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的吧,我們問問村民們吃水的井都在哪裏?過去看看!”文星吉說道。


    文星吉順著村民所告知的井位置,帶著墨藜去探查,來到井邊,文星吉催動天眼神通,果然發現了寨中的三處公用井裏都被放入了腐爛的人的屍體,並用石頭捆綁著沉在井底。


    “這應該就是病毒的源頭了,看來這是有人在作惡啊!”文星吉說道。


    “會是誰呢?”墨藜摸著腦袋問道。


    “誰!這不明擺著嗎?”文星吉說著指向梵音寺。


    “出家人也做此歹毒之事?”墨藜問道。


    “那裏的新住持有問題,還有那個妙春堂,應該是他們先下毒再賣藥,真是壞到底了!”文星吉說道。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哪,師父?”墨藜問道。


    “我們先得把這些公用的井給填埋了,再給村民們找口幹淨的水井?”文星吉道。


    “嗯,我們張府就有自家的水井!”墨藜說道。


    “你說得對,我們找一家府邸最大的人家,他們應該有吃水的地方!”


    文星吉說完,施展玄天蓮玉劍之玄天泯滅分別將三口水井都掩埋住,並找到了寨子裏最大的人家——樂正府。時間也到了黃昏時分。


    “樂正府,裏麵有琴音,這不會就是樂正開來的府邸吧!”墨藜指著府門問道。


    “樂正開來,是什麽來頭?”文星吉問道。


    “樂正開來是這世上最有名的樂師,他們祖上一直是宮廷禦用樂官,自大漢朝滅亡後,他們便隱居了起來。”


    “明星也隱居?”文星吉笑道。


    “應該是對大漢的忠貞吧,後來大魏太後壽辰,皇帝想博得太後一悅,不惜重金尋訪世間樂賦名家,征得一首《鳳陽花開》,落款便是樂正開來,這首曲子一時間家喻戶曉,但不曾有人見過此人,想不到他們一直隱居在這裏!”墨藜說道。


    “是嗎?看來今日琴遇知音,不得不鳴啊!”文星吉說著便上前叩門。


    “家主不在,謝絕來客,還請盡快離開,恕不遠送!”門裏麵有個聲音說道。


    “還請告知家主,就說弦外之音招來拾音之客,特奉上殘詞一篇,拜請斧正,期待樂正大人的教誨!”


    文星吉立刻取出筆,快速在墨藜曾給他用來護麵的絲絹上,寫下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隨後又取出八尺乾坤一同交給了開門的護院,護院接過後,低頭向內退去,又將府門關閉。


    “師父!這可是我的貼身絲絹,您怎麽能……?哼!”墨藜生氣地躲到一邊。


    “嘿嘿!徒兒別急,我見這府門題字韻長氣秀,這家主不見得是個男人,她若聞得這絲絹的芳香之氣,自會親自送迴來!”文星吉道。


    “那他要真是個損流之徒,豈不糟踐了我的絲絹?”墨藜噘著嘴說道。


    “相信師父的判斷,等著瞧吧!”文星吉自信地說道。


    不一會兒,府門開自兩邊,三十個護院分開兩隊列陣於前院,自府門走出五位妙齡女子,最前麵的一身淺綠輕羅,且白紗掩麵,西漢時期的垂髻發型,手裏捧著絲絹和八尺乾坤。


    其他四位分作兩排跟在後麵,梳著中原流行的雲髻發型,分別穿著青、紅、黃、白四色衣衫,淺色的褶襇裙,手持寶劍,小步輕盈,絢發飄逸,更帶幾分仙風道骨。


    “不知高人到訪,小女子樂正闕嵐有失遠迎,還請見諒!”帶頭那女子行素拜禮後說道。


    “在下文星吉,隻因行路持久,唇焦口燥,路過貴府,冒昧叨擾,隻求一碗清水!”文星吉拱手說道。


    “先生客氣,我觀此詞深意應是出自女子之手,卻以男兒之筆,落在這絲絹之上,且有絲竹之器相伴!二位定是知音之客,何不進門一敘?”樂正闕嵐說道。


    “姑娘真是秀外慧中,穎悟絕倫!”文星吉又送上一番讚美之詞,墨藜看著直嘟嘴。


    文星吉接過絲絹和八尺乾坤與墨藜一起跟著樂正闕嵐進了府門,來到客堂之上。客堂上掛著一幅青竹的水墨畫,剛坐下,丫鬟便端上來兩碗紫色菊花茶。


    文星吉先用茶杯在鼻前旋繞一番,輕輕地聞了一下,又輕吹一下,用嘴唇在杯口略沾少許,深吸一口氣說到:“嗯,好茶!”


    “先生雅興,對這雲華之味亦有深解?”樂正闕嵐說道。


    “竹下忘言對紫茶,全勝羽客醉流霞。塵心洗盡興難盡,一樹蟬聲片影斜!”文星吉頌詩道。


    “文先生真文采,此詩正應此景!先生對剛才的詞怎樣解悟?”


    “姑娘說的可是這絲絹之上的詞文?”


    “正是!此詞應是女子為所愛之人的思念之情所作,是這位姑娘的文筆吧!”


    “不是我,我可沒有這般文采!”


    “那……文先生可謂細膩之心,不弱女子啊!”


    “我現在不能告訴她這是李清照的詞,反正宋朝還沒到呢,就說自己做的,也讓她不掉仰慕之意。”文星吉心裏嘀咕道。


    “這幾句乃是偶得,有些韻律的格式罷了。方才進得府中,見那蓮花有些殘損,又見姑娘輕紗羅裙,在這荷池的西麵正好有座亭閣,我又心有感悟,覺這美景之中缺乏主人,不如姑娘登上亭閣,嵌入此境,在下可將此詞補全!”文星吉說道。


    “師父,我們不是來……。”墨藜正要說出口,被文星吉打斷。


    “噢,這是我徒弟墨藜,來見過樂正姑娘!”


    “哼!隻知道談風月,連正題都忘了!見過樂正姑娘!”墨藜不情願地嘀咕道。


    “墨姑娘生得俏麗三春、體秀姿美,真是令人心生妒意啊!”樂正闕嵐對墨藜道。


    “哪裏有啊?樂正姑娘,嘻嘻!”墨藜紅著臉小聲說道。


    “不如我們二人一起登上亭閣,也讓文先生抒發心中詞意,闕嵐亦是期待萬分啊!”樂正闕嵐對墨藜說道。


    “好啊,好啊!”墨藜驚喜地叫道。


    於是樂正闕嵐牽著墨藜的手向亭閣走去。


    “搞什麽搞啊,這墨藜的情商跟這個樂正闕嵐比起來,真是……!”文星吉心裏嘀咕著跟了過去。


    兩人登上了亭閣的二層,依著欄杆,這時正巧吹起了一陣微風,樂正闕嵐的羅裙被輕輕撩起,她趕緊用手壓住裙邊正要坐下,卻又被風吹掉披風,文星吉上前趕忙接住,搭在胳膊上。


    “這風都這麽配合我,哈哈,正是吟誦的好時機。”文星吉心裏嘀咕道。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


    文星吉閉著眼睛將李清照的《一剪梅》整個吟誦了一遍,聽得二人都像是陷入了夢境一般,都把自己當成了詞裏的主人公,不覺地眼睛開始濕潤,鼻子一陣酸痛,流下淚來。


    文星吉取出八尺乾坤,抓住機會,將蘇越所做曲《月滿西樓》的旋律,趁著月光的映入,輕輕地吹起,鍵入此情此景。笛聲沉悶悠揚的加入,深深地將兩人陶醉在月色之中,已經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文星吉在演奏第二遍的時候,樂正闕嵐便將《一剪梅》的詞準確地填了進去,跟著唱了起來。


    一時間,月光清透在這墨瑟的荷塘之上,笛聲婉轉綿延蕩漾在月光之中,歌聲似一泓潺潺溪流,穿透著每個人的心室,美景與淒涼互織,昏暗與夢境相繞,形成了一幅交繪的立體畫麵,真是天成絕配,美不勝收。


    那些護院和貼身侍衛也都圍了上來,沉醉在樂曲裏。


    當歌聲停止,笛落曲罷,眾人才恍悟過來,掌聲不斷。樂正闕嵐深情地望著文星吉,顯得意猶未盡,仿佛還在夢境中。墨藜快速奔下亭閣直奔文星吉而來,撲進他的懷中,仿佛找到了她曾在書中讀到的知心人。


    文星吉慢慢將墨藜推開說到:“別這樣,大家都看著呢!”


    墨藜才捂著臉,不好意思地躲到一邊。


    “此曲隻應天上有,文公子才華橫溢,闕嵐自當敬若神明!今日巧遇知音,我要宴請貴賓!”樂正闕嵐說道。


    樂正府開始燈火通明,在宴客廳為文星吉擺起了酒宴,下麵還安排有鼓樂吹奏,妙舞清歌。


    文星吉便和樂正闕嵐聊起詩歌的話題來,墨藜在一邊看著歌舞,喝著悶酒。


    “文先生可否與闕嵐琴笛合奏此曲,再為其取個名字?”樂正闕嵐在酒酣之時突然問文星吉道。


    “能與姑娘共奏此曲,實乃榮幸之至!今日宴客廳裏懸掛著姑娘的墨筆丹青,我觀這殘梅獨放一枝,必蘊姑娘內心深意,不如賜名‘一剪梅吧’!”文星吉說道。


    “文公子真是心思細膩,這一‘剪’字,涵義深邃,又能讓人釋懷,真是神來之筆,令闕嵐敬佩。闕嵐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可否?”


    “姑娘請講!”


    “闕嵐想拜文先生為師,盡聽教誨!”


    “我遊蕩江湖,居無定所,姑娘崇尚悠閑雅致,可能並非適意吧!”文星吉欲擒故縱道。


    “闕嵐自幼便隨家幾經遷徙,對此已習以為常。先生之才,令闕嵐倍生仰慕,隻想拜請學藝,將燕雅之音永芳後世。”


    “樂正姑娘懷有巾幗之誌,真是可貴!我便今日破例收你入門,我們七星宮正在修建……。”


    “二位雅士,你們能不能說得通俗一些,這樣不累嗎?我們都等著琴笛合奏的一剪梅呢!”墨藜上前插了一句。


    “也好!我們就用俗語交流吧!”文星吉對樂正闕嵐說道。


    “好,請‘綠綺’來!我以自己的感悟切入伴和之音,先生自可行主音之律!”樂正闕嵐說道。


    丫鬟將琴呈上,樂正闕嵐揭開琴布,文星吉仔細觀看著綠綺琴。此琴通體透黑,隱隱泛著幽綠,就像綠色藤蔓纏繞於古木之上,給人一種神聖而敬畏之感。


    “此琴乃祖上所傳,是司馬相如與先祖樂正慧恩相識相敬,拜為知己後所贈!”


    “真是把好琴,絕品!”墨藜也上前讚歎道。


    隻見樂正闕嵐雙臂舉起,扶下衣袖,露出纖纖玉指,輕輕撫於銀弦之上。凝神靜氣,沉思片刻,左手下音,右手挑弦,琴聲陡然響起,似山澗溪水,涓涓而來,又若天籟之音,汨汨韻長。


    文星吉舉起八尺乾坤,開始吹奏主旋律,笛音響起,由低轉高,似演奏者自遠處走來。又忽揚高忽促低,迴旋婉轉,如泣如訴。忽而大開大合,掀起千層浪卷,忽而蕭瑟沉悶,撫平鏡湖落葉。


    琴聲和笛音一時交織,一時鋪陳,猶如巨浪推舟,奔湧向前。眾人驚得目瞪口呆,恍若天鏡觀往,思緒不斷。


    “稟報小姐,家主迴來了!”正在這時,有人來報。


    頓時,琴音頓歇,笛聲暫續,眾人才清醒過來,鼓掌稱讚,熙熙攘攘。


    “是家兄迴來了!快,收起綠綺,放迴原處!隨我一同出門迎接!”樂正闕嵐神情慌張地吩咐下人道。


    “哦,文公子和墨藜姑娘且先在此休息片刻,闕嵐去去就來!”樂正闕嵐拱禮說道。


    “出了什麽事?不就是哥哥迴來了嗎?至於這麽興師動眾的嗎?”文星吉自言自語道。


    “看來樂正府家規可不少啊!她哥應該是個很厲害的角色,我們接下來怎麽辦,師父?”墨藜問道。


    “別著急!我們接著吃,等著看戲唄!”


    文星吉說著就舉起塊兒烤羊排啃了起來。墨藜也毫不客氣,拽下一隻雞腿,直往嘴裏塞。


    “在這樂正府都快把我憋壞了,看來這大賢的樣子可真不好裝,還是這樣來得自在!”文星吉一邊吃肉一邊說道。


    “嗯,嗯!就是,就是!”墨藜也顧不得說話,隻管向嘴裏塞。


    “這就是你說的兩位高雅之士?”一個渾身筋骨的男人闖了進來質問樂正闕嵐道。


    文星吉和墨藜兩個人嘴裏都塞滿了肉,一時愣在了那裏。


    “這……,剛才我們一直在吹奏曲子,許是他們真餓壞了,才……。”樂正闕嵐一邊給文星吉使眼色,一邊小聲應付道。


    “來人,給我把這兩個江湖騙子各杖三十,轟出府門!”樂正開來怒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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