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深情對望的時候,人群後傳來了一陣慢悠悠的鼓掌聲。


    眾人尋著掌聲望去,瞿軒一身暗紅長袍斜靠馬背,上挑的鳳眼帶著幾分輕佻,正一瞬不瞬的看著兩人的方向。


    “沒想到這何府門口的戲,居然比那戲台子上的戲還要好看。”


    眾人見來人是瘋子太子瞿軒,趕緊自覺的讓出一條道。


    瞿軒似乎是極其興奮,直起身子,穿過人群來到兩人麵前,搖著扇子,“讓本殿想想,這癡情鴛鴦想要喜結連理,還差那步才更精彩?”


    “一個是家徒四壁的窮舉子,另一個是高門大戶的小姐,聽著就很有意思不是嗎?”瞿軒笑著問一旁站著的瞿旋,那笑容帶著幾分高位者的蔑視,“本殿還聽說,三弟與慕容先生交好?”


    瞿旋捏了捏權,極力掩飾內心的情緒,麵上卻還裝作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將頭垂得很低,半帶討好道:“慕容先生才情過人,我隻是欣賞罷了,朋友還談不上。”


    瞿軒挑眉,陰厲的鳳眼在瞿旋身上掃視了一圈,見到瞿旋那副怯懦的樣子,莫得大笑起來,“既然是三弟的好友,自然是個奇人,本殿倒是很好奇,如果有人搶了自己心愛之人,是不是也會忍氣吞聲。”


    “慕容先生不過一介寒門,還請太子殿下高抬貴手。”瞿旋態度誠懇,低著頭,看不清神色。


    瞿旋眯了眯眼,“若本殿偏不呢?”


    “那殿下隻會被萬人唾棄。”瞿旋抬起頭來,麵上依舊是小心的試探,生怕會惹怒了眼前的瘋子。


    瞿軒搖了搖扇子,抬步走到台階上,俯瞰向瞿旋,“本殿生來尊貴,怎會在意螻蟻對本殿的評價?”


    瞿軒眼神輕掃向相擁的兩人,嘴角扯過玩味的譏笑,就像逗弄自己的玩物一般用著極其施舍的語氣說道:“本殿最喜歡看戲,尤其是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剛巧戲癮上來了,給你們譜一曲有情人不得眷屬如何?”


    “來人啊!快馬加鞭迴宮,向皇帝請旨,說本殿傾慕何家大小姐,想要娶她進門,做本殿的太子妃。”


    陳飯飯原本是想繼續裝作一副無奈妥協的樣子,直到發現瞿軒就是個不正常的瘋子,何念昕要是真的落到他手上,即使有他的暗衛從中保護,隻怕還會被瞿軒傷到。


    此刻內心的良知,早已將陳飯飯鞭笞得體無完膚。


    真命天女,不是自己成功路上的墊腳石,而是最強輔助,他不應該為了他們之間的陰思計量,拉上一個無辜人。


    頂著所有人驚恐的目光,陳飯飯挺身上前,擋在了何念昕麵前,“太子殿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這是強搶民女,是犯法的。”


    瞿軒聽到這話,原本還笑的臉突然冷了下來,掀起眼簾瞥向陳飯飯。


    不細看不知道,一看還真有些挪不開眼。


    男人一身雪白,就如那天山的雪,純淨自然,本該是最純白的顏色,此刻正嘴角含血,眼尾通紅,一雙含情眼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帶著幾分怒意和恨。


    “沒想到這世上居然會有如此貌美之人。”瞿軒有一瞬間的失神。


    看到瞿軒的失神,陳飯飯以為瞿軒是被自己的話,給震懾到了,內心剛鬆了一口氣,就聽到瞿軒悠悠的開口。


    “既然先生如此重情,本殿就成全你們,讓你們一同入府,如何?”


    陳飯飯蹙眉,“你什麽意思?”


    瞿軒卻笑道,“你做我的太傅,她做我們太子妃,亦或者你做我的太子妃,她做我的女夫子都行。”


    “荒唐”陳飯飯驚得大跳,用手趕緊護住屁股,遮住瞿軒肆意的目光。


    “你,你,你這是道德敗壞,喪盡天良,世上怎麽會有你這麽一個衣冠禽獸?”陳飯飯氣得直飆髒話,臉都罵紅了。


    陳飯飯這麽義憤填膺的模樣,落在瞿軒眼裏,卻變得可愛至極,竟然比府裏的那些女人嬌嗔起來,還要惹人眼。


    “先生真是性情中人,連罵人都這般有文化,相比之下,倒顯得本殿粗鄙不堪了。”


    瞿軒難得對一個人這麽感興趣,抬步走到陳飯飯麵前,蹲下身來凝著陳飯飯,“如此粗俗的未來儲君,自然還需要先生的悉心教導才是。”


    陳飯飯臉都青了,“這世上,怎麽會有你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瞿軒搖著扇子,自嘲的說,“深宮後院,凡是臉皮薄點都活不下去,先生不知罷了。”


    瞿軒玩世不恭的臉上閃過幾分落寞,隨後又恢複如常,帶著幾分挑逗的提議,“先生這般正義淩然的人,適合做京中的預判官,本殿這就迴去請旨,讓你做官,今日本殿心情好,也就不為難先生了。”


    “不過,先生若是能和何小姐喜結連理,喜酒本殿還是會來喝的。”瞿軒悠悠的看向陳飯飯身後的何念昕,眼裏都是玩味。


    高風亮節的正人君子,隻有被拉入這泥濘中才會好玩。


    瞿軒可真是期待,自持矜貴的人,如何像狗一樣,對自己搖尾乞憐,唯命是從,讓自己高抬貴手,放過他,也放過他未洞房的妻。


    瞿軒說完這些,就帶著肆意的笑,踏步離去,徒留幾人麵麵相覷。


    何念昕早就聽聞這瞿軒最是個不正常的瘋子,對陳飯飯頂撞陳飯飯的行為很是不解,“先生為何要與瘋子講道理,不過是對牛彈琴罷了,如今還累得與我捆在一處。”


    何念昕知道陳飯飯一切都在演戲,他心裏沒她,她也並不在意,被瞿軒強娶也無所謂,大不了做個冷宮廢棋。


    隻是她不明白,明顯對自己有利的陳飯飯不選,偏要選最不利的與瘋子對峙。


    愛哭的顯眼包,居然擋在自己麵前,還帶上了一副赴死的正義來,這正義都差點讓何念昕錯以為,陳飯飯真的愛她。


    麵前的女子,本生的柔弱,一雙眼如春水卻格外淡漠,仿佛說著一個局外人,這份淡漠帶著幾分讓人心痛的不解。


    好像是在指責,陳飯飯為什麽沒有選擇舍棄她,而是選了一個最不利的,保護不相幹的她。


    陳飯飯的內心再一次受到了鞭笞,捂著隱隱作痛的心口,凝著何念昕一字一頓的解釋道:“今日是在下不對,無辜拉何小姐做局,本就理虧,更不能親眼目睹你入火坑。況且你是女子,遇到強敵本就應該躲在男人身後。”


    從來沒有人對何念昕說過,你退後,讓我來。


    今日卻又一個心有所屬的人,擋在自己麵前,讓自己不必獨自承受,他可以幫自己分擔。


    就連瀟瀟都沒這麽果決,這麽無腦的勇猛。


    何念昕隻覺得心房似乎受到了重擊,顫了一下,抬頭看向陳飯飯,眼神逐漸變得堅毅,“承蒙先生不棄,小女得先生厚愛不敢忘懷,雖是扶柳之姿,卻也願與先生同仇敵凱,一致對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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