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陳稷保持了他一貫的沉默寡言,隻是不知為何,俊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擔心。


    他眉頭緊蹙,瞥了雲胡一眼,然後對著洛小苒無奈地搖了搖頭。


    洛小苒有些秒懂,難不成大腿是為了雲胡的姻緣才專門跑一趟的?


    不會吧?


    大腿已經接地氣到這個程度了?連手下追求心上人也幫忙?


    “您是為著秋娘的事專門陪雲胡來的?”洛小苒眼睛瞪的老大,聲音發飄。


    陳稷眸中微凝,隨即暈染開一圈笑意,深深看了洛小苒一眼。


    你說陪雲胡,那便就是……陪雲胡吧!


    陳稷沒開口,洛小苒當他默認了,當下心情很複雜。


    大腿是個好領導,太貼心了,雲胡能跟著他真是走了狗屎運。


    盡管洛小苒已經把秋娘的意思轉達給了雲胡,但他似乎並不死心,隻要有機會,還是會往洛小苒家跑。


    可以說,自從洛星辰生辰之後,雲胡便以“鍥而不舍,金石可鏤”的可貴精神,開始了每旬一次對洛宅的拜訪。


    每次來都自帶食材蹭飯,而且也不主動找秋娘說話,隻要見到她就心滿意足。


    用洛小苒的話來講,雲胡就是來秋娘麵前刷存在感的。


    雖然顧念著秋娘,怕她因為雲胡的多次出現而困擾。


    但洛小苒也想著雲胡之前幫過自己多次,不好把他往外趕。


    大部分情況下,秋娘都會找一個光線好的地方安靜刺繡,雲胡和她說話,她也會秉持禮節溫聲迴複。


    但若雲胡不找話題,秋娘是絕對不會主動搭理他的,甚至連一個眼神也不給他。


    每每此時,雲胡都會在無人處,拉著洛小苒傾訴自己苦追佳人無果的痛心疾首。


    洛小苒本著人道主義進行安慰,明裏暗裏都是勸雲胡放棄。


    雲胡壓根就聽不進去,重整旗鼓後,便會打起精神繼續對秋娘展開攻勢。


    碰壁,無果,又去找洛小苒傾訴……


    循環往返,搞的洛小苒也跟著心累。


    幾個迴合下來,雲胡和秋娘的這段緣分尚還說不清楚,洛小苒倒覺得自己隱隱有脫發的危險。


    再一次送走一臉苦悶的雲胡後,洛小苒找到了秋娘。


    秋娘正坐在花廳門前那棵櫻桃樹下,依舊繡著她的帕子,溫暖的陽光在她梳的整齊的發髻上跳躍,一切安詳又平淡。


    “秋娘,不然我下次不讓雲胡進門了?”


    秋娘手下動作一頓,卻沒有抬頭,一滴血滴在帕子上,她把被針紮到的手指放進嘴裏含著,嘟囔道:


    “別!他是燕王的手下,我們還是要以禮相待的。”


    秋娘頭頂的櫻桃樹是野生的,洛小苒和杜空青在山中找草藥時無意間發現了它,便移植到院子裏了。


    洛小苒伸手從樹上擼了一顆櫻桃,也不洗,直接丟進嘴中,隨即被酸出了痛苦麵具。


    “這棵櫻桃樹也是怪,明明是同一顆樹,明明都是熟透了的櫻桃,就是有的能把牙酸倒,有的卻甜進人心裏。”


    洛小苒的話中有深意,熟透了的櫻桃尚且還分不出酸甜,一份姻緣的後續自然也是不知禍福的。


    秋娘似乎聽懂了,似乎又沒聽懂,沒再搭話。


    “秋娘,若雲胡是在你還未出閣之前遇到的,你願意和他在一起嗎?”洛小苒再次問道。


    秋娘把自己剛剛滴在帕子上的一滴血掩藏在一朵蓮花的花瓣中,這朵蓮花和剛剛已經繡好的蓮花離的太近了,隻能設計成並蒂蓮的花樣。


    秋娘不敢直視洛小苒,她沒有抬起頭,聲音很低地從她身上飄過來。


    “那時我也是配不上的,不過,我願意的。”


    秋娘的聲音空的像是從虛無傳來,低的洛小苒近乎聽不見。


    但她還是一字不落地聽見了,而後心中開始發酸,酸勁陣陣往四肢蔓延,最後爬上眼睛。


    不知怎麽的,洛小苒差點落下淚來。


    秋娘,命運太過薄待你了。


    洛小苒不再摻和雲胡和秋娘的事了,雲胡找她訴說心中苦悶,她聽著,聽完把人送走。


    秋娘默不作聲地繡花,洛小苒也不去打擾,照顧好她的衣食就行。


    有時候,陳稷也會和雲胡一起過來,掰著手指頭一算,來的次數還不少。


    時間長了,洛小苒都懶得在家裏其他人跟前掩護他們的身份,隻說陳稷和雲胡都是益州的商人,和她無意間認識的,都是好朋友。


    每次陳稷和雲胡來,洛小苒都會做些拿手菜進行招待。


    有時也帶陳稷去包包山轉悠,或者帶他去過朝陽私塾和益康醫館。


    陳稷對私塾裏的滑滑梯展現出了莫大的興趣,洛小苒趁著學童們放學後,偷偷帶著陳稷玩過幾迴。


    陳稷很高興,洛小苒很得意。


    當初給老劉頭圖紙的時候,尺寸她是按照成人滑滑梯設計的,為的就是自己來了興致的時候,也能玩一玩滑滑梯。


    沒想到現在卻派上了大用場,也算是直接、間接、無縫銜接地討得了燕王的歡心。


    看陳稷眉毛都快飛起來了的樣子,想必是十分高興的。


    洛小苒合理懷疑,若不是自己在場,陳稷一定會不顧他的王爺身份,高低要讓自己的牙齒出來散散熱。


    “你不玩嗎?”


    洛小苒被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抬頭一看,陳稷已經走到了她跟前。


    陳稷本來還想再上去玩一圈,可突然看到洛小苒一臉傻笑,於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湊了上來。


    “不玩,我想玩隨時都能過來。”洛小苒把自己露在外麵散熱的牙齒收了迴去。


    “你剛剛是在笑本王嗎?”陳稷故意問。


    “我沒笑啊!”


    洛小苒裝傻,陳稷竟然自稱“本王”了,難不成是生氣了?


    可自己隻是在笑和燕王處的關係好,以後有靠山,沒有嘲笑他一把年紀玩滑滑梯的幼稚啊!


    “本王看到你笑了,你的意思是本王在冤枉你?”陳稷壓低了聲音,語氣上更顯壓迫。


    洛小苒抬頭看了一下幾乎已經全黑的天空,她站的離滑滑梯還挺遠,陳稷是怎麽知道自己裂開嘴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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