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幾日沈懾不是在忙就是在太後那裏安撫太後,瀟瀟沒有機會接近,隻得想了裝病的法子將沈懾引來。


    可沈懾心思縝密,若是不真病,光靠裝的騙不來沈懾的。


    於是瀟瀟就真讓自己病了三日,第四日半晚如煙才將沈懾請來。


    “殿下,沈大人來了。”


    如煙在前麵快步走著,沈懾一身淺色常服,手裏還握著卷宗在後麵跟著。


    掀開珠玉簾子,才瞧見床上躺著的人兒。


    女人應該是病的不輕,本就白皙如脂的皮膚,燒得通紅,唇瓣更是紅得滴血,聽到聲響也隻不過是輕輕掀起眼簾,瞧了一眼後又合了上去,不再理會床前的兩位。


    本以為不過是女人慣用哄騙伎倆,卻沒想到人是真的病了,還病的不輕。


    沈懾那張原本淡然無比的臉龐之上,也不禁微微劃過了一絲訝異之色,但這絲訝異僅僅隻是一閃而過,隨即便被無盡的憤怒所取代,冷聲質問:“怎麽會病成這樣才來告訴我?”


    如煙則默默地低著頭,她根本不敢抬起頭去直視沈懾的目光,“迴……迴大人,是殿下,殿下昨晚偏要去涼亭賞雨,來迴路上不小心沾了雨。”


    “南方雨夜濕冷,最是容易受寒,她一個嬌生慣養的主,哪裏收得住?你們也不勸勸的嗎?”沈懾眉頭緊蹙,眼神冷漠地直視前方,口中所言越發嚴厲且充滿怒意。


    如煙在沈懾的斥責下,頭垂得越來越低,幾乎快要貼到地麵,她的聲音也變得微弱至極,但仍然試圖輕聲辯解,“大人,您是知道殿下的性子的,我們哪裏敢勸?”


    沈懾自然知道瀟瀟任性不講道理,指望這些沒用的下人能勸住瀟瀟,還不如指望母豬上樹來得實際點。


    沈懾環顧四周,卻始終沒有看到醫者的身影,心中不禁感到十分疑惑。他皺起眉頭,轉頭看向身旁的如煙,開口問道:“人都病成這樣了,你們就光叫了我來做什麽?”。


    “是......殿下說,如果不能請到大人您,那麽就絕對不會讓我來給她醫治!”


    阿嫵那清冷而又帶著堅定的聲音,就這樣突兀地從床邊響了起來。沈懾聽到這個聲音後,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他這才注意到,原來在瀟瀟的床前,竟然一直默默守護著一個人。


    一個兩個,還真是和她主子一樣,頭腦簡單,不會貫通,請個醫士還必須得令才敢去,不知道有個詞叫陽奉陰違嗎?


    沈懾嘴角微揚,扯出一抹冷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和冷漠:“既然我已經來了,那就趕緊醫治吧!”他的聲音冰冷而生硬,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說完這句話後,沈懾便隨意地拉過一個板凳,坐了下來。他的雙眼緊盯著手中的公文,手指不停地翻閱著卷宗,似乎完全不關心眼前正在發生的事情。


    “是,大人。”阿嫵低頭開始給瀟瀟號脈。


    阿嫵的手輕輕地搭在女人那仿佛沒有骨頭般虛弱無力的手上,仔細而小心翼翼地來迴試探著,但經過很長一段時間,仍然無法探出個所以然來。隨著醫治時間的推移,沈懾的耐心也像沙漏中的沙子一樣,逐漸流失殆盡。


    他緊緊盯著眼前忙碌不停、卻似乎並沒有產生任何實際效果的兩個人,眯起了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滿和疑慮。


    “如今局勢動蕩,南方不比在京城安逸,車隊也沒帶多少糧食,養不起閑人,你們若是再醫治不好你們公主的病,在下也是皇命難為,隻能處置了你們……”


    沈懾說話時斷時續,同時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瀟瀟身旁那兩個人的神情。其中,如煙顯然是個藏不住事情的人,她被嚇得不輕,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饒。


    然而,那個叫做阿嫵的女子卻與眾不同。她顯得非常冷靜沉著,安靜地跪在那裏,等待著沈懾的處置。


    \"你叫什麽名字?\" 沈懾挑起阿嫵的下巴,饒有興趣地注視著她。


    \"公主賜名阿嫵。\" 阿嫵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宛如一潭死水。


    沈懾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你這個名字不好,無根無歸,就像一棵浮萍,隨時可能沉入湖底,悄無聲息地消失不見......不如......\" 說到這裏,沈懾故意停下來,陷入沉思。


    片刻後,他抬起頭來,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繼續說道:\"就換迴你以前的名字,叫做雛菊吧。既雅致又不俗氣,而且還容易讓人記住。\"


    阿嫵靜靜地聽著沈懾的話,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但沈懾又是什麽人?想要知道自己的底細,不過是件尋常事。


    封存的記憶,在一瞬間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澎湃地衝入阿嫵的腦海之中,這些記憶帶著曾經的快樂和無盡的劇痛,仿佛千萬根鋼針同時刺向她的身體,讓她傷痕累累、體無完膚。


    沈懾一直凝視著,阿嫵那張猶如麵具一般毫無表情的臉龐,終於在這一刻捕捉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恨之色。他心中暗自思忖:“果然如此,她是故意在拖延時間,想要讓瀟瀟的病情進一步惡化!”想到此處,沈懾的眼神變得越發冰冷起來。


    “公主病上幾日倒是無所謂,左右不過被皇上訓斥幾句,若是被有心之人得知了太後的動向,太後要是再出什麽意外,雛菊姑娘覺得以皇上如今的神誌,能放過你在牢中的家人嗎?”


    沈懾的話讓阿嫵瞬間變了臉色,雖有不甘但還是認命的匍匐在強敵腳下,卑微且隱忍的說著違心的誓言。


    “大人言重了,奴婢剛才不過是久違行醫,醫術有些生疏了,奴婢現已熟絡了大概,這就去給公主醫治。”


    沈懾滿意地放下抬著阿嫵下巴的手,守在公主床前,慢條斯理地繼續看著卷宗。


    他心裏明白,剛才對她的敲打已經起到了作用。僅僅一盞茶的時間,床上那個人原本淩亂的唿吸便逐漸變得平穩起來。


    \"大人,我得去給公主煎藥了。\"阿嫵輕聲說道。


    \"嗯,去吧。\"沈懾揮了揮手,示意阿嫵退下。


    如煙見此情景,急忙跟了上去,表示要幫忙一同煎藥。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侍女們很懂事地掌起燈,然後默默退出房間。沈懾則繼續翻動著卷宗,靜靜地等待著床上的人醒來。


    整個房間裏一片寧靜,隻有偶爾翻書的聲音和輕微的唿吸聲交織在一起。


    燭光星亮,照在桌前男人白玉無瑕的臉上,他的皮膚細膩如瓷,光澤如玉,仿佛被月光精心雕琢而成。那張臉美麗得如同畫中的仙人、水中的明月一般,令人心生向往卻又遙不可及。


    桌案前翻閱的卷宗,這反而給眼前之人增添了幾分書卷氣息和塵世煙火味,使得他不再像平日裏那樣冷漠無情、難以親近。


    瀟瀟在失神片刻之後,突然意識到自己荒謬的想法,臉上不禁泛起了一抹羞澀與懊惱的紅暈。她輕輕咳嗽了兩聲,試圖引起床前之人的注意。


    果然,那雙美麗的眼眸從書卷處緩緩抬起,眼中還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公主,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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