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什罕城,被禁錮在城中一座大院的小瑞等九子,除了不能出院,在院內還是一切正常,並且有吃有喝的,還有不少人伺候。


    院外,三十六天罡不時加固著陣法,他們也不敢離開,這九子都不是簡單人物,每日的一次攻擊,都會令大陣削弱不少,若不是三十六天罡每日加固,九子真就可以破陣而出。


    三十六天罡對宗主水厷也就是北魏皇帝魏苒的崇拜已經不用言語形容,這些人都是人間普通修士,是宗主把他們帶到了宗門,帶到了那座神秘仙山,進入那座洞天福地,然後以不是人間凡俗手段為他們脫胎換骨,一舉成為真正的仙修,直至如今,都可是堂堂渡劫境,隻待天道鬆動,便可渡劫飛升,成為真正的天上神仙。


    隻是,現在,人間事未了,宗主囿於人間找不到飛升之門,人間皇帝哪怕再風光無限,也不如超脫於世,當一個自在神仙。宗主終於脫掉了穿在身上幾十年的神秘道袍,以一襲龍袍震懾天下,他們這才知道,原來自己追隨了幾十年的宗主,竟是一位皇帝。


    宗主以真身現身於世,那麽必然有了他的打算,或許是找到了一種飛升的辦法,那麽自己等人就老老實實聽話,未來哪怕是到天上,也要追隨在宗主左右。


    宗主去了東邊,一路攻城拔寨,自己等人留在巴什罕,看守這些年輕人,宗主沒有叫他們殺了這九人,那就不能殺,何況,也殺不了。


    十幾天的較量,弄得三十六天罡焦頭爛額,這九人真的很難纏,三十六天罡大陣,一個不小心就會散去,若是那九人破陣而出,自己這方三十六人還真不見得能再一次把人家困住。


    小雙帶著小玄老夔離開了赤城,初一和玄媽媽在乾坤圖,本想一直向北,去往北嶽山,但是,傳信符劇烈震動,小雙看了看,便改變了主意,去了巴什罕。


    巴什罕城,雪後初晴,銀裝素裹,小雙這才相信,原來北洲有冬天,冬天有雪。


    小雙小玄兄弟和老夔站在高空,看著腳下半空有三十六人按照三十六天罡方位維持著一座大陣,便想到小元給他傳信的意圖了。九子被困大陣之內,從內部很難破陣,但是,若是裏應外合便不難。


    小雙卻沒有急於幫他們破陣,反而落在地麵,信步走入巴什罕城,就在那座大院的不遠處,一座酒樓的三樓,居高臨下饒有興致的看向那座院子。


    老夔依舊是沒心沒肺的樣子,點了一桌子菜,和十幾壇酒,在那兒哼哼呀呀吧嗒吧嗒,見小雙一直站在窗前向外張望,說道:“沒見過雪?有什麽好看的?那句話怎麽說來著,晚來天欲雪...能喝一杯不?過來喝酒,這家酒樓不錯,有吃有住,還挺暖喝的,就是缺了點啥,也就酒還行!”


    小雙來到桌前,拿過杯子與二人喝酒,北周的酒大都以辛辣為主,這兒的烈酒也一樣,喝一口都嗆嗓子,喝兩口便兩眼冒金星。但是,也正適合北洲這種嚴寒天氣,一杯酒下肚,從裏到外都冒熱氣,真的能去除寒氣。


    小雙一邊喝酒一邊也沒閑著,一心多用,將那套九字真言結合北鬥九星的陣法傳給小元,並對他一一做了詳解。


    小元立即沉浸其中,不多時,九張圖片一樣的幻景如圖懸掛牆壁,小元與小瑞等人的說出了此圖的來曆和用處,小瑞等人知曉其中利害,立即參悟,一時間,那座院子如被遮蓋了一層迷霧,隱沒其中。


    三十六天罡看著奇怪,但是,均感應到那些人還在院子裏,便放心不理會,這些日子,那幾個小子也沒輕折騰,見慣不慣了。


    小瑞修煉了一會兒,對其餘人說道,“這九字真言非同小可,再加上北鬥九星大陣,我們必然可以破陣而出,但是,若我們每個人都完全掌握九字真言,則曠日持久,依我之見,我們每人各自參悟其中一字,施展不同的能力,結合北鬥九星大陣也就足夠了,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將九字完全參透。”


    大家都覺得有道理,於是小瑞將圖一一分給每個人麵前,九人心無旁騖,很快進入修煉狀態。


    小雙很佩服小瑞的聰明,他這個辦法的確是最快的辦法,也正好可以演練完全體的天罡北鬥陣,他也想看看,結合了九字真言的完全體天罡北鬥陣的威力能到什麽程度。


    小雙將玄媽媽和初一帶了出來,二人坐在酒桌旁,喝著酒,也看向那座院子。


    小玄也看向那座院子,對小雙的行為有些不解,問道:“二哥,明明就是天劍一劍的事情,為何如此大費周章?”


    小雙搖搖頭:“九兄弟當中,我與小元小明感情深厚,與小瑞等人很是一般,也正因如此,他們不願意棲息在我的羽翼之下,而且,我也盡可能尊重他們的自尊。還有,這套陣法是剛剛從天下城的那座寶塔得來,也正好試試它的威力,他們操演的越是熟練,將來越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


    “你就不怕他們將來脫離掌控?”,小玄還是不解。


    “不怕,第一,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掌控他們,他們隻要不走向與我為敵的道路,將來的神戰就會有他們的作用,第二,我從來沒有在意他們會如何,嗬嗬!”


    一個時辰後,九人,三三成三角形,三個三角形分地麵,半空和高空三層旋轉,最後九人列九個方位,立體狀,然後九人同一時間掐出九道不同手印,同時,手印印出,轟在透明結界上。


    結界如玻璃破碎,發出嘩啦啦的聲響,九人齊出,仍然轉動著三個三角形,如旋風一般旋進天罡陣內,所過之處,如風卷殘雲。


    三十六天罡萬萬沒有想到,九子會在突然啟動之後,瞬間便破了陣法,而且衝入三十六天罡陣內,甚至來不及變陣,那旋風一樣的衝陣便已經將自己等人的陣法衝擊的七零八落,甚至來不及重新組合陣法,在那狂飆之下,三十六人如被龍卷風卷起的石塊,被吹到城外,一處荒地。


    小雙突然失蹤,小玄甚至沒有來得及看清楚小雙的動作,人已經沒有了蹤跡。


    小雙眨眼間來到荒郊,瞬間將三十六人裝進乾坤圖,然後隱蔽身形,看著九子依舊維持這龍卷的形狀狂飆而來,瞬間將野外大地卷出一道深不見底的大坑,然後九人散開,屏住唿吸,看向大坑。


    小瑞看著坑底,未見三十六天罡的任何蹤跡,甚至未發現任何氣息,小瑞感到不可思議,就算是這陣法的威力再大,也不可能將三十六個渡劫境大能片刻之間便席卷的絲毫不剩。小瑞想了想,看向小元,問道:“九字真言和這天罡北鬥陣的融合之法,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小元不在意說道:“小雙傳的!”


    “什麽時候的事情?”楊宇武不解,然後淡淡一笑:“他還是偏心啊,畢竟你們是近堂兄,我們還差一點!”


    楊宇貞不打算糾纏這個話題,擺手阻止了楊宇武,看向小瑞,問道:“我們下一步怎麽辦?”


    小瑞下意識看了看天上,喊道:“小雙,那三十六人你都能容,容不下你這些兄弟?”


    小雙飄落在地,九兄弟看著小雙,有的驚訝有的驚喜還有的冷漠,小雙挨個看了一眼九兄弟,說道:“你們一路攻城拔寨的,經過了這麽多事情,我問問你們,你們的初心到底是什麽?是想做一世王者還是做一方守護人?還有,你們現在好好問問自己,你們到底是誰?你們是紅廟村的我的兄弟,還是星鬥宮北鬥星君的一絲靈魂的轉世者?若是我兄弟,就跟著我走,若你們還自認為是星位正神,我還給你們機會,你們就此離去,隻要不依靠修為濫殺無辜,隨你們占山為王或者當一世王者,不過,將來迴歸,你我還是敵人。”


    小瑞不語,楊宇倉說道:“許是天道作弄人,偏偏把我們的生死之敵在這一世弄成同姓兄弟,我不管前世對錯,這一世,你是小雙,我是小倉,一脈血肉親情的兄弟,小瑞,畢竟我們才是兄弟,我希望九星迴歸,從這一世開始,我們十兄弟就是親兄弟了,我也希望你迴頭。”


    楊宇祿已經走向小雙,摟住小雙的肩膀,使勁搖了搖,“其實,我們一直都是兄弟,就是有些不服氣,我們也想憑自己的力量在這一世建功立業,結果到現在,迴頭一看,一事無成,不像你,無雙商行遍地開花!”


    小雙突然一劍削掉遠處的一塊山頭,單手一引,那山頭山尖朝下插入大坑,小雙又用劍一掃,一塊整齊的平板巨石赫然出現。小雙拿出十壇天蜀釀,然後坐在石板上。小瑞猶豫了一下,便坦然而坐,抓起一壇酒,對小雙說道:“也罷,從此十兄弟再也不分開!”


    眾兄弟敞開心扉,你看我我看你,仿佛迴到了鼻涕孩時代,相互取笑,迴憶著過去種種不堪,笑著笑著便哭出聲來,不多時便是滿地酒壇。


    其實,早就盼著有這麽一天,就如同夫妻吵架,相互折磨卻相互惦記,但是誰也不肯先低頭,但是,需要一個契機,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甚至一個不經意的暖心話,便一切隔閡煙消雲散。


    不管前一世如何敵對,但是,這一世,他們都是紅廟村老楊家人,是血肉相連的兄弟。


    十個人躺在石板上,頭挨頭,如一朵盛開的蓮花,望著天,手抓在一起,然後浮了起來,浮到天上,就在天上形成一朵盛開的蓮花,陽光照射下來,那朵蓮花就在空中綻放,然後飄落到城內,像是一道彩虹,飄入那座酒樓之內。


    ......


    天下城的書院,小雙打發走了四位院長,宋成儒的最後一句話有點威脅的意思了,“好好考慮,別急著拒絕,你畢竟還是個孩子!”


    曾鏵和李孟東也來了,曾鏵說道:“我改主意了,無論寶塔內的機緣還是你所得到的機緣,都是你的,這座書院沒有資格占有,而且,如果那些東西落在那些心術不正的人手裏,危害更大,最起碼書院沒有清洗之前,那東西放在你手裏才是最穩妥的!”


    李孟東點頭,“但是,這可能要給你引來麻煩,我們倆勢單力孤,他們逼迫我們,我們隻好把矛頭引向你,也隻有你承受得住!”


    小雙笑了笑,“事實上四大分院長和王府已經找麻煩來了,我現在還等著天劍宗,無論何方勢力,院長盡管推給我便是,畢竟,那座儒塔我是要帶走的,也不能給書院留下麻煩。還有,最近沈家在城內殺人放火,慕容砦作為天下城的名義上的主人,對此不聞不問,看來,他們在已經蛇鼠一窩。還有就是那些失蹤的女學生的事情,絕不像表麵那麽簡單,能做到上百人無聲無息的失蹤,而且至今毫無頭緒,這背後一定有一股大勢力甚至是一張網遮掩這件事情。沈超海被沈家嚴密的保護起來,甚至禁足府中,想從他身上打開缺口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曾鏵點頭:“要不打草驚蛇?”


    小雙問道:“如何打草驚蛇?”


    “兩麵出擊,商鋪那邊,讓劉戈報複一下,以牙還牙,書院這邊,我將所有沈氏家族弟子全部開除,不怕他們不跳出來!”


    小雙想了想,點頭:“那就這樣辦,攪渾這潭水,不怕魚兒不跳出來!”


    曾院長他們一走,巴音圖便過來,坐在石桌上,脫了鞋,擺弄自己的腳丫子,時而摳摳腳,還在鼻子尖聞聞,小雙真怕他把手指頭放在嘴裏,剛要說話,四女采購迴來,看著巴音圖那個樣子,東方晶喊道:“那是吃飯的桌子,你家的桌子可以坐上去嗎?”


    巴音圖趕緊穿上鞋,一臉賤笑,順手接過四女手中的東西,拖拖抱抱的走向廚房。東方晶看著正在擺弄一支筆的小雙,說道:“你猜猜,我們在街上碰到誰了?”


    小雙愣了愣,看著東方晶,說道:“難不成沈超海那個家夥出窩了?”


    “沒勁!”,東方晶一轉身走向廚房,還是迴身,道:“這你都能猜到,還有什麽是你不知道的?”


    小雙站起身,跟著走向廚房,問道:“注意到沒?他的身邊跟著人沒有?”


    東方晶蹲在地上摘菜,極是靈活,說道:“我們不敢看,那個家夥就是個災星,我們可不敢給他惹上半點關係,不過,好像身邊跟著一個人,看不清容貌,像是沒長臉似的,看著都嚇人!”


    “出來就好!”,小雙走出院子,然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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