要大力培養。


    這可是非同一般的賞識,說不定一個高興了,直接收為真傳弟子,堪稱大造化——要知道蕭長老至今還沒有收徒。


    隻是那人究竟是哪一個,蕭長老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怎地還不站起來?玩低調?


    別傻了……


    顧不得紀律規矩,一眾弟子不禁竊竊私語,議論起來。無數猜疑的目光,互相打量著,仿佛坐在自己身邊的,就會是那破解劍題的人。


    氣氛,有些詭異。


    “此事告一段落,你們隨本座到演劍場去,我要演化劍氣,讓大家開開眼界。”


    無人冒頭,蕭寄海話題一轉。


    聽聞“劍氣”一詞,眾弟子眸子頓時泛光,閃出狂熱的光芒來。等長老率先走出去後,馬上爭先恐後地跟隨在後麵。


    形勢有些混雜,蕭寄海不禁迴頭看了一眼。


    一眼就將紛攘的秩序定住。


    但其實,他內心是頗為自豪的:數以百計的弟子追棒自己的劍氣,屬於為人師表的榮光!


    講劍堂裏頓時空空如也。


    雜役們開工的時候到了。


    梁丘鋒手持一方抹布,在使勁地擦抹著石壁,不留絲毫汙跡。擦著擦著,便擦到鑲嵌玉片的位置,動作不禁放緩下來。


    他記得前天傍晚清理的時候,這裏安置著的是一份類似龜殼的東西。當其時多看了一會,還出現了幻覺。


    “這個,大概就是劍題吧。”


    梁丘鋒雖然隻是個身份低微的雜役,可勤奮自學,倒是了解不少。


    劍題神秘而威力強大,他忍耐不住又站定了,定神看著——至於伸手去觸摸,斷然不敢。


    劍府法紀嚴明,管理嚴謹,不該碰的東西就不能碰。而盜竊之類的念頭,更是想都不敢想。


    正因為管治得力,蕭寄海才放心將劍題留在石壁上,而不虞被人竊取拿走。再說了,劍題載體上還烙上了獨門禁製標示,除非被破解,否則有人私自拿走的話,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會人贓並獲。


    這些,梁丘鋒不懂,他隻是定定的看著玉片,仿佛玉片內蘊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魔力,死死地吸引住他的目光——


    目光深沉、深邃、明淨如水,不含半點其他的情感。


    嘩啦嘩啦……


    水波蕩漾的聲音,可眼簾內目睹到的不是流水波浪,而是一絲絲猶如蠶絲的光線,很多的光線。


    光線駁雜,糾纏在一塊,就像一大團亂麻。互相混雜著、錯亂著,令人理不清頭緒,看久一會都覺得頭暈腦脹。


    但梁丘鋒站立如山,目光不偏不倚,不為所動。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成團的光線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捋清了,分開了。一根根,一絲絲,剝繭抽絲,慢慢化作無形。


    最後,當圍繞在外的光線全部被解開,露出了包裹在裏麵的事物來。


    一柄劍!


    一柄幻化的袖珍光劍,形神畢備,不過三寸長,兩指寬。


    驟然之間,那光劍似乎感受到了外界的觸動,猛地化作一道模糊的幻影,好像一滴水般朝著梁丘鋒眉心間激射而至。


    梁丘鋒下意識地猛一閉眼,擺脫了幻景——


    “好個梁丘鋒,竟敢偷懶!”


    怒氣衝衝的叱喝聲,如雷聲在耳邊響起。


    梁丘鋒大吃一驚,來不及反應,右邊肩膀便吃痛,卻被打了一記,他抬起頭,便看到羅執事那張陰鷙的肥臉。


    “羅執事,你怎地打人!”


    少年倔強的質問,更加引得羅執事火冒三丈:“打你又如何了?我現在宣布,你被開除了!”


    “走就走!”


    梁丘鋒將手中抹布狠狠往地上一擲: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早就不想受這份窩囊鳥氣了。


    他這番強硬表現,著實讓羅執事惱火,暗想直接開除對方,會不會太便宜了。不過話已出口,又有其他雜役在場,卻不好再下狠手。那就將此子驅逐下山,永不再用,也算出口氣了。


    梁丘鋒走出去,隨便收拾收拾,不外乎些日常換洗的衣衫,打成一個小包袱;然後用米票將寄存的十斤靈米全部兌換出來,提在手中。


    這個過程,羅執事全程監督,對於少年的十斤靈米,倒沒覺得有什麽。畢竟以前的雜役,每月有三兩福利,不少人都是這般省吃儉用地積攢夠一個整數,然後再拿下山換東西。


    “小子,屬於你的東西都拿了,不屬於你的,一片葉子都拿不走。一下終南山,永不再用,你最好求神拜佛,保佑你日後能混一碗飽飯吃,別餓死了。現在,滾吧。”


    “一下終南山,永不再用?”


    梁丘鋒咀嚼著這句話,心有不甘:“羅執事,你不要狗眼看人低,總有一天,我還會迴來的。”


    “哈哈哈!”


    羅執事捧腹大笑:“梁丘鋒呀梁丘鋒,看來你真是傻得無藥可治。就憑你,還想迴終南山,簡直癡心妄想。廢話少說,趕緊滾蛋。”


    梁丘鋒深深迴首望了一眼,邁起大步,拾級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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