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藥的事情說定,雲胡又細細叮囑洛小苒三人一番,讓她們不能泄露關於這裏的任何事情。


    “一定!”洛小苒保證道。


    “知道了。”秋娘點頭。


    “不說不說!”杜空青連忙擺手。


    “那趕緊把我們送出去吧!我們還得去服徭役。”洛小苒催促道。


    隨後給了秋娘一個眼神,秋娘也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裝作無意地說道:


    “也是不巧,今年剛落戶河西村,就遇上不能用錢贖徭役的規矩,隻能老老實實幹了兩個月的活。”


    雲胡看到秋娘麵露憂色,不由自主地跟著皺起眉頭,聽到她說的話,眉頭皺的更深了。


    “秋娘姑娘若不到二十一歲,自然也可以用錢贖徭役的,而且兩個月的徭役不會耽擱春耕嗎?”


    “誰說不是呢?”洛小苒在心中給秋娘點了個讚,接過話頭:


    “說是縣令大人不讓贖,而且今年不僅徭役期限長,人還多了不少,特別折騰。


    口糧給的也特別少,我怕村民們餓壞了,所以才向你借的糧食。”


    秋娘神情十分不忿,接著道:“說是讓修石灰路,結果石灰讓我們自己燒,還得折騰到垂礦去……”


    洛小苒和秋娘就這樣一唱一和,在雲胡麵前把狀給告了。


    既然知道雲胡是燕王的手下,先別管他們會不會幹涉徭役的事。


    但隻要把其中的苦楚訴一訴,四舍五入,她們也算是給安祿海穿小鞋了。


    痛快!


    ……


    把洛小苒三人送出軍營的時候,照舊是黑布纏目,不讓她們知道這裏的具體地點。


    等眼上的黑布被取下來的時候,三人已經身處益州城內了。


    ……


    另一邊的牛叔寶,按照洛小苒的叮囑,趕著馬車到了所有人心心念念的那條官道。


    他從益州城南門出來往楊柳坡走的時候,還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可上了楊柳坡往撫遠縣的那條路,確實能明顯感覺到道路沒有之前那麽顛簸。


    牛叔寶注意到,就連馬車輪上沾染的濕潤泥土也少了很多,不需要他每隔一炷香就下來清理一次。


    牛叔寶很快就找到了雨過天晴後,正在抓緊時間修路的河東村人。


    “王村長!”他走向那個身體幹瘦,但仿佛渾身有著使不完力氣的老人。


    “我是河西村的牛叔寶,這不下了一場雨,我過來看看這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原來如此,”王村長點點頭,隨後問出了那個讓他一直擔心的問題,“窯裏還能燒灰嗎?”


    牛叔寶照實迴答,“下雨那天把火都澆滅了,不過現在天晴了,應該可以繼續燒。”


    “那就太好了!”王村長鬆了一口氣。


    “雨小一點的時候,我就讓一些村裏人趕馬車去垂礦了,想著他們早去些,也能幫上點忙。”


    “放心吧王村長!我算了一下,咱們還有八日的時間,足夠燒出兩窯石灰修路了。”


    洛小苒在益州租了一輛馬車,帶著秋娘和杜空青找牛叔寶匯合。


    見麵後,牛叔寶把他和王村長估算的情況和洛小苒說了一下,洛小苒卻提出了不同意見。


    “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能這麽樂觀。”


    “洛小姐此話怎講?”王村長趕忙問道,就怕在這修路的最後關頭,出了什麽幺蛾子。


    洛小苒伸手指了指天,“都說‘春雨貴如油’,但這場雨對於咱們修路人來說,真是太不巧了。”


    說罷,洛小苒看向王村長,毫不掩飾自己對這位老人的欣賞。


    “河東村民在你的帶領下,把官道修的很好,不枉費所有人的辛苦。


    王村長,你及時保護石灰不沾水,這很好,但垂安窯的情況,比起這,要複雜的多。”


    說到這,洛小苒看了一眼牛叔寶,他漏掉了一些細節。


    也正是因為這些細節,洛小苒才對石灰能否夠用存疑。


    也因此在跟著祁天等人走之前提醒牛叔寶,若是石灰不夠用,就摻一些河沙,以防萬一。


    “我們來之前的那窯石灰被雨澆了之後,全都廢掉了,剩下八天的時間要燒兩窯石灰,按照之前的速度肯定是能燒出來的。


    但是,石灰窯是濕的,是否需要晾曬、烘幹一兩天才能繼續使用?


    咱們廢了一窯石灰,整個垂安窯不知道廢了多少石灰,浪費了多少煤。


    現在礦監肯定在加緊時間燒灰,煤也是緊著他們自己用,還會那麽輕易被我們用木柴換來嗎?


    若種種原因導致最後一窯石灰是在最後期限才燒出來,我們哪裏還有時間把石灰運過來?更別說修路了!”


    牛叔寶想了想,認為洛小苒說的有道理,但內心深處還是覺得洛小苒擔心過頭了,他相信村長他們一定能把兩窯石灰按時帶來的。


    事實證明,牛叔寶天真了。


    但是,洛小苒,也天真了。


    安祿海會讓她這麽順利地把這路修好嗎?


    距離徭役期限還有七天,河東村去拉石灰的人滿載而歸。


    隻不過,車上不是石灰,而是灰頭土臉的河東村眾人。


    “發生什麽事了?”洛小苒直奔張長宗。


    張長宗一見到洛小苒,就像見到了主心骨,苦著一張臉,捶胸頓足:


    “屠爺帶著礦監把我們趕出來了!說是雨後石灰窯要檢修,沒個十天半個月修不好,就不讓我們用了!”


    此話一出,河東村民又炸了。


    “什麽狗屁理由!就是不想我們燒石灰!”


    “哪裏是不想我們燒石灰?那是不想讓我們把官道修完!”


    “你說的還不對,不是想讓我們修不完官道,而是想治我們的罪,讓我們去死啊!”


    “你說的對!他奶奶的!我就說安祿海會不搗鬼?鬼在這等著我們呢!”


    “是呀!我去戰場上拚命、去殺北夷人,都比在這受安祿海的窩囊氣強!”


    “咱們不就是以前得罪過他嗎?十年了!用得著年年都把我們往死路上裏逼嗎?”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吼道,聲音淒厲無比,帶著濃濃的絕望。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河東村人的怒火,幾個年輕男子對視一眼,似乎在確認著什麽。


    然後,一個年輕男子開口了:


    “既然徭役完不成了,安祿海打的又是長公主的幌子,那我們必死無疑!


    倒不如現在就衝進縣衙把安祿海殺了,拉著他一起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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