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酒莊采買,本來溫府是有一輛馬車的,可是剛巧今日這馬車壞了,瀟瀟隻能徒步去芝蘭樓。


    寒朝寧這家夥偏要跟著,原本兩人一路就挺惹人眼的,寒朝寧偏還一路散發著無處安放的魅力,惹得路邊的小女兒家們頻頻向他們這裏觀望。


    寒朝寧今日穿的鵝黃色鑲金邊袍子,使得整個人,宛如一塊無瑕美玉熔鑄而,即使靜靜地站在那裏,也是豐姿奇秀,神韻獨超,給人一種高貴清華感覺。


    別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這話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往日寒朝寧總是穿著一身大紅長袍顯得妖豔至極,如今這麽打扮一下卻有幾分輕貴氣息了。


    他們兩個本來就相貌出眾,就應該低調些,可偏巧遇寒朝寧這家夥,總是在四處放電。


    “喂!注意點!你現在可是有未婚妻的!”瀟瀟友情提示。


    “瀟兒,為夫下次一定不敢了!”寒朝寧笑得神采奕奕,輕輕摟過瀟瀟,眼神裏盡是寵溺。


    蓮兒被這倆人狠狠的喂了一把狗糧,心中哀嚎道:“王爺,你要和小姐親熱,你迴家親熱呀!大庭廣眾之下,太有刺眼了!”


    予竹卻在一旁笑嘻嘻的心想:“王爺果然沒有說錯,王妃心中可是有王爺的,你看,這不是醋了?”


    這溫馨的一幕,剛好落在了坐在聚賢樓二樓雅座的李子軒和楊鏞的眼裏。


    “子軒,你說老六這樣不會是認真的吧!”楊鏞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逐漸遠去的寒朝寧的背影,他敢打包票,這小子認真了。。


    寒朝寧從來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他也最煩與女人有什麽藕斷絲連啊,更別提有婚約了。


    就連秦雪妍也不過是送了個信物,從不提婚嫁。


    李子軒的眸色黯淡的像是灑了一層灰,看不清神情。


    李子軒還記得瀟瀟前世來質問他心裏到底愛誰的時候,那淒苦的神情,心口有些悶痛。


    一幕幕仿佛在昨日,在李子軒的腦海裏閃過。


    “也許吧!”李子軒敷衍的問道,漫無目的的喝著茶。


    微涼的茶從口入喉,瞬間冷了整個心房。


    他不知道怎麽迴答楊鏞的問題,前世他和寒朝寧愛著同一個人,卻可以做到惺惺相惜成為摯友。


    可是為什麽今世,寒朝寧纏著瀟瀟,他卻一點都不可以接受,明明此時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李子軒鬼使神差的想跟著看看他們要去哪兒?要幹什麽?


    “唉!子軒你要幹嘛呀!你不會也很好奇,他們要去哪兒吧!那太好了,我們一起去!”楊鏞拍了拍李子軒的肩,向瀟瀟他們消失的方向走去。


    一行人很快到了芝蘭樓,這是一個精致的二層小樓,樓裏擺滿了綢緞布匹琳琅滿目,還有二樓是做好的成衣。


    芝蘭樓的衣服以清雅飄逸出名,就算是個胖子,穿了她們家的衣服也會顯得輕盈些,她們隻定製衣服,而且件件價值千金。


    瀟瀟摸著一條紅色的綾羅綢緞,腦海裏是原主初嫁李子軒之時的記憶。


    被掀開蓋頭時,原本羞澀的原主看到了,一雙溫柔得似乎要滴出水來的澄澈眸子。


    那時的原主以為,李子軒也是中意她的。


    一夜春宵,原主醒來就看見,暗紅色的書案前坐著一身白衣的他,長發一瀉而下。


    神情專注的看書,時間也便好像靜止了一般。


    李子軒似乎很早就醒了,就在她看著他的時候,他也恰巧抬眸,看到了她,那眼神是那麽的深情。


    “這可是摘月?”


    “小姐好眼光!這可是遼國秀坊的上等貨,隻是尚未取名,小姐這名起的好。”掌櫃的話打斷了瀟瀟的思緒。


    這是前世李子軒起的。


    “瀟兒,喜歡嗎?喜歡就買下,等些日子再來做成衣。”寒朝寧寵溺笑著摸了摸瀟瀟的頭。


    掌櫃的一見寒朝寧這熟臉,馬上就想起了前些日子關於溫家的傳言,立馬懂了。


    “兩位是來製喜服的吧!這衣料做成喜服一定是一等一的好看,兩位來二樓上瞧瞧我們店的成衣,保證兩位滿意。”


    “哦?那我定要去看看,我們家瀟兒對於衣服,可是不將就的!”寒朝寧笑得滿麵春風。


    “不是的,掌櫃的,你誤會了!我隻是來看看布匹的。”


    瀟瀟急忙解釋,寒朝寧雇了繡娘,做了不少件嫁衣,再買下去,她穿十年半載都是紅衣。


    【嗚嗚嗚,我可不想天天穿得更紅番茄一樣!】


    【幺幺:番茄多好啊,喜慶……】


    “我知道,溫姑娘隻是來看看的。”掌櫃的會意一笑。


    都怪寒朝寧,瀟瀟感覺自己不解釋還好,一解釋越描越黑。


    掌櫃子一定是以為她害羞了,才會這麽說。


    李子軒站在芝蘭樓門口,看著到眼前的一幕。


    俏男俊女,分外刺眼,直到聽到瀟瀟那句他隻給她取過名的嫁衣,袖中拳頭緊握。


    “我去!真的假的?老六真的要和那女人成親啦!這連嫁衣都要他親自來選。”


    楊鏞在一旁目瞪口呆的,下意識的用胳膊戳了戳在一旁的李子軒,見李子軒沒有反應,就抬起頭。


    隻見李子軒眼波流轉,黑如深潭,不知其想。


    “你倒是說說你的看法啊?”


    “愚不可及!”李子軒甩袖離去。


    “我也是這麽覺得的,單身多快活啊,唉~子軒你等等我,別走這麽快啊!”楊鏞急急的跟上李子軒。


    很快又多了一個爆炸性的新聞,溫家大姑娘要成親了,日子都定好了,和未婚夫都一起來看嫁衣了,兩人還十分恩愛。


    今日寒朝寧為了迎娶瀟瀟,耗費重金,他想要為瀟瀟弄一個獨一無二的婚禮。


    數十裏的紅妝。


    馬車從街頭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鋪灑著數不盡的玫瑰花,就連滿城的樹上都係著無數條紅綢帶,路旁皆是維持秩序的士兵。


    湧動的人群絡繹不絕,比肩繼踵,個個皆伸頭探腦去觀望這百年難見的婚禮。


    “一梳梳到頭。


    兩梳梳到尾。


    三梳梳到白發與齊眉。”喜婆給瀟瀟梳著頭,還在誇離王對這場婚禮是如何如何的看重,瀟瀟的俏臉已被喜婆說的通紅。


    瀟瀟今日身穿黃色繡著鳳凰的碧霞羅,逶迤拖地粉紅煙紗裙,手挽屺羅翠軟紗,風髻霧鬢斜插一朵牡丹花,美麗動人。


    瀟瀟在蓮兒的攙扶下出現在眾人麵前,寒朝寧也看到了自己的新娘。


    她就站在那兒,永遠是最惹眼的一個。


    喜婆讓寒朝寧過來抱住大紅花頭。


    寒朝寧緊張的將其錯聽為——將新娘抱起


    寒朝寧直接上將瀟瀟打橫抱起,大步走向花轎。


    喜婆忙喜笑顏開的打起了圓場,說寒朝寧是太愛惜瀟瀟,舍不得她走遠,所以才將她抱進花轎。


    待賓客離開後,寒朝寧來到了新房。


    見到了正安靜的坐在床前等他的瀟瀟。


    突然寒朝寧又開始緊張起來,畢竟第一次結婚,沒經驗。


    寒朝寧抽出先前藏在靴靴中的紅紙裹著的筷子,躊躇了一下,他仰起頭看,他此時有點膽怯,他的手微微地抖著。


    但是也隻得鼓起勇氣把新娘頭上那張蓋頭帕輕輕一挑,一陣粉香往他的鼻端撲來。


    居然挑起了那張帕子,寒朝寧把它搭在床簷上。


    寒朝寧有點不敢看瀟瀟。


    瀟瀟害羞的喚道:“王爺!”


    寒朝寧這才迴過神來看瀟瀟,眼前的瀟瀟佼佼烏絲,玉帶珠花。蘭性喜如春,嬌麵紅霞襯,朱唇絳脂勻。巧眉杏眼,嫋娜如花輕體。


    寒朝寧又是一愣,一張俊臉脹得通紅,愣是憋不出一句話。


    瀟瀟被寒朝寧的囧樣給逗笑了,剛剛的緊張也跟著一掃而空。


    “王爺這是不打算用餐了?”瀟瀟問道。


    寒朝寧這才想到瀟瀟忙活了一上午還沒有吃,現在一定餓壞了,連忙道:“我這就讓人給你做去,想吃什麽?”


    他竟自稱我,而不是本王,瀟瀟欣喜的聽著,笑著指了指桌上的酒菜道:“不是有嘛?”


    寒朝寧轉頭看到桌上的酒菜立刻想到,這是洞房的規矩,立刻尷尬解釋道:“我不是有意忘記的,我是……”


    “你叫我什麽?”瀟瀟問道。


    “瀟兒”寒朝寧迴道。


    “看來王爺並不是誠心想娶我,我看這婚事還是算了吧!明日你就寫一封休書給我,將我給休了吧!”瀟瀟氣道。


    寒朝寧恍然大悟,他們成親了,今日是他們的大喜日子,瀟瀟現在是他的王妃,他的妻子!


    “娘子!”寒朝寧弱弱的喊著瀟瀟。


    “嗯?王爺在說什麽?我聽不清!”瀟瀟故意裝作聽不真切的樣子。


    “娘子!”寒朝寧這次聲音比之前大了許多。


    看在眼前臉紅的跟熟透了的番茄一樣的寒朝寧,瀟瀟覺得這廝有故裝無辜的嫌疑。


    很快寒朝寧就被門外的賓客拉出去喝酒了,屋裏隻剩下瀟瀟一人。


    看著滿屋子的紅,瀟瀟原本嬌羞的臉漸漸淡了下來,走到桌邊坐下,對著身後的屏風說道:


    “李大人不去前廳吃酒,藏在屋裏偷看人家洞房,是不是有點不合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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