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阮青青吃好早飯路過練武場時,她發現練武場上的小孩子烏泱泱的一大群,較昨天又增加了不少。


    難道巴勒的小孩子都跑城主府來了?


    她按下心中的疑惑,出門。


    因為心中想著事情,她並沒有一出門就上馬,而是手牽馬繩在路上靜靜地踱著。月琳琅也牽著馬跟在後麵。


    “城主好!”


    “城主好!”


    “城主好!”


    迎麵遇到好幾撥人在跟她打招唿,阮青青一一含笑點頭迴應。


    “菜花,你這個懶婆娘!讓煮個朝食都能給老娘摔兩個盤子,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阮青青經過一低矮的小院時,聽到這麽一句兇狠的謾罵聲。她雙眉輕鎖正準備走時又聽到一疲憊的聲音在解釋。


    “娘,昨天我在田裏抽水累狠了,早上還沒緩過來,端盤子時手抖不小心摔的,我不是有意的。”


    “什麽叫抽水累狠了?這些天田裏缺水哪家哪戶不是在抽水,怎麽就你累狠了?讓做個朝食就摔盤子,怎麽著?還想我這個老婆子伺候你們不成?早知道你是這麽個黑心婆娘,我當初就不應該讓大山娶你!真正是喪門星!一家子的夯貨!”老婆的聲音再次傳來。


    “娘,你說這些話要點良心!什麽我想你來伺候我?我怎麽就喪門星了?別人家是家家戶戶都在抽水,可人家都是用牛或者驢去拉推手的,再不濟也是家裏的男人去抽水。


    我一個婦人推了一天的水車,迴來又是做飯又是燒水的,累得早上衣服都拎不起來,手拿什麽都在發抖,不照樣起床做朝食?你們不搭把手就算了,還罵我懶,罵我要你伺候,我是小輩我也懶得跟你計較。可憑什麽家裏家外的事我都做了,到頭來還要連帶我娘家一大家子都要挨你的罵!”


    “你……你!反了不成!竟敢跟我頂嘴!大山,你要不要管管你這大逆不道的婆娘?”


    “你這婆娘,娘是長輩罵你兩句怎麽了?非得要去氣娘!”


    “大山,你這個遭天殺的,居然不問清緣由就打我?我跟你拚了!”


    “大山,用力地踢!這個黑心的婆娘反了她!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對!狠狠地捶!不捶怕她,她還不知道哪個是她的天!對!給娘用力地打!今年將會是個好收成,大不了打死了,娘用糧食再給你換一個年輕點的婆娘!”


    阮青青聽到這裏,心中的怒火再也壓製不住。


    她一腳踹開院子裏的籬笆門。


    “誰!誰他娘的跑到老子家裏撒野!”一個渾身黝黑的矮胖男子從屋子裏竄了出來。


    月琳琅直接一腳踹飛了他。


    “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辱罵城主大人!”


    “城……城主大人,我兒子他不是有意的。”一四十來歲的白胖婦人聽著動靜立即從屋子裏出來,撲通一聲跪在阮青青跟前,不住地磕頭,“請城主大人饒恕我兒子一迴!”


    阮青青懶得理她,直接往他們出來的那個屋子裏走去。


    陰暗逼仄的屋子裏,阮青青好半晌才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裏,找到了縮成一團的菜花。


    “菜花,菜花~”阮青青伸手推她時,卻發現人絲毫沒有動靜。


    “巨子,她估計是被打暈了。”月琳琅在一旁提醒。


    阮青青輕柔地抱起她,“琳琅,走,我們去醫館!”


    “巨子,我來吧!”月琳琅伸手。


    “無妨,先去醫館要緊,你去把外麵倆人麵獸心的母子給帶上!”阮青青吩咐完這句就帶著人往醫館走去。


    “你要幹嘛?我們教訓自家兒媳婦,又沒犯法,為什麽要帶我們走?”菜花的婆婆心有不甘道。


    “巴勒城裏的老百姓都是城主的子民,誰允許你濫用私刑?你走不走?”


    月琳琅”刷“的一下拔出腰間的劍直至她的喉嚨。


    “大人莫激動,婦人跟你們走就是了!”菜花的婆婆眼珠子不錯眼地盯著劍,連連擺手道。


    “把你那兒子帶上!”月琳琅厲聲命令。


    “好好!帶上帶上!”


    他們一走,周圍的街坊鄰居陸陸續續地站了出來,無不對那母子倆指指點點。


    “這王婆子母子倆真不是個東西!家裏家外都是菜花操持不說,還時常對菜花非打即罵。菜花那也是個傻的,平時悶聲不吭!”


    “這次若不是王婆子連帶她的娘家一起罵了,菜花還不曉得反抗!”


    “她反抗又有什麽用,女人再厲害,力氣天生就比不過男人。沒看城主剛剛把她抱出來的樣子麽?全身不是被揍得青一塊紫一塊就是血唿啦撒的。唉,能不能活都不知道呢!”


    “真是造孽哦!每每幹地裏活,大山總是這裏疼那裏不舒服的,站在一旁休息。那活還不都是菜花幹的?王婆子倒是天天東家串串西家走走的,悠閑得很,家裏的活那是一點都不沾手。就這樣她還不滿意,天天挑唆大山打罵菜花!”


    “是啊!你看我們鄉下婦人哪個像王婆子那般被養的白白胖胖?真真的是好日子不知道珍惜!”


    有人撇撇嘴,“王婆子要是個懂得珍惜的,除非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就是可憐菜花了!”


    “倒是沒想到城主會管這事!就是不知道城主會怎樣罰他們?”有人好奇道。


    “你們沒聽到剛剛城主身旁的月大人說的麽?巴勒城裏的老百姓都是城主的子民,誰允許你濫用私刑?”有人將月琳琅的話學得活靈活現。


    這時立即就有人反應過來了,“那豈不是以後我們教訓孩子都不能打重了?萬一被城主知道了也會被罰?”


    有人嗤笑,“誰教訓孩子下死手呀?都是咱們肚子裏掉下來的肉,哪個舍得哦!”


    有人冷不丁地插了一嘴,“如果是丫頭片子,家裏爺們可是不會惜力的!”


    眾人頓時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不過這也是好事,都說媳婦難熬。城主這一管,以後家裏的男人們動手打婆娘可就要忌諱一二了。”


    “對對!有些男人在外麵裝孫子,在家裏則把婆娘和孩子往死裏打,這種人就該吃些教訓!”


    “城主會怎麽懲罰他們母子,不如我們去瞧一瞧吧?”


    “我田裏的水昨天抽的差不多了,左右無事去瞧一瞧。迴來學給大家聽。”


    “我家裏的事也少,我也去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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