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戰神頓時單膝跪地,俯下身來將巨大的手掌攤放在地上。光是手掌的厚度就有幾米高,一個普通人想要登上去亦是不易。


    這點高度對於張悅來說自然不算什麽,輕輕一躍便穩穩站在了巨大手掌之中。


    金甲戰神將張悅放到肩膀上,玉清老道也閃身來到了張悅身旁。


    “張悅道友,站穩了!”玉清老道笑嗬嗬地提醒道。


    “好嘞!我拭目以待!”張悅興致勃勃地答道。以玉清老道的高人風範,想必一出手就是華麗麗的大招啊,她肯定要好好學習一下的。


    金甲戰神的大腳丫子泛出璀璨金光,對著巨魔屍傀就是一陣亂跺狠踩,哐哐之聲不斷。大地之中頓時傳出一陣轟轟亂響,恐怕地層深處的岩層都被踩碎了。巨魔屍傀更是早就沒了影了,估計是被踩到了泥土深處。


    “玉清老道,老娘與你拚了,你賠我寶貝!”張悅俏臉上的期待之情早就被震驚之色所取代,最終竟是變得急赤白臉的。要知道金甲戰神腳下踩的都是她的戰利品,賣了能值很多錢的。即便不賣,送到科學研究也有很大的研究價值。但這個孤老頭子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上來就是一通亂踩,簡直是太可惡了!


    “嗬嗬!張悅道友稍安勿躁,好戲還在後麵!”玉清老道並不在意張悅的惡劣態度,話語之中反而飽含深意。


    “你是什麽意思?難道……難道那兮甲將軍還沒死?驚天箭下怎麽可能會有活口?”張悅瞬間想到了最不可能的結果,語氣之中完全不敢置信之意。


    “嗬嗬!那頭巨魔屍傀此番能夠大難不死,也算是因禍得福了!”玉清老道神秘一笑,卻也點破了部分謎底。


    “逐日弓,你是不是偷懶了?現在還愣著幹什麽?趕緊用盡全力射死那頭巨魔屍傀!”張悅瞬間想起了逐日弓,連忙急切地催促小白蛇。


    小白蛇自然是唯張悅馬首是瞻,瞬間化為逐日弓,一枚瑩白如玉的驚天箭已然出現在弓弦之上。一道驚天鋒銳氣勢從驚天箭上彌漫而出,直接鎖定了地層深處的目標。


    “且慢!且慢!那頭巨魔屍傀雖然還是巨魔屍傀,但已經與兮甲將軍沒有多少關係了!老道欲要降服它,當做強力打手。當然,更主要的是為老道看護山門!嘿嘿,看護山門!”玉清老道連忙上前阻止張悅和逐日弓,那張老臉上則是陪著訕笑。這個黑心老道竟然起了偷奸耍滑的小心思。如果下次再有這種苦力活,他隻管扔出巨魔屍傀就是了。自己穩坐釣魚台,收獲巨魔屍傀的戰鬥成果,豈不美哉?


    “老頭,那我的戰利品又該怎麽算?”張悅這個小財迷才不理會玉清老道的如意小算盤。再說,玉清老道已經有了靈芝玉如意,總不能事事都如了他的意吧?戰利品的賬總是要算清楚的。畢竟親兄弟也要明算賬才行,更何況她與玉清老道非親非故的。


    “呃……這個……那個,張悅道友,你看老道一生孤苦伶仃,此刻身上又別無長物,戰利品的事情能否先掛個賬?多寬限老道一些時日?”玉清老道苦著一張臉哀求道。


    “老頭,你先說說那巨魔屍傀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掛賬的事情倒也不是不能商議一二。”張悅略一沉吟,微笑著說道。


    “在驚天箭來臨前夕,那頭飛僵施展了屍族的一種屍王級逃命秘法。這種秘法被稱作屍魔解體大法,高階屍族遇到強敵之時,能夠將屍王真身分解為無數道屍氣四散逃逸,從而讓施法者逃命的幾率大增。最可怕的是,任何一道屍氣都可讓施法者重新恢複真身。但這頭飛僵卻是另辟蹊徑,將自身分解為十萬道屍氣後,竟是選擇與十萬青銅騎士相互融合,想要將自身受到的傷害分攤給十萬青銅騎士。結果嘛,你也看到了,它依然死在了驚天箭之下。但十萬青銅騎士卻因此徹底融合為一個整體,成了一具沒有任何自主意識的傀儡。”玉清老道捋著白胡子解釋道。


    “那與我的戰利品又有什麽關係?”張悅好像聽懂了,但又沒有完全聽懂。


    “嗬嗬!老道也是剛剛才知曉,那頭飛僵所有隨身的寶物也都融入到了這具傀儡中,老道也沒辦法取出來交給你了?”玉清老道雙手一攤,老臉上露出一副愛莫能助的神情。


    “老頭,你別想賴賬!”張悅立即義正言辭地打消了玉清老道耍無賴的小想法,一雙大眼睛在玉清老道渾身上下掃來掃去,最終聚焦在玉清老道手中的靈芝玉如意上。這件寶物的賣相十分不凡,張悅看到後大眼睛瞬間一亮。


    “張悅道友,老道沒打算賴賬。隻是今日實在不太方便,還請道友寬限一些時日!”玉清老道一邊不著痕跡的將手中靈芝玉如意藏入懷中,一邊苦著老臉哀求道。


    “玉清前輩,您老人家家學淵源且又見多識廣,隨便傳我一手小把戲便足以讓我受益終身!”張悅這隻小狐狸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原來她看上了玉清老道的撒豆成兵之術。這小把戲正是出自於玉清老道之口,她可倒好,直接搬過來堵了玉清老道的嘴巴。


    “唉!這子母二豆陪伴了老道幾千載,已經與老道結下了深厚的情誼。張悅道友,你真的忍心見到它們母子承受分離之苦嗎?”玉清老道掌中出現一枚銀色豆子,老臉上滿是骨肉分離的慘絕人寰之狀。這枚銀色豆子與金色豆子一般無二,就連表麵上的花紋也是一模一樣,隻是一為金色一為銀色而已。


    “玉清前輩,您隻管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好好珍惜這兩枚豆子的!”張悅眼疾手快,一把從玉清老道掌中搶過銀色豆子,立即揣到了懷中。玉清老道總也不能為老不尊,去一位弱女子懷中搶東西不是?她的小腦瓜這會倒是聰明得緊。


    玉清老道瞬間急了眼,枯瘦的老手微微一動,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到張悅的懷中去搶奪銀豆子。但又猛然醒悟這張悅道友是個漂亮娘們,探手到她懷中搶奪是萬萬不行的,但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頓時呆在了原地。


    “玉清前輩,我這裏隻有一枚銀豆子。您老是不是趕緊收了神通,將我的金豆子還給我?”張悅見狀心中頓時爆笑,卻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問道。


    “你……你……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玉清老道聞言瞬間被張悅氣得直吹胡子瞪眼睛,點指著張悅說道。這老道還不解氣,大袖一甩,張悅頓時被一股強風吹下了金甲戰神的肩頭。


    小白蛇見機得早,白影一閃已然消失無蹤。


    金甲戰神隨即高高躍起,轟隆一聲將大地砸出一個大窟窿。片刻之後,金甲戰神重新躍出地麵,手中正拖著死狗一般的巨魔屍傀。金甲戰神又揮出一拳,將麵前的虛空打出一個大窟窿,拖著巨魔屍傀大踏步走了進去。


    “玉清前輩,下次見麵一定要記得把我的金豆子還給我!”張悅見狀連忙將雙手聚攏在櫻唇前,用盡了體內的靈力喊道。


    巨大的聲浪瞬間湧入了虛空裂縫中,金甲戰神聞言頓時一個踉蹌,差點一跤跌倒在地。金甲戰神站穩身形,立即反手一掌擊出,一片蒙蒙金光閃過,虛空裂縫刹那之間修複如初。看樣子,玉清老道真是怕了張悅這個小財迷了,竟是到了聽到她的聲音都渾身發抖、腳步虛浮的誇張地步。


    張悅的嬌軀在虛空中足足轉了百八十圈才落到了地麵上。她被轉得頭暈腦脹,東倒西歪地走了十餘步,最終還是一屁股結結實實地坐到了地上。顯然這一下摔得也是不輕,讓她美麗的大眼睛中直閃淚花。


    看來,玉清老道的便宜也不是那麽好占的。


    就在此時,一縷金光自虛空中浮現而出,恰好沒入了張悅的眉心之中。她的嬌軀瞬間僵直,美眸也緩緩閉合,朵朵淚花凝結成兩滴淚珠順著眼角滑落,晶瑩剔透、光滑潤澤,好似兩顆最上等的天然珍珠。


    李晴天體內靈力極速運轉,頭上白霧蒸騰直衝入天際!拳頭閃爍著奪目的靈力光芒,一拳又一拳地擊在紫晶石柱上,砰砰有聲。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揮出了多少拳,拳麵上的皮膚早已崩開,變得鮮血淋漓。每一拳落下,紫晶石柱上均留下一個鮮紅的血印子。


    李晴天根本察覺不到雙拳上傳來的痛楚,但他的心卻很痛,簡直是痛徹心扉,痛入骨髓,痛到了靈魂深處。因為仙桃此刻已經變得無比憔悴,豐滿的嬌軀已經瘦到了皮包骨的地步,精神亦極其萎靡。


    仙桃睜大了美麗的大眼睛,晶瑩的淚珠順著消瘦的俏臉一滴滴滑落。但她卻全然不顧,隻顧著死死地盯著李晴天的臉龐,仿佛永遠看不夠一樣,更像是要將李晴天的樣子刻入靈魂深處。哪怕海枯石爛,哪怕洪水滔天,哪怕魂飛魄散,她相信自己一定會記得李晴天的樣子。無論生死輪迴千百世,還是永世不得超生,她仍然能一眼從芸芸眾生找出那顆獨一無二的靈魂。即便她來生無緣為人,她也會努力修成人形,隻為再續今朝前緣。哪怕她化作了一縷清風,那她也要常伴在李晴天的指尖與眉梢。即便她化作了一束月光,那她也要將刻骨相思傾注在李晴天的心湖和腦海。


    江南弄,巫山連楚夢,行雨行雲幾相送。瑤軒金穀上春時,玉童仙女無見期。紫露香煙眇難托,清風明月遙相思。遙相思,草徒綠,為聽雙飛鳳凰曲。


    李晴天眼中淌出顆顆血淚,在他的雙頰上犁出了兩道血痕。哪怕他已經傾盡了全力,但依然無法在紫晶石柱上留下一絲絲痕跡。這根紫晶石柱就像是通體由紫金仙晶鑄造而成一般,血肉之軀、人間之力根本無法奈何其分毫。到最後,他已經耗盡了體內的靈力,也完全忘卻了術法與武技,隻是憑著不棄不滅的信念,在支撐著他持續出拳。


    “師兄,你不要再打了,快停手!”仙桃虛弱且沙啞的哭泣聲傳來,仿佛一位行將就木的耄耋老嫗。


    “仙桃,師兄一定能救你脫險的,你再堅持一下,一下就好!”李晴天的聲音同樣沙啞,眸子中一片血紅,但他的目光中卻閃耀著異乎尋常又無比妖異的堅定之芒。


    仿佛是夢魘重臨,李晴天的視線突然變得模糊起來,仙桃的俏臉好像正在變得越來越遙遠,竟是消失在他眼前。他的內心之中無比惶恐無助,努力地睜大眼睛茫然尋找仙桃的蹤影。良久之後,他眼前終於重新出現了一襲白衣和一張俏臉。


    那襲白衣潔白如雪,衣袂飄蕩之間仿若片片九天流雲,包裹著一具玲瓏有致的挺翹嬌軀倏忽而至。隨之而來的還有淡淡的儒雅幽香,李晴天覺得十分熟悉,卻又想不起來曾經在哪裏嗅到過。


    這張俏臉上佩戴著一張銀色麵具,隻露出一雙晶亮的眸子,就那麽靜靜地凝望著他。那雙晶亮的眼睛仿佛是兩個世界,每個世界中都倒映著他的影子。他的身影就是那兩個世界的全部。


    白衣女子伸出一隻玉手,輕輕將溜到胸前的秀發撥到腦後。然後,這隻玉手又向著李晴天的臉頰上輕輕拂來,仿佛要為他拭去臉上的血痕。


    “姐姐,是你嗎?”李晴天瞬間淚落如雨,顫抖著雙唇喃喃問道。這一刻,仿佛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被他失而複得,讓他內心滿是不敢置信。他知道那個夢境可能曾經真實發生過,但那位白衣女子卻根本不可能複生。


    李晴天已經將那個古怪的夢境,還有那位對他極其重要、陌生卻又熟悉的神秘女子深深埋藏在了心底。曾幾何時,這個夢境和這位女子已經成了他心中的禁忌和此生的逆鱗。他不願意重新體會那種無助與絕望,更不願意看到那位白衣女子消失在眼前。


    那種痛,無法用語言形容,沒有經曆過的人根本就不會懂!


    那種傷,直深入靈魂烙印,經曆過一次的人就再也不敢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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