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寧荔係好安全帶,把臉埋進粉絲送的鮮花裏麵,深深嗅了一口:「好香啊。」


    宋詞感嘆:「真好,人紅是真的好啊。」


    當然好,被粉絲愛著追逐著,金錢名利仿佛隻要招手就會來到手中。


    *


    第二天就要一起進組,薛寧荔有點緊張,徐雲諾給她打電話:「緊張嗎?」


    「有一點吧……其實我打算把大學的四六級聽力找出來聽了,不然睡不著覺。」


    薛寧荔在床上躺著,眼睛直直地望向天花板,毫無困意。


    那邊傳來輕笑聲:「我以前也緊張,機會多了就好了。」


    溫周也過來和她說在片場要注意的事情,對方語調柔和,帶著莫名的催眠力量,她聽著聽著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有點羞愧,薛寧荔還想和溫周說句抱歉,然而另一頭傳來徐雲諾的大笑聲:「怎麽了?她笑什麽?」


    薛寧荔好奇。


    溫周猶豫一下說出了事實:「你昨晚睡著之後,因為壓力太大有在打唿嚕,徐雲諾錄了很久。」


    薛寧荔久久無語,聽著對麵的笑聲氣憤地掛了電話。


    到達片場的時候,薛寧荔果然在攝像機邊看見了一個年輕的男孩,五官立體眼窩深邃,漂亮得帶點混血感。


    雖然……但是……好像男主角並不是這一掛的。


    薛寧荔還在思索對方究竟是什麽角色,他身旁的人已經在沖薛寧荔招手了:「小薛,過來,這是我們的投資商。」


    薛寧荔乖乖走過去刷了個笑臉。


    對方麵色冷峻:「你不要笑,你笑起來的時候不像沈葵也。」


    沈葵也是《寄我未來》的女主角名字。薛寧荔點頭,收了笑容往化妝間去了。


    第一幕沒有謝潼,她還在趕其他通告,隻薛寧荔和男主角拍攝。化妝間裏隻坐了一個男星,還在化妝,見她過來笑著遞了本劇本過來:「你好,我是列子舟。」


    列子舟是童星出道,一路順風順水走過來的,俊美漂亮,不笑的時候帶點冷意,被粉絲稱為冰雪國的王子。


    薛寧荔坐下,心想,確實是一個帥哥。


    她不開口,對方也不說話,兩人就這樣度過了化妝的時間。好在是校園劇,兩人隻換了簡單而日常的衣服,就到了室外準備拍攝。


    投資商站在化妝間門口,目光嚴厲地從兩人身上掃過,讓薛寧荔想起了被教導主任審視的可怕經歷。


    列子舟禮貌開口:「你可以讓一下嗎?」


    投資商「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第一幕是女主的父母和姐妹外出,家中隻剩下一人,沒有人和她作伴,賭氣般外出。


    薛寧荔背著黑色書包往公共汽車上走。


    「卡!」


    這一聲不是導演喊出來的,而是投資商,他拿著台本,憤怒使他的聲音變得鏗鏘有力:「你的腳步太歡快了!不像沈葵也!你給我好好走!」


    導演也沒吱聲,他不過是來陪太子讀書的,不敢頂撞自己的金主爸爸,也不想讓薛寧荔難堪,隻能努力緩和氣氛:「其實我看薛寧荔走得還好,不知道您怎麽看……」


    投資商點頭,神情淡漠:「重拍吧。」


    薛寧荔隻好迴到站牌處,重新上車,列子舟仍然站在站牌處。


    公交車緩緩駛來,停下,門打開,薛寧荔邁著沉重腳步走上去。


    「卡!」


    投資商又出聲了:「你太刻意了。」


    薛寧荔重新下車,等車的鏡頭已經ok,隻需要再上車。薛寧荔又慢慢走上去,避免刻意稍稍加快了速度。


    「卡!」


    「你怎麽有氣無力!」


    短短一個上午,薛寧荔上了六遍車子,投資商才在工作人員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中勉強鬆口:「那就這樣吧。」


    列子舟隻能一動不動地在站牌處做背景板,可一個小時站也站累了,中場休息的時候薛寧荔說了句「抱歉」。


    列子舟搖頭:「沒事。」


    等到拍攝列子舟的戲份時,列子舟也一樣遭殃了。


    他負責在站牌處和薛寧荔眼神對上,然後移開目光,最後追著公交車,攔在公交車前——因為一隻小貓咪忽然跑到了馬路中間。


    他是來拯救這隻小貓咪的。


    然而兩人一對視時,投資商就處處不滿,怒火中燒:「男主角你不要笑!你要麵無表情!」


    列子舟委屈。


    折騰到了傍晚,太陽從頭頂到天邊,光為萬物鍍上金邊,隻投資商在眾人心裏由人傻錢多的富二代變成了雞蛋裏挑骨頭的腦迴路清奇甲方。


    白天未拍完的戲份不得不暫時擱置,列子舟已經去趕下個通告了,謝潼趕來和她拍另一場夜戲。


    是沈葵也和淩霄的第一次會麵。


    兩人在光亮的大廈外見麵。


    淩霄一眼就從人群中認出她的不同,她能讓她的能力失控,所以她走上去,從背後抓住了對方的肩膀。


    沈葵也迴頭,燈光落進她眼睛裏,明亮得讓淩霄心驚。


    「你是誰?」


    「你知道許問渠嗎?」


    對方沒有迴答她的問題,卻又拋出一個問題,如同尖刀抵住喉嚨的鋒利。


    「卡!」


    這次是由導演喊出來的,投資商依舊滿臉不爽地望著鏡頭,最後看著薛寧荔說出一句:「你看看謝潼,她比你演得好,比你像沈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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