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狼,狼王一聲令下,狼群瘋狂撲向馬小平。


    馬小平手中長棍飛舞,最先衝過來的一頭狼被他一棍砸中頭顱,那頭狼一聲慘叫,腦漿迸裂。


    群狼前赴後繼,吼叫著撲來,馬小平手中棍子掄圓,現在他隻是凝氣境,修為加持不多,但是即使不多,丹府內被極致壓縮的氣息附著在棍子上,讓棍子變得極為淩厲,馬小平身陷入群狼的撕咬的包圍圈中,棍子也如同被包裹了一層氣流,一棍子擊出,有光芒如利刃,可以輕易切開巨狼的頭顱,馬小平氣息外放,身體離地一丈,棍子以極快的速度劈砸群狼,眨眼間,他的身邊倒下一片群狼的屍體,另外一些狼頭顱抵在地上,發出恐懼的哀鳴。


    站在岩石上碩大的狼王再一次仰天長嘯,隨著狼嘯,那些恐懼的狼群再一次不要命的向馬小平衝擊,馬小平一躍騰空,飛向站在岩石上的狼王,棍子力劈山嶽,猛然砸落。


    狼王一聲怒吼,身體稍稍一閃,躲過致命一擊,棍子砸在岩石上,岩石被轟然砸成碎塊,狼王一躍而起,馬小平收棍,往上一戳,在狼王的大嘴堪堪就要吞下馬小平的頭顱時,棍子穿胸而過,狼王慘叫,不過用盡最後一口氣,迴頭,一口咬住馬小平的肩膀,馬小平迴身一拳擊中狼王的腦袋,狼王被砸飛,但是,馬小平的衣裳和肩膀的一塊肉,被狼王撕扯掉一大塊。


    劇痛讓馬小平險些暈厥,他站穩身形,看著驚恐的狼群,一聲唿嘯,狼群驚恐逃散。


    馬小平定了定神,轉頭看向自己的肩膀,肩膀露骨,連骨頭也被咬碎一塊,此刻的他衣衫襤褸,惡戰群狼,讓他感到疲憊,同時失血讓他感到頭暈,不過他忍著疼痛,不讓自己暈倒,若是暈倒,群狼再返,他就會成為狼口中的美食。


    丹田氣府內的靈氣不多,現在幾乎枯竭,他很奇怪,那人用了什麽秘法,居然封閉了自己的丹田氣府,連神海都被封閉了,要知道,他的丹田氣府和神海,是自己一點點修煉和揭開的,連餘蟬文珠子等人都看不透自己氣海神海的情況,那人居然可以輕而易舉的封閉了氣海神海,他的修為一定還在文珠子之上。


    至於高上多少,他不好猜測。


    馬小平忍著疼,往一個方向走,這是一處看不到邊際的森林,他也不知道該往哪裏走,不過往一個方向走總是沒錯的,至於東南西北是哪個方位,他根本分不清,隻是憑感覺,往一個方向前進就對了,總會走到邊界。


    前方,一處水潭,馬小平饑渴難當,進入水潭,先弄個水飽再說。


    肩膀上的傷口因為被水浸泡,疼痛加重,並且有化膿之勢。馬小平上岸,開始在周圍尋找草藥,憑他的見識,很快找到了不少消炎止痛的草藥,嚼碎,敷在自己的傷口處,將外衣脫了下來,撕成布條,纏在傷口上。


    馬小平打了一隻野兔,鑽木取火,也沒有扒皮,就是生烤,連皮帶肉,先混個飽腹再說。


    森林降臨暗夜,夜行動物開始在森林裏鬧騰,夜梟,夜貓,還有爬行動物,淅淅索索的向有血腥味兒的地方爬來,馬小平的身邊很快有集中了很多覬覦他鮮血的野獸。


    馬小平隻好忍著困倦,在暗夜中繼續往一個方向獨行。


    沒有了修為,他就是一個小小的凝氣境,雖然肉身強悍,這還虧了在沙河鎮學堂時跟顧林師父學煉體時候打下了深厚的根基,不然,沒有煉體的基礎,他現在想走都走不動。


    暗夜,各種意外層出不窮,一不小心,踩到一條蛇,毒蛇發怒,一口咬在他的小腿上,馬小平疼痛,抓住舌頭,雙手一扯,毒蛇變為兩段,還沒等處理完毒蛇,又有一隻夜鳥從樹上衝下,搶走他的毒蛇,並且順便抓了一把他的頭皮,讓他鮮血淋漓。


    這還不算各種偷襲他的猛獸們,他支撐著自己的精神,不讓自己倒在森林中,他知道,一旦倒下,他會被吃的一點不剩。


    不過,毒素入體,再加上精神高度緊張,他感到自己快要完了,眼皮沉重如山,他真想就此睡去,不再堅持。


    不過他一直堅持,腳步沉重,身體如同背著一座山,兩個唿吸才能邁出一步,即便如此,他無論如何也不肯停下自己的腳步,哪怕現在他已經感知不到周圍三尺的動靜,反複被毒蛇咬,被猛獸撲,他都是下意識的揮拳,像一個精神病一樣,一路走一路揮拳,晃晃悠悠,如同醉漢。


    不知道被各種毒物咬了多少次,他感到渾身已經僵硬,毒素入體,五髒六腑都被侵染,唿吸困難,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塊石頭,咽不下去吐不出來,他現在的動作越來越像是僵屍,僵硬死板。


    一腳踩空,跌落懸崖,不知道砸斷了多少棵樹,一處深溝,深溝水流,他現在終於暈了過去,再堅強的毅力也被消耗殆盡。


    深淵上方,一道黑影如影隨形,眼看著馬小平順流而下。


    他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張床上,睜開眼睛,是一張稚嫩的小臉,驚唿:“媽媽,他醒了!”


    “三天了,這小子真命大!”先過來的是一個糙臉漢子,有麻點,臉也沒洗幹淨,麻點內都是黑泥,讓整張臉都顯得粗糙,像是驢糞球。


    “去,洗臉去,別嚇著人家孩子!”一個清秀的女人過來,摸了摸馬小平的臉,“退燒了應該沒事了!”


    女人端過一盆水,洗臉盆的邊緣還搭著一條幹淨的毛巾,放在床邊的一個凳子上,女人洗了洗毛巾,往馬小平的臉上擦,馬小平感到不好意思,拿過毛巾,道:“嬸嬸,我自己來吧!”


    馬小平強撐著下地,身體虛弱不堪,晃了晃,被女人抱在懷裏:“你這孩子,別硬撐著,你最起碼三天沒吃飯,身子虛,來吧,嬸嬸給你擦臉洗手,然後吃飯,人不吃飯哪來的勁兒?”


    馬小平勉強笑了笑,不過還是自己拿過毛巾,開始洗臉洗手。


    不大的屋子,已經擺上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有菜有飯,還有一盆粥,清秀女子為馬小平盛了一碗粥,道:“你好幾天沒吃東西了,不宜吃硬的東西,先吃一碗粥,理順一下腸胃,等緩過來一些,再吃一些肉類補一補,這孩子身子骨挺結實的,渾身那麽多傷口,還有毒蛇咬過的痕跡,還能挺過來,這孩子命大。”


    馬小平本來想對這一家人行禮表示感謝,不過實在太虛,站都站不穩,隻好坐在凳子上,道:“叔叔嬸嬸妹妹的救命之恩,我銘記在心,先謝過各位恩人!”


    “這孩子,快喝粥,別這麽客氣!”女人笑盈盈,女孩子坐在馬小平的身邊,瞪著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馬小平,又拿過一個小勺子,道:“小哥哥,我喂你吧!”


    馬小平笑了笑,道:“謝謝小妹,哥哥能行,自己能吃!”


    男人洗好了臉,別說,除了有些麻子,男人五官棱角分明,有英武之氣,男人坐下,先喝了一口酒,然後開始風卷殘雲,一邊吃一邊擺手:“吃吃,別客氣,你不是給我叫叔叔嗎,那就是家裏人,家裏人就不要客氣!”


    馬小平眼中有淚珠,低下頭,喝粥。


    吃過早飯,女人將屋子收拾幹淨,男人則背上弓和箭囊,腳上一雙登山靴,身上披坎肩,頭上紮皮帶,身材越發顯得魁梧。馬小平看著男人這一身裝扮,問道:“叔叔,您是獵人嗎?”


    男人看了看馬小平,笑道:“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沒錯,你叔叔我乃是遠近聞名的狩獵第一高手,我姓杜,杜大紅是也!小子,好好養傷,等你傷好了,杜叔帶你進山,打獵采藥撿寶貝,告訴你,山村雖小,山野卻大,要啥有啥,無論是神還是官欺壓,都餓不死我們。”


    馬小平笑道:“杜叔,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跟你去見識一下,帶上我,我和你一起進山。”


    還沒等男人拒絕,女人和女孩子馬上說道:“你可不行,你身體還沒有複原,體力跟不上,再說,那山裏可不是一般人能進的,裏邊的野獸兇猛的很,就算是你叔也隻敢在外圍狩獵,不敢進入深處,你還是留在家裏好好養傷,等你好了,讓你叔帶你去在外圍轉轉!”


    馬小平對著女人笑了笑,然後搶過男人手裏的一把獵刀,硬推著男人一起出了院子。


    男人狐疑的看著馬小平;“小子,你真行?”


    馬小平笑道:“杜叔盡管放心,你想一想,最起碼上百條毒蛇都沒能要了我的命,說明我百毒不侵,再說,這不是有杜叔保護嘛,我就長長見識,不給杜叔添麻煩!”


    二人終於還是出了院子,背後,女人歎口氣,摸了摸靠在她身邊的小女孩的腦袋,道:“這孩子心事重,他是不想在咱們家裏白吃白喝!”


    二人很快出了小村莊,一邊走一邊聊,杜大紅問道:“小子,還沒問你姓啥叫啥,來自何處,怎麽會落進赤流河,為啥渾身是傷!”


    馬小平道:“我叫馬小平,來自北域一個叫馬梁村的地方,實不相瞞,我是被一個陌生人帶到一處陌生的地方,因為迷路誤入一處森林,跌落懸崖,然後被深淵的河水衝走,醒來後,就是杜叔您的家。”


    “北域?”杜大紅像是看怪物一樣看馬小平:“你確定你是北域的?你可知道這是哪裏?”


    馬小平看向杜大紅,杜大紅道:“這裏是南域,一南一北足有十萬裏,中間隔著無數山水,你被人從北域帶到了南域?”


    馬小平也吃驚,從被那青衣人從小院中帶出,感覺不過眨眼功夫,就到了南域?


    馬小平怕杜大紅不信,道:“杜叔,我沒有撒謊,我確實被一個人從家裏帶出來,把我扔到了一處山巔,然後那人就走了,讓我自生自滅!”


    “我的神啊,那得多大本事啊!”杜大紅感歎。


    “算了,我信,我看你小子順眼,不然我也不會把你從河裏救出來,說起來你小子命真大,這才幾天,你就活蹦亂跳了!”


    二人進山,這是一座沒有名字的山,當地人稱其為南山。杜大紅的村子,是兩山夾一溝的地方,地地道道的小山村,靠的就是狩獵為生,還要采摘一些野果草藥還有各種蘑菇什麽的,除了自己吃,也到山外的鎮上賣錢,購買一些日常生活用品,所以,這個小山村基本上都是獵戶,就指著這個活著。南山高大廣闊,森林麵積不知道有多大,也從來沒有人真正進入過核心,因為太過危險,也容易迷路,所以隻是在外圍不超過五十裏的範圍活動,這裏猛獸少,但是一些小型食草動物比較多,稍微大一點的食草動物如野鹿野牛等比較多,運氣好的話,一天打個三五隻野鹿也不成問題。


    馬小平看到杜大紅每走一處林地就往一顆大蜀山綁上紅布條,特別顯眼,不解其意,杜大紅道:“從這裏進山我也是第一次,綁上紅布條是為了做上標誌,迴來時免得迷路。”


    說話間,二人已經進入森林中,森林地上落葉,滿目花草,高處是巨大的樹冠,馬小平從被扔到那個不知名字的山上下山,走過類似的樹林,結果不但遇到了狼群,而且還被無數毒蛇撕咬的差點送命,如今又見這種地形,心裏有了些許恐懼,那東西雖然咬不死自己,但是看起來實在招人煩,一個不小心,邪惡的頭顱和眼神出現,讓人頭皮發麻。


    馬小平一邊跟著杜大紅走,一邊看向地麵,尋找他需要的藥材,馬小平臨出來時背上了一個背簍,就是準備采藥用的,果然也沒有白費心思,越往裏走,草藥越多,而且品級不錯,甚至能看到三品草藥。


    馬小平一心一意的采藥,突然被杜大紅摁住肩膀蹲下,馬小平順著杜大紅的目光往前看,見遠處似乎有一匹孤狼,腿上似乎還有傷,杜大紅收起已經拉滿弓的弓箭,道:“這種情況下,真正的獵人不屑於趁人之危,而且,別看是孤狼,一有動靜說不定招來多少狼群,一般情況下,獵人不狩獵狼,狼會給你招來很多麻煩。”


    孤狼站在高處看了一會兒,並沒有發現隱藏的二人,一瘸一拐的走了,沒一會兒,果然他的後邊有狼群,大概二十幾隻的樣子。


    躲過了狼群,二人隱藏著繼續向深林深處前進,這地方植被越發茂盛,哪怕是二人一前一後相距不過幾尺,也會沒入草叢中不見人影,何況馬小平九歲,個頭小,更是淹沒在草叢中,好幾次杜大紅得扒開草叢,才能看到馬小平。


    不過馬小平似乎沒有什麽害怕,後背簍的草藥越來越多,有一些蘑菇也被他采摘,還生吃了不少,感到這裏的山珍真是純天然無汙染,隨便吃一口,就有一股暖流沁入五髒六腑,極為舒服。


    以馬小平對草藥的見識,他認識幾乎所有的草藥,有一些鮮豔的蘑菇,他知道那都是劇毒,但是,馬小平被百十多條毒蛇咬過之後,血液中似乎產生了抗體,根本不在乎任何毒液,麵對蘑菇這種毒,剛開始他就是想試試,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百毒不侵,後來他發現,自己不但百毒不侵,而且,那些有毒的蘑菇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良藥,讓他的血液有沸騰之感,並且血液的流通加速之後,以氣加持到血液中,衝擊各處竅穴,舒展筋脈,竟然有一種極為舒服舒暢的感覺,而且,他感到自己的筋脈越發堅韌,行氣越發順暢,那種爆發,讓他感到力大無窮。


    好想再跟群狼戰鬥一番!


    馬小平沉浸在那種美妙的感覺中,又被杜大紅壓下,從草縫往外看,大概十幾丈的地方,一隻老虎躺在倒伏的巨粗的幹枯的樹上,閉目養神。


    不打老虎,這也是獸獵人的共識。


    不過那隻老虎的上方,立著一條昂首挺胸的巨蟒,巨大的頭顱,一條舌頭忽忽閃閃,似乎打量著大老虎,從哪裏下口才好。


    杜大紅不敢聲張,緊緊壓住馬小平,害怕的渾身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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