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鏡終於迴過神來,抬起頭,隻見兇手是一個瘦弱的男生,衣衫襤褸不堪,但卻沾滿了鮮血,看上去他已經殺害了數人了。他手裏拿著那把仍然沾滿鮮血的匕首,神情瘋狂而扭曲地笑著。盡管他的身體看起來孱弱,如同一陣風就可能將他吹倒,但他的笑聲卻透露出一種駭人的狂怒和決絕。


    “為什麽?”男生尖叫著,聲音充滿了刻骨的仇恨和憤懣,他的話語像是從心底擠壓出來的,每個字都蘊含著對世界的不公和怒火,“憑什麽我就要生在一個貧困的家庭,憑什麽我要比你們這些人更多地努力才能站到這裏?!我恨你們!你們這些靠著出身就能得到一切的人!你們都是罪人!你們都得死!”


    緊接著,他瞪著血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曲鏡,仿佛要把他徹底撕碎。突然,男生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沾滿鮮血的牙齒,讓曲鏡內心瞬間一緊。男生的笑容逐漸擴大,變得越發扭曲和邪惡,仿佛是來自地獄的獰笑。他的眼中閃爍著瘋狂的火焰,似乎要將曲鏡的靈魂吞噬。曲鏡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仿佛被死神的冰冷手指輕輕撫摸,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心中湧起一股無法抗拒的恐懼。


    就在這一瞬間,男生突然舉起手中的匕首,向曲鏡猛撲過來。曲鏡下意識地向旁邊一閃,避開了這致命一擊,但男生並沒有因此停下,反而更加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利刃,試圖將曲鏡置於死地。


    男生的眼中燃燒著狂怒的火焰,他的每一次揮刀都充滿了力量和絕望。曲鏡的心跳在胸腔中狂奔,他幾乎能感覺到那鋒利的刃口擦過皮膚帶來的寒意。他的動作越來越遲緩,恐懼像是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掐住他的喉嚨。


    就在男生再次揮刀衝向曲鏡時,一股電流突然穿過了這位男生的身體。男生的動作瞬間僵住,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電流的力量在他的每一個神經末梢肆虐,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抽搐,匕首從他的手中滑落,發出清脆的聲響。


    曲鏡這時才看到,是周翰博拿著一支電擊棒衝了過來。在最關鍵的時刻,周翰博果斷地使用了電擊棒,給了男生一次強烈的電擊。


    男生的身體在電擊下顫抖著,他原本瘋狂的笑聲變成了痛苦的呻吟。隨著電流的持續,他終於不支倒地,身體在地麵上痙攣著,直到最後一絲電流消散,他才漸漸停止了動作。男生躺在地上,唿吸急促,眼神中的瘋狂逐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和疲憊。


    曲鏡深吸了一口氣,感到自己的心髒還在劇烈地跳動。


    “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裏。”周翰博警戒地望向四周,聲音低沉而有力,“這裏已經不再安全了,後麵那些受到代表著七宗罪的魔神影響的人會變得更加瘋狂……爆炸、槍械襲擊……什麽手段都做得出來……”


    曲鏡沒有立即迴話,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章武靜止的屍體上,他的思緒似乎也隨著這個曾經活潑的生命一同凝固了。章武的臉上還保留著臨死前的驚愕與痛苦,一灘血跡在他的身下慢慢擴散,染紅了地麵。


    “既然你恢複了記憶,那你應該知道的吧,現在這個階段,還很難影響到真實存在的人,也就是惡魔遊戲的玩家,你所看到的影響的人,都隻是現實中人物的投影罷了,他們在現實中其實都已經在真正的末日中死去了。”周翰博掃視了一眼章武的屍體,聲音再次打破了沉默,他伸出手,緊緊抓住曲鏡的肩膀。


    “對……是這樣的……”曲鏡有些恍惚地喃喃自語著,“可能恢複的記憶太多,我現在思緒比較錯亂……”


    “現在,我甚至不清楚哪些記憶是現實,哪些記憶是虛幻了……如同活在一場夢境一般……”


    “我現在,也隻能讓自己努力去優先迴想起關鍵的信息,我需要的信息,而不是去迴憶全部的記憶……畢竟所有次的輪迴的記憶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了……如果全部接受的話,我感覺我的大腦要爆炸了……”


    “沒關係,看你樣子,應該是因為受到很大的刺激,一時間腦海中塵封的記憶才突然會湧現。但的確湧現的記憶量實在太大了,有著很多過去不斷循環輪迴的記憶,但其實大多數的記憶其實是沒有意義的……人腦無法立即處理這麽多的信息,太多的記憶導致你的確一時間很難確定真實和虛幻的邊界了。”周翰博歎了口氣,“你的確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慢慢接受和消化自己的記憶。”


    “那麽,現在還正常的人,應該就是通過虛擬現實設備進入這個世界的惡魔遊戲的玩家,即真實存在的人了吧……”曲鏡捂著額頭,一邊努力迴想一邊說。


    “至少現在還不能這麽說,我記得雲汐給我說過,魔神的影響是有傳遞速度的,是以我們東海市市中心為中心進行擴散的,從而席卷了整個世界……”周翰博迴複道。


    “我們學校剛好處於市中心啊,怪不得那個魔女話剛說完就出現了這麽多瘋狂的人……”曲鏡苦笑了一聲。


    “並且,如果受到扭曲的環境影響太久了,再正常的人也會被逼瘋……之前雲汐也告訴過我,大多數惡魔遊戲玩家,也就是真實存在的人,他們最終的結局,就是被這些瘋狂的人同化,成為了他們中的一員,最後淒慘地死去……”周翰博深深歎息了一聲,聲音中透露出對這場無妄之災的無奈和悲哀。


    “好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趕緊走吧。”周翰博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麽,“去實驗大樓地下室我那個隱蔽的實驗室,你應該知道的。”


    “嗯,我知道的。”曲鏡點了點頭,思緒卻迴到了和雲汐第一次見周翰博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們也是在那個地方見到周翰博,知道了這個世界,這個惡魔遊戲的真相。


    “她第一次和我,就一起死在那裏的吧……最後,我是親眼看著她,在我的懷裏,生命一點點的流逝……”


    這些之前完全遺忘的重要的記憶現在卻如影隨形,始終揮之不去。曲鏡的心中充滿了深深的悲傷和無力感。那個他們共同經曆的悲劇,在他心中刻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我當時還對她說了那樣的誓言……結果,嗬嗬,我真是一個騙子啊……把她的一切都忘得幹幹淨淨……害得她如此痛苦與悲傷……”曲鏡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中透露出苦澀和痛楚。


    “但是,現在還不是後悔的時候……周教授說的對,隻要有一絲的希望,我絕對會抓住它!”曲鏡抬頭看了一眼周翰博,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所以,我會繼續完成我們之前未完成的一切……”


    “小汐……我相信我們一定會再見麵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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