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德城很亂,不過有神朝的大軍壓製,龐德城終於還是稍顯平靜,蕭圖自任皇帝,在東城區皇子府,也就是自己的府邸暫時充當皇宮,朝中大臣的班底基本都在,因為恰好那一天大臣們放假,都將注意力放在了西郊皇家園林,太子和小皇子蕭卷被造物主捏到了球體裏成為一份營養,便宜了馬小平,被馬小平煉化。皇宮中,皇帝沒上班,在宮裏和妃子鬼混,那些隱藏在宮中的老祖們也沒有想到天降橫禍,死的窩囊無比。


    蕭圖可謂撿個大漏,理所當然的登上了皇帝位,現在還沒有到報仇的時候,再說報仇也得知道是誰滅了皇宮和西郊園林,現在事務千頭萬緒,一個是壓下城內騷亂的苗頭,一個是趕緊大興土木,先把皇宮那塊平地重新挖出來,即便另選址建皇宮,老皇宮這邊也不能就這樣放下,挖一挖,一個是挖寶,另一個就是看看還有沒有屍首。


    澹台家基本上都走了,留下澹台陽明和幾位老祖以及一眾仆人,馬小平也沒走,澹台陽明之所以同意馬小平留下,是因為隻有把馬小平放在自己身邊,他才放心。


    黃梅城就一定安全嗎?未見得,不過澹台家和梅家合在一起,在西洲沒有什麽勢力敢輕易打主意,當然除了那個一把將西郊園林變成球體和一巴掌把皇宮拍成平地的大能除外。


    澹台陽明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一個聚會,引來了一個毀天滅地的大能,不顧所有人的死活,將全部人捏在球體之內,他要的是什麽?不言而喻,那個家夥要的就是神魂,是所有的神魂,當然他知道其中必然包括自己的外孫的神魂。不過一巴掌把皇宮拍平又是怎麽迴事?澹台陽明不解,他根本不知道橫掃西郊園林的和將皇宮拍平的不是同一個人,是兩夥人。


    馬小平知道天武聖界的五大造物主恨不得一下子毀滅整個西洲,這機會不多,毀掉東極和西荒的 ,就有鬥牛聖界的貢獻,當然就有西洲。


    不過殺了一個造物主,算是為西荒報了一個仇,一個造物主死了,必然驚動更大的人物,比如鬥牛聖界的最大造物主,創世神。


    所以,他們隻能利用短暫的機會,殺了西洲造物主,滅了一個皇宮,再多停留就不敢了,法則的擾動必然會驚動那個造物主,他們很快就會被鎖定。


    除了馬小平,他們誰也沒有本事徹底遮蓋自己,讓一個聖界的造物主都看不出來。


    所以,他們要依托馬小平,打遊擊,就是找到機會,抽冷子一擊必殺,然後藏起來,藏到馬小平的神魂大世界中,這也是馬小平和幾大造物主商量好的,打遊擊!


    現在要不要徹底毀掉西洲,將西洲打成碎片,他們還沒有達成一致,馬小平的意思是再看看,看看西洲有沒有值得挽救的人!


    五大造物主知道馬小平還是心腸軟,不說什麽,但是告訴他,五大聖界滅了東極西荒,死去的人何止億萬!


    不過他們還是要依靠馬小平,隻能服從馬小平。


    說起來,梅歌在西洲名氣極大,但是真正見過梅歌的人幾乎沒有,坊間流傳的各種關於梅歌的傳說隻停留在傳說之中,這一次聖子遴選,坊間內流傳的說法也都確定,梅歌才是不二人選,但是,這一次出這麽大的差頭,聖子一事還能進行下去嗎?


    百姓們不知道,但是馬小平知道,聖子一事流產了,他現在關心的是,同濟門那邊,或者說都就聖界的其他洲,一定會過來探查,西洲造物主死了,但是,除了鬥牛聖界的大造物主,沒有人知道西洲的造物主死了,他們會來到這裏看看,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馬小平被嚴格看守,澹台陽明不準他出府,不過這難不住馬小平,一道分身整天待在自己的院子,有時候跟著姥爺在府內喝酒釣魚,但是真身早已經出去了,現在就在龐德古城內,主要是看神朝那邊的動靜,看看他們最近你都忙些什麽,還有就是時刻監視來往龐德城的人,包括各方勢力,特別是大造物主是否會親自蒞臨西洲。


    龐德城現在是內外皆緊張,城內,軍隊巡邏,城外緊張戰備,不過,偌大的城池,總要生活下去,十幾天後,龐德城恢複內外交流,城內百姓照樣開始自己的生活,大街上的流動人口也逐漸多了起來,街道上又有了叫賣聲,城市開始逐漸有了人氣。


    馬小平改變了容貌,一個青年模樣,像是無所事事的街溜子,到處亂竄,活像一個閑極無聊的小混混。


    一個很大很氣派的酒樓,可能是剛解禁的原因,手裏有閑錢的人們開始湧入,龐德城戒嚴十幾天,這一解禁,人們就像鬆了綁的鳥,都想放飛自我,邀上三五好友,喝點小酒吹個小牛逼,將這幾天的所見所聞相互交流一下,人生暢快,也就是如此而已。


    馬小平進入酒樓,酒樓很大,一樓大廳幾乎快坐滿了人,馬小平找了一個角落坐下,很小的一張桌子,不顯眼,馬小平坐下,立即有小二過來,道:“貴客,要點什麽?”


    馬小平道:“你們店特色菜品來個三五道即可,另外酒水...對了,現在可以喝酒嗎?”


    鬥牛聖界,在公共場所有幾個時段是嚴禁喝酒的,馬上要到聖人節,聖人節前的七天,俗稱“七禁日”,是嚴禁喝酒的,聖人節七天,可以暢飲,聖人節後從第八天開始,有二十一天“禁欲日”,嚴禁喝酒,甚至要禁欲,其餘各種節日都有各種說法,不能違反教義,否則,哪怕你是在家喝酒,被人舉報,也要遭受教規的處罰!


    店小二道:“這不是距離聖人節還有半個月嘛,現在可隨意...客官難道不是西洲人?不知道這裏的風俗?”


    馬小平搖頭:“並非我不知,隻是我知道最近龐德城有些混亂,官方戒嚴不知道是否要戒酒!”


    店小二一聽提到官方,麵露不悅之色,也沒說什麽,道:“貴客稍等,酒菜馬上就來!”


    大廳很大,大概擺放了三十幾張桌子,幾乎都坐滿了,人們似乎談論很熱烈,但是,馬小平發現這裏卻出奇的安靜,人們熱烈的討論,卻似乎沒有發出聲音,手勢比劃的看來都要汗流浹背了,麵色也通紅,但是就是不出聲,一桌如此,桌桌都如此,這讓馬小平極為奇怪,是不敢出聲還是這裏的人說話的方式就是如此?


    過了一會兒,馬小平發現不是人們不出聲,而是盡量的壓低聲音,再加上這個酒樓居然有隔音陣法,每一桌都被隔離到自己的小空間,不讓聲音外傳,能做到這一步,馬小平感到十分驚奇,一個大空間,居然隔離出三十多個小空間,這個酒樓極為不簡單,最起碼設計和建造這個酒樓的人十分不簡單,空間法則一道已經入道,並且已經入了很高的道。


    這就很離譜,這家酒樓的後台老板看起來極為不簡單,修為最起碼是大聖帝,並且在空間法則一道已入化境。


    西洲還有能人,如果沒死在這一次飛來橫禍的話。


    不多時,酒菜來到,馬小平聽不到食客們的聲音,就分散三十幾道神識,分散在三十幾個桌上,然後靜靜地吃菜喝酒。


    馬小平的神識很快收到了很多市井傳聞,不過大都是吹吹唿唿沒什麽營養的話,不過有一些還是有點用的,比如二十八號桌,離馬小平不遠,一個書生打扮的人喝了一口酒,歎氣道:“皇室突變,蕭圖以大帝修為登基,蕭圖素來以武治天下,再加上神朝從來重武輕文,以後,讀書人的日子更不好過了!”


    “百無一用是書生,神朝曆來如此,蕭圖登基,再壞能壞到哪兒去?再說,在西洲,包括整個鬥牛聖界,四座天下四大洲,都是以家族為主,哪怕是神朝,也不過是一個家族,沒了一個蕭家,還有那麽多家族勢力,我們這些人也沒有必要在神朝這一棵樹上吊死,這一次我們來龐德,不就是想憑借一身所學,尋個吃飯的地方,沒了神朝,不是還有很多家族勢力嗎?”


    先前說話的人道:“家族勢力,腐朽而惡毒,除了他們家族的人,任何人投靠他們都是奴才,不像神朝,還有個官品等級,而且一旦入仕,便可脫去奴籍,怎麽說還是有朝廷好一些!”


    另一個人憤憤道:“好什麽?神朝更是腐朽,有官身的,基本上都被各大家族各大勢力占據了,咱們這些白丁,即便入了官身,名聲好聽,可還是奴才,所謂脫去奴籍,名聲而已,而且朝廷官品等級更為森嚴,在家族,你可以是一個人的奴才,但是在朝廷,你是所有人的奴才,換湯不換藥,又有什麽好?”


    “這麽說,你要投靠家族?對了,龐德城最有名的四大家族,澹台家這一次因為一個妖孽梅歌被朝廷針對,聽說澹台家偷偷搬走了,隻留下一些下人看守門戶,你這以此來,不就是想投奔澹台家族嗎?現在還有什麽打算?”


    那人喝了一口酒,道:“我是不遠萬裏而來,投奔的就是澹台家族,誰想到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對了,我們雖然來自不同用的地方,但是畢竟我們都是長春書院的學子,不過來自西洲不同的分院而已,怎麽也算是同窗,你們是怎麽打算的?”


    先前說話的人道:“彌兄,咱們書院,以你禰九齡學名最顯,咱們誰也不知道神朝居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說說看,除了神朝,你還有什麽打算?”


    彌九齡搖頭:“這個龐德城我已經沒有打算了,明日就迴到德昌城,找幾個孩子教他們識文斷字,混口飯吃!”


    “那可惜了,都知道德昌城地處西洲南域,是個窮鄉僻壤,彌兄好不容易出來,難道這就樣放棄?要我說你先別急,再看看,畢竟這裏是都城,是西洲最大的城池,留在這裏機會還是相對多一些!”


    彌九齡苦笑:“不瞞諸位,如果不是媯兄請這頓飯,我都要餓肚子了,留著幾兩三碎銀子做盤纏,還是老老實實迴家的好!”


    眾人頓時不語,隻是時不時瞥向彌九齡,不知不覺,有些疏離。


    彌九齡是個通透的人,盡管眾人麵部沒有什麽變化,但是那股莫名其妙的微妙氣氛變化還是讓他感到有些尷尬,他站起身,掏出口袋裏僅有的三碎銀子,苦笑:“媯兄,這點錢不夠這頓飯錢,不過,這是我僅有的財富了,這頓飯我不能白吃,夠與不夠,還請媯兄多擔待!”


    彌九齡站起身,毫不猶豫的走出了酒樓,那幾個人似乎舉了舉手,但是還是放下手,歎息一聲,繼續他們剛才的話題。


    馬小平也結了賬,路過那一桌時,說道:“你們因為虛偽,失去了一次機會!”


    馬小平走出了酒樓,跟在失魂落魄的彌九齡身後,馬小平道:“前邊兄台,請等一等!”


    彌九齡迴頭,指了指自己,“你是叫我?”


    馬小平點點頭,道:“正是,剛才我也在酒樓吃飯,聽見你們幾個書生聊天,你現在是不是很尷尬,連吃飯錢都沒有?恰好,我有!”


    你有,跟我有關?彌九齡奇怪的看著馬小平,苦笑:“兄台莫要拿我開心,我現在身無分文,打劫我不值,我更是百無一用的窮酸,招攬我更是沒用,兄台若是拿我開心,你的目的達到了,放過我吧!”


    馬小平道:“實話實說,我對窮酸不感興趣,對書生也沒有什麽好感,不過,我對你這個人有點興趣,這樣吧,我看你還沒吃飯,要不去我家吃點,咱們邊吃邊聊!”


    彌九齡笑了笑:“也好,反正我現在就是一個乞丐,沒有什麽值得你惦記的,即便你對我有所企圖,我也損失不了什麽,不過一條命而已,跟你走一趟又如何?”


    馬小平道:“不,你還真有這的我惦記的地方,我這個人會看相,我觀你額頭開闊,眉目清秀,雙目有神,目光深邃,鼻梁高挺,鼻頭豐隆,唇形飽滿耳廓圓潤,嘴角微揚,下巴寬厚,證明你這個人心思純淨感情細膩,善於捕捉他人喜怒,洞悉人情冷暖,善於思考,靈感豐富,而且,耳廓圓潤,下巴寬厚,都意味著你是一個寬厚待人的實誠人,最主要的是,我在你的眼中似乎看到了浩瀚的星辰,那裏邊藏著無窮的寶藏,若我猜的不錯,你還是個天文學的大學問家,對於星象也有很深的造詣,你不是酸儒,不以狗屁文章練達,你是一個寶藏,需要深挖你的人,而我就是那個人!”


    馬小平初來五界,梅歌雖然看的書不少,但是對這五界的學問了解並不多,尤其是五界的文學天文地理等等,接觸少之又少,他確實看出來這個彌九齡並不簡單,所以,他索性要將這個彌九齡納入自己的帳下,跟他學習一些五界的學問,包括天文地理星象,梅歌雖然號稱學問百道無一不精,但是,那都是書本上的,真正的學問,並沒有掌握多少。


    眼前就是一個老師,而且是地地道道的五界土著,還是個學問天才,馬小平自然不能放過!


    彌九齡吃驚的張大嘴巴,“你,你這都看出來?對了,你是誰?我不能三言兩語就被你忽悠走吧?總得讓我知道你是誰啊!”


    馬小平笑道:“名滿西洲小天才,天下第一有梅歌!我就是梅歌!”


    “梅歌?”彌九齡似乎聽說過這個名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你就是梅歌?”


    馬小平淡然一笑,散去了偽裝,一個活脫脫的小少年出現:“彌兄,在下有禮!”


    彌九齡趕緊迴禮:“可是,我聽說,澹台家族敗了,敗光了,你怎麽沒死?怎麽還沒有迴黃梅城?”


    馬小平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邊走邊聊!”


    彌九齡有些猶豫,澹台家族是個坑,和神朝對上,十有八九會家破人亡,自己明知是坑,還要往裏跳?


    不過,他隻有猶豫了一瞬,繼而像是看開了一般,道:“小兄弟,那我就跟你一起闖一闖這個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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