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所需,身必達!”這句話就跟魔音似的一直在阮青青的腦海裏縈繞。


    讓她想到了華夏的爺爺。


    老人家的大半輩子是真正地做到了:“民所需,身必達!”


    有些人活在膚淺的個人物質欲望裏,有些人卻是活在深重的使命感和責任感裏。


    這活法不一樣,生命的質量自然也不一樣。


    她甩了甩頭,將腦子裏的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晃掉,還是想想眼前怎麽活下來要緊。


    阮青青他們一行到達老宅時,已是半下午。老宅裏的氛圍有些沉悶,大家的臉色都不怎麽好。


    “我說青青啊,你說這都是個什麽事?昨天下午你爹還迴來通知我們一起逃難,今兒就被鎮長通知不能隨便走動,連鎮子都出不去。”


    李氏看到阮青青立即大吐苦水。


    阮老爺子也皺眉看她,“怎麽就你一人迴來?你爹娘呢?”


    “我爹娘他們已經出城了。”阮青青如實道,


    “什麽?出城了,為什麽不帶上大夥?”李氏當即跳了起來。


    “現在隻允許外地人的馬車出城,本地人一律不準出城。我們根本就出不去。”


    “那你爹娘怎麽出去的?”李氏瞪著眼睛問。


    “是我用烤鴨的方子跟行商換的機會,但人家隻能勻出一輛馬車出來。我爹娘他們也隻能和行李一起擠在一輛馬車裏。”阮青青解釋道。


    “你怎麽沒有跟你爹娘一起走?”阮老爺子問。


    “我爹他放心不下你們,本來他想留下來,我跟他換了下。”


    “你爹他……唉!”阮老太深深地歎了口氣。


    晚飯時,阮青青糾結了一陣子還是出言道:“爺奶,現在我們所遇到的困境一是瘟疫的威脅,一是水源的問題。我的想法是大家一方麵做好防護,另一方麵還是要派人出去尋找水源。”


    阮老太一聽不淡定了,“朝廷到時候不安排大夥兒逃難麽?”


    阮青青神色慎重地將大家都掃了一眼,“奶,這迴不比以往。如果是沒吃沒喝的,朝廷或許會讓我們挪個地,但是如果是瘟疫……封村子都是有的。”


    阮萬錫和阮世興兩人一聽封村,皆麵色一白。


    “我聽說曆史上瘟疫到了控製不住的時候,官兵會直接封村然後燒村……”阮萬錫哆嗦著嘴道。


    阮青青重重地點了點頭。


    “為了以防出現那最壞的結果,家裏的小孩子不要出村子。


    伯娘們在家裏多做些可以罩住口鼻的麵罩,家裏四周多用艾草熏一熏。凡是進口的東西一定要煮沸、煮熟了再吃。伯伯們,我希望你們能跟我一起進山找水源甚至是可以住人的山洞。”


    他的話音一落,大家都沉默了起來。


    “青青,問題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麽?”阮老爺子抖著手問。


    “爺,咱們得做好最壞的打算。另外我還是希望爺你能跟族長以及村長他們講一講,防瘟疫可不是我們一家子做好就能行的,得大家都動起來。特別是這個時候不能瞎吃東西,比如外麵的死東西或者老鼠之類的。”


    “嗯,明天我去跟族長以及村長他們提個醒。”阮老爺子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吃過飯,我們就來做那個麵罩吧!”阮老太也發話。


    “明天一早,我就把家裏的收集起來的幹艾草點起來熏熏屋子。”劉氏也放慢了咀嚼速度,適時地出聲道。


    吃過晚飯後,阮青青婉拒阮老太等人的挽留,迴到自己家裏。


    家裏住著的的十位下人,阮萬鐵沒有來得及安排,本來打算讓他們跟著老宅裏的人一起去縣城,後來走不掉了反而留了下來看守屋子。


    “大小姐,迴來了。”


    “劉叔,王嬸,近期告訴大家沒事不要隨意出門。另外明天把家裏曬幹的艾草找出來,將屋前屋後熏一熏吧!”


    阮青青簡單地吩咐下後,簡單洗漱下便躺在床上想問題。


    另一邊老宅子裏的人也沒有睡下,阮萬金兄弟幾個都擠在阮老爺子的屋裏商議事情。


    “爹,娘,今兒一大早,老四就去我那了。他說他把青青留在我們身邊,讓我們幫忙看顧點。另外青青那孩子有些造化,讓我們大家多給她點信任,說不得,她真能帶著我們度過這個難關。


    我是真的沒想到像那些個水利工程、天車、罱河泥、糧食增產的法子、防蝗災以及高粱席等都是青青那丫頭先提出來的。今兒在飯桌上,青青說的那些事,條理分明,有理有據,我還擔心你們不應呢!”


    阮萬銀一時之間唏噓不已道。


    阮老爺子眯著眼吧嗒吧嗒地抽著煙,輕輕唿出鼻腔裏的煙霧後,他睨了阮萬銀一眼。


    “你當你爹我活了這麽多歲數白活了?如果不是青青那孩子,老四能戒掉賭?能老老實實地在家種地,甚至是種出個官來當?


    就水利工程那事,其實那孩子第一個是來跟我商量的,本想讓老五和興哥兒一起去跟縣太爺提的,怪我當時害怕會擔責任沒有應。若當時應了,他們倆少不得會讓上麵記住,甚至直接被賜個官當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哦?還有這事?”阮萬銀和阮萬錫都來了興趣。


    阮老爺子沒理會他們,自顧自地講,“還有那高粱席,如果不是她很肯定的說高粱稈能編成席子,誰會想得到?就是我在試的時候,都有些不大看好。是那孩子堅持說一定可以,不可以就肯定是哪個步驟錯了或漏了。去年光是編織高粱席咱家就分得近千兩的銀子。”


    “嘶,這麽多?”


    “沒這麽多,我們怎麽有銀子買了一地窖的東西藏在裏麵?不過這事過我口,入你們等耳朵,切莫傳出去。”阮老爺子囑咐道。


    “嗯,我們曉得輕重。”阮萬金兄弟幾個連連保證道。


    “還有那些糧食增產的法子,可以這麽說,我這些種一輩子地的老家夥們都不及她。如果不是她,大夥兒根本就熬不過去這個旱年;如果不是因為她,哪裏還有在旱年能吃飽飯這種好日子過?夢裏怕是都不敢這麽想的?”


    阮老爺子感慨著。


    “說起紅席,我倒是聽說了一些消息。說是咱們這邊周大人送去的紅席深得皇上的心,為此他還讓大臣們學習咱們清水縣的百折不撓、不息自強的精神。因為這,才引來了許多外地人慕名來咱們清水縣。


    讓我們清水縣乃至廬臨府繁榮了一陣子。這次若不是爆發了瘟疫和水源減少,咱們清水縣繁華程度說不得會再進一個台階。”


    “這麽說來,還真是以她一人之力攪活了災年裏咱們清水縣這潭死水!”


    阮萬錫總結道。


    “這麽說倒也貼切!”阮萬金忍不住點頭。


    “所以有那孩子在,我這心裏還真有點盼頭!”阮老爺子吐了口煙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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