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弟,你把母羊係在後院的牛欄裏吧!”


    阮世安的眼睛自看到母羊和小羊羔後就容不下其它,興奮地雙臉通紅,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模樣。


    阮青青一發話,他立即湊到其跟前,小心翼翼的問:“姐,這母羊和小羊羔是我們家買的麽?”


    阮青青摸了摸他那過分大的腦袋,“是呢!李大夫說喝羊奶對身體好。小弟小妹吃不飽,其他東西又吃不了,大姐就買了隻母羊和小羊羔。今後將母羊產的奶煮開了,給你們每人一天一碗。”


    阮世安聽了,雙眼放光,“喝羊奶!世貴哥都不曾喝過的呢!”


    阮世平則在一旁撇嘴,“那腥死個人的玩意誰樂意喝!”


    “和蘿卜一起煮過就不會了。”阮青青耐心地解釋道。


    “大姐,我能嚐個味就行,不用一碗。今兒,小弟和小妹餓哭了好久,後來娘隻能給他們喂溫開水呢!”阮世安小大人般道。


    阮青青沉默了一瞬,“沒事兒,等我們養好了母羊,小弟和小妹所吃的奶管夠!”


    阮世平的心情也因之低落了下來,他沉悶地把母羊牽到牛欄裏去,小羊羔也跟著母羊往牛欄裏走。


    阮世安看得驚喜不已,他手指著小羊羔激動地大叫,“大姐,大姐,小羊羔自動跟著母羊走了!”


    “嗯,小羊羔就跟我們一樣,喜歡粘著娘。”阮青青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阮世安跟獲得了了不得的新知識一般,鄭重地點了點頭。


    “大丫,你是哪裏來的銀子買母羊和小羊羔子?”阮萬鐵囁嚅了下嘴巴問。


    “賣圖紙得來的!”阮青青語氣淡淡道。


    迴完話,阮青青轉身鑽進廚房,拿出給王氏買的藥,再將新買的煎藥的藥罐子洗淨後,把藥給煎上。讓阮藍藍幫忙看著點火,她自己又抱著大陶瓷盆跑到後院,一是檢查母羊安置的如何,另外學著擠羊奶。


    這羊奶得盡快給一雙弟妹安排上。喝了一天的米湯不頂餓不說,營養也不夠。


    母羊新到陌生的環境還有些抗拒,吃草都不積極,擠奶更是不配合。阮青青花了很長時間才擠到一盆奶,卻也搞了滿身的羊騷味。


    “下次乖些,我給你吃最嫩的草!”


    阮青青抹了把汗,哄著母羊。


    隻換來幾聲慌亂的“咩咩”叫聲。


    阮青青失笑不已,自己這是還期待上母羊能聽懂話了?


    羊奶煮好後,果然不怎麽腥膻了。阮青青給大家一人安排一小碗。


    雙胞胎喝完羊奶後,睡上了出生以來最安穩的一覺,王氏看著心酸不已。


    “終於給他們吃飽了!我這碗就不喝了吧,留給他們喝。”王氏雙眼通紅地看著熟睡地雙胞胎道。


    “娘,你這碗就別省了!你喝了,更有利於下奶。喝羊奶是咱們沒辦法的辦法,如果你這邊有奶那是最好不過的事。另外今天我買了些補藥和下奶的藥,吃過飯後,我端過來給你喝。李大夫說隻要你身體好了,奶水自然會有,不要著急,咱先把身體養好。”


    阮青青耐著性子勸道。


    “好,大丫,娘聽你的!”


    “你養好身體來,其它的,你不用擔心,一切有我們!”


    王氏淚花閃閃地點了點頭。


    吃過晚飯後,阮青青特地找了個時間跟阮萬鐵單獨聊一聊。


    “爹,我隻給你兩個選擇,要麽從今以後再也不賭了;要麽你跟娘和離,以後你愛咋地就咋地,我絕不會多說半句!”


    “大丫,我也是想為這個家好!”


    “為這個家好就是去賭博?”


    “其它的,我也做不來,唯有賭博還能讓我偶爾贏兩把。”阮萬鐵低著頭道。


    “爹,你自己好好想想。自你賭博來,贏了多少次,輸了多少次?贏了多少銀子,又輸了多少銀子?”


    “我知道我輸多贏少,這不是我最近聽說有人贏了100兩,還不止一個人贏了。我想著可能是賭坊開始走背運了,我也不貪,從裏麵賺個十兩八兩的,我就知足了。”


    “爹,我問你賭坊請打手需不需要錢?賭坊裏的人需不需要發工錢?他們憑什麽要倒貼錢給你們賭?他們不要過日子?


    你想過沒有,你們所謂的運氣其實早就在他們的股掌之間!你所聽到的有人贏得了一百兩銀子,隻不過是人家扔出來的一個嚎頭,好吸引更多像你們這樣的人去賭,去給他們送錢!”


    “我……”阮萬鐵被說的啞口無言。


    “爹,你說你其他的幹不來,那我就是從娘胎裏什麽都會幹?我以前會逮野雞?隻不過是快餓瘋了,被逼出來而已!


    你說你其它做不來,真的是做不來還是不想做?之前你無論是找野菜還是砍柴不都是做得挺好的麽?為什麽覺得自己做不來?


    說來說去,不過是在你心裏總覺得還有其他更好的選擇而已,!你心裏邊還惦記著靠賭一步登天!當什麽選擇都沒有,我不信你幹不了!”


    “可即使我沉下心來想好好幹,卻沒人能相信我,也沒有人認同我,那我還幹個什麽勁頭?”阮萬鐵雙手抱頭,兩眼紅紅道。


    “那你就索性不幹了?接著去賭?拿著家裏最後一點銀子去賭?不管家人的死活?甚至還去推即將臨盆的娘?”阮青青怒了。


    “我沒有不管家人的死活,你娘那,是她把我說火了,才輕輕地推了她一下,我也沒用力推。再者我想通過賭給家人帶來好日子,你們也不用如此辛苦!”


    “那你之前賭博賭得我們都快餓死了,你不知道麽?


    家裏空的老鼠都怕光顧的,你不知道麽?


    飯碗磕摻得還沒乞丐得好,你不知道麽?


    這就是你所謂的給我們帶來的好日子?


    我拚死拚活好不容易讓家裏有點起色,你卻來說你要再次賭博,帶我們過好日子?”


    “可活計我也找了,沒人願意要我!”阮萬鐵聲音沙啞道。


    阮青青閉眼深吸兩口氣後,歎息一聲。


    “爹,改變或許很難,但是隻要熬到了勝利,那便是新生!繼續賭博,或許眼前是最容易的選擇,但終究會毀掉你,讓你失去所有。


    就像枯木,繼續腐爛下去確實很容易。可如果想發芽,它需積攢體內所有的生機衝破重重阻撓和困境,破朽而出。一旦它長出了新芽,迎接它的將是全新的春天以及後麵的三季。當然,如果它選擇繼續腐爛下去,它就再也沒有春天和屬於它的四季!


    爹,你是想做努力發芽的枯木還是做繼續腐爛下去的枯木?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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