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外麵吹了好一陣子的風,也夠了。阮青青迴去後,一夜好眠。


    第二日,阮青青匆匆吃完早飯,就往自己的實驗田裏鑽。絲毫不給阮萬鐵說話的機會,氣得阮萬鐵雙眼瞪得跟蛤蟆眼似的。


    “當家的,要不咱先緩一緩?你也別逼太急了。”王氏拉了他一把,勸道。


    阮萬鐵頹然地歎了口氣,“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咱家大丫樣樣都好,好得就像是菩薩專門送給咱們的旺家女似的。平時吧!她啥都好說話,唯獨嫁人這一事上,卻這般固執。可是姑娘不嫁人,以後老了怎麽辦!”


    “許是還沒有開竅,咱再給她點時間吧!當家的,你是不知道,昨晚看著她一個人坐在樹上發呆,我這心裏很不是滋味。”王氏一臉愁苦道。


    “咱就再緩緩!”阮萬鐵煩躁地捏了捏額頭。


    阮藍藍看了眼阮萬鐵又看了眼王氏,然後默默地扒著碗裏的飯。


    阮世安的腦袋從飯碗裏抬起,“爹娘,你們不用操心。大姐即使不嫁人也沒什麽關係,大不了我養著她就是了。”


    “吃你的飯!你還小,懂個什麽?”阮萬鐵虎著臉訓斥。


    “我十三歲了,可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稚子。都說男子怕入錯行,女子怕嫁錯郎。大姐也許隻是怕嫁錯郎罷了。有合適的就嫁,沒有合適的我們養著就是了,沒得像九爺爺家的三叔,吃醉酒就會打媳婦。這樣的男子不嫁也罷。我們可不能忍受大姐受這樣的委屈。”


    阮世安一本正經道。


    “你!”阮萬鐵氣得直瞪眼。


    “爹娘,你們慢慢吃,我也吃飽了。這就去溫書。”阮世安放下碗筷,也一溜煙地跑得沒影。


    “爹娘,你們別氣。我們也可以養大姐!”阮世康和阮素素異口同聲道。


    “算了,算了,我也犯不著跟你們生氣!快點吃完飯,你們在家好好地溫習功課,不準出去亂野。尤其是水庫那不準靠近,可記住了?”


    阮萬鐵嚴厲地告誡著兩個小的。


    “知道了,爹!”


    阮青青在自己的試驗田裏忙碌著,這一批雜交種子,她抱以很大的希望。所以從育種到澆水都是她親力親為,平時更是一有空便要來這瞧上一瞧。


    看著稻秧已經有四五寸高,她用炭筆在一疊厚厚的記錄本上記錄起來,然後寫接下來的安排。


    阮萬鐵見她一臉認真地模樣,臉上又忍不住掛滿了憂愁:這見天地窩在田間地頭,啥時候能開竅啊!


    不行,他得給自家大丫創造機會。心思一定後,他便急匆匆地離開。


    中午,阮青青忙完手中的活,迴家吃飯時,卻見二妹阮藍藍頂著炎炎烈日跪在院子裏。


    “怎麽了這是?這麽大的太陽跪在外麵,不得曬中暑了去!”


    “大丫,你甭理會她!我阮萬鐵怎麽生了她這麽個沒皮沒臉的丫頭!”


    阮萬鐵黑著臉坐在堂屋裏生悶氣。旁邊的王氏一邊拿著手巾擦眼淚,一邊抽抽嗒嗒的。


    “爹娘,到底出啥事了?”


    阮青青一時之間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這個二妹呀!人大了,心思也大了起來。前腳我們幫你相看中了燕木匠家的兒子,後腳她便自己跑到燕木匠兒子跟前跟他拉拉扯扯。得虧被你爹看到了,及時製止並將人給拉了迴來,若是被別人見了,我們一家子以後還怎麽見人?”


    王氏說著眼淚流得更兇了。


    阮青青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阮藍藍。


    “爹娘總是把最好的留給你,澤辰哥是你之前說過不要的,我去為自己爭取又有什麽錯?”阮藍藍頂著阮青青的目光,一臉不服氣地瞪過來。


    “你為自己爭取幸福,這無可厚非。但是手段要磊落,不然即使你一時得到了,最終還是會失去的!”


    阮青青語重心長道。


    “我不像你,本事大,每天都有一群人圍著你。想要什麽張張嘴就行,哪裏用得上什麽手段?我就不一樣了,想要什麽隻能自己想辦法,還管什麽手段磊不磊落,自然是怎麽達成目的怎麽來?”


    “啪!”阮青青走到她跟前直接在她臉上甩了一巴掌。


    “什麽叫你想要什麽隻能自己想辦法?你說這句話前可過過腦子?可問過你的良心?”


    “本來就是!”阮藍藍捂著自己的臉頰眼中滿是不服氣。


    “之前家境那麽困難時,我是不是承諾送你去學刺繡?學了幾年刺繡後,如今世道不安穩,再讓你單獨去外麵學擔心不安全,我更是給你尋來名師,請到家裏教你。為的是什麽?不就是讓你有一技之長,有安生立命的本事。即使將來出嫁了,在婆家就憑你這一手過人刺繡的本事也不能讓人小瞧了去!


    我們為你做這麽深遠的打算,迴頭來,你還說你想什麽隻能自己想辦法,甚至不理會使用的手段是否磊落。那我們之前的這番打算都喂狗吃了?”


    “可拉倒吧!你自己得過名師真傳,卻不肯漏給我一星半點,隻讓我學做繡娘。還真是好深遠的打算!哪怕是爹之前那般沒出息,你也把他捧成了五品司農郎中;大哥不到二十歲,你就把他捧成了大將軍;二弟更是小小年紀便被你捧成了童生。唯獨我,你二妹至今一事無成,默默無聞。


    就這,你也好意思說為我計深遠?”阮藍藍一臉譏諷道。


    “你覺得我們若是隻想你成為普通的繡娘,還值得我托關係四處打聽有名氣的繡娘,然後為你尋來?咱家繡房裏坐著的是平庸之輩?


    你若好好跟著你的師傅學,還愁沒有名氣?要知道一幅精美的繡品能讓大家為之豪擲千金,就這還怕沒有名氣可賺?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自己,有沒有好好學?你腦子裏一天到晚的都在瞎琢磨什麽?


    你說爹得了五品司農郎中是因為我。那你有沒有看到,爹忙了一天還要給鄉親們傳授經驗,累得都說胡話了,被提醒後依然強撐著把當日份任務講完?


    你說大弟他成了大將軍是因為我,那你難道沒看到他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沒有一日中斷。你沒有看到他時常跟在遲大伯他們後麵請教?


    你說二弟小小年紀便中了童生是因為我,難道你沒看到他平日裏挑燈夜讀,手不離書的場景麽?


    再看看你,之所以送你去學刺繡,是見你在裁剪、走針上頗有天賦。按照已有的天賦去培養,見效自然是最快的!我給你請迴來名師,你有好好珍惜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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