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瀟瀟先跑了,寒朝寧緊接的追了出去。


    屋裏隻剩下溫可馨、蓮兒和衣衫襤褸的蘅殤以及予竹,正大眼瞪小眼。


    好一陣尷尬過後,還是蓮兒打起了圓場,尷尬的笑了兩聲說道:


    “哥哥,你怎麽在這兒?”


    予竹和蓮兒是一母同胞的兄妹,隻是小時候被人牙子賣了不同的府裏,前不久才相認。


    所以兄妹倆對現在的彼此還不是很熟悉。


    予竹不慌不忙的起身,抖了抖衣服,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就在予竹起身的同時,溫可馨和蓮兒也看清了予竹身下的蘅殤。


    這麽好看的一個男子。


    嘖嘖嘖,可惜了!


    蓮兒心中好一番感慨。


    蓮兒沒見過蘅殤,所以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如果知道了,此時此刻正躺在地上的美男子,是人們追捧的醫仙蘅殤,一定會驚的連下巴都掉了。


    蘅殤一臉麵無表情,也淡定的站起身來,抽掉床上的紅毯,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就像一個紅粽子,丟下一句“事兒辦完了,我就先走了!”就瀟灑的離開了。


    留下予竹和蓮兒、溫可馨繼續大眼瞪小眼。


    溫可馨向予竹保證道:“侍衛大人,我們真的什麽都沒想!”


    予竹聽到溫可馨這麽說,撫了撫額頭,頭疼不已。


    這麵癱臉,該解釋的時候不解釋,不該解釋的時候偏要解釋。


    好了吧,人家小丫頭本來就已經誤會了,現在經過他這麽不清不楚的解釋,反而顯得他們是有意遮掩!


    溫可馨說完就頭也不迴的跑了,生怕再看到什麽,讓她那幼小的心靈再次受到打擊。


    蓮兒抱歉的衝予竹笑了笑,也跟著離開了。


    留下予竹一人在屋裏捂著臉,他的一世英名啊~都讓蘅殤這廝給毀了……


    寒朝寧今日下朝比往日要早一些,因為今日太妃得了一塊遼國進貢的綾羅綢緞,說誰要給他製一件新朝服。


    他不知道向來和自己不太親近的太妃,為何對自己如此殷勤?


    自己還是小心為勝。


    太妃的景仁宮,離東宮還是有些距離的,想要快些到永安宮就必須穿過禦花園。


    此時正值夏季,禦花園裏的花束大多開放了,花香陣陣,姹紫嫣紅,卻絲毫沒有阻止到寒朝寧前進的步伐。


    就在此時湖麵上的涼亭裏,突然傳出一陣悠揚的琴聲。


    水晶珠簾逶迤傾瀉,簾後,有人披紗撫琴,指尖起落間琴音流淌,或虛或實,變化無常,似千軍萬馬狂奔而來,時而淒厲婉轉,又似哭訴著戰場的殘酷。


    可見彈琴之人,琴藝很高超。


    終於寒朝寧停下了腳步,不是因為此人彈的琴聲有多動聽,而且這人彈得曲,這曲名《悲秋》,此曲是蘅艾先生為長平之戰,所死傷的將士們專門創作的。


    彈琴之人能將這首曲子彈得如此之好,看來也是一位憂心國事的人。


    不知不覺寒朝寧竟將整個曲子都聽完了,不禁感歎身為國學大師蘅艾先生的曲藝之高,不禁讓人身臨其境。


    突然珠簾被人掀開,露出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是秦雪妍


    秦雪妍見到寒朝寧也吃了一驚,像是彈琴太入迷,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人正站在這。


    秦雪妍連忙扶了扶身道:“民女見過離王殿下!不知殿下駕到,民女在此給殿下賠不是!”


    寒朝寧見到竟是秦雪妍,再想到自己能到這禦花園來也是因為黃妃,自然對秦雪妍和黃妃的心思心知肚明了。


    作為秦雪妍的幹媽,黃妃無非就是想再撮合他和秦雪妍。


    “本王隻是無意路過此地,不知秦小姐在這裏撫琴,說到底還是本王打擾了,理因陪不是的該是本王!”


    如果換做平日,見到像秦雪妍傷懷,寒朝寧早就找個理由與她親近了。


    可今日卻意外的冷淡。


    “為何在此次彈《悲秋》呢?”


    秦雪妍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著,在她細致的臉蛋上掃出淺淺的憂慮,讓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見猶憐的心動。


    “雖然此次梁國大勝,但是沒有眾多士兵傷亡,民女恨不能上陣殺敵,隻能在此彈奏一曲,慰藉在戰爭中為國捐軀的亡靈。”


    秦雪妍如此表現,真是我見猶憐


    寒朝寧眯了眯眼,沒有做聲看著眼前的秦雪妍。


    這豔美的臉上突兀的傷感,往日不覺得什麽,今日卻覺得別有用心。


    秦雪妍餘光看了一眼侍女欣兒,欣兒會意上前,“離王殿下,小姐聽說您不久後就要成親,特意將這琉璃石歸還,免得未來王妃誤會。”


    這琉璃石,是寒朝寧送給秦雪妍及笄禮。


    那時秦雪妍還是他的未婚妻,


    隻是這其中原委,隻有本人知道……


    “秦小姐”寒朝寧語氣平和,聽不出情緒。“本王送出去的東西,送來沒有送迴去的道理。”


    秦雪妍麵露難色:“可是……”


    “不過是塊石頭,如若秦小姐不喜歡,就扔了吧!”


    寒朝寧孤傲的眼睛仿佛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氣憤,說完就拂袖離去。


    秦雪妍想到這些日子有關寒朝寧和瀟瀟的傳聞,深吸一口氣,原本楚楚可憐的臉,瞬間變得冷漠。


    不過是個和自己相似的替身,怎麽可能鳩占鵲巢,搶了本是她的位置?


    寒朝寧大步走在前麵,小安子在後麵一路小跑。


    突然前麵竄出一隻白色的小貓,寒朝寧看著小貓,原本生冷的心突然熱絡起來,彎腰抱起幺幺,“小家夥,你怎麽在這兒?”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道女聲。


    這聲音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聽你過。


    正當小安子努力迴憶是在哪裏聽過的時候,寒朝寧已經停下了步伐。


    這個聲音的主人寒朝寧太熟悉了,是瀟瀟。


    可待兩人靠近突然聽到一個男生在說話。


    那人背對著他們,看不清臉,不過從衣著打扮上來看,應該是尚書坊的人:“溫小姐,前些日子給你寫的書信,可曾看過?”


    瀟瀟一臉困惑。


    那男子一頓,繼續道:“信上寫的是:我欲自嗟還不敢


    喜君來共雪爭明


    歡伯便同分玉髓


    你若今生心不悟”


    瀟瀟根本就沒有收到過什麽信,隻能尷尬道:“哦!是首好詩!”


    見瀟瀟無動於衷,那男人急了:“溫小姐難道沒有發現這是一首藏頭詩嗎?”


    “啊?”瀟瀟一臉懵逼。


    寒朝寧此時臉色鐵青,他記得這首詩,文筆極好還是首藏頭詩。


    那男子剛想再說什麽,就見瀟瀟身後出現一人,那人輕輕摟住瀟瀟的纖細的腰肢道:“趙大人好雅興,竟在這裏調戲起宮中女眷啦?


    本王近日想修正一下梁國正史,看趙大人這麽閑,要不就交給趙大人全權負責吧,本王希望一個月之內就可以看到成果!”。


    那男子正是尚書坊的趙晨,在玲城有過一麵之緣,當時就對瀟瀟一見鍾情,才到京中上任,還不知道瀟瀟和寒朝寧的事。


    所以一頭撞槍頭上了。


    “你來宮裏做什麽?”


    寒朝寧蹙眉不悅的看著趙晨灰溜溜的離開,才想起問瀟瀟。


    “前些日子我不是說想開間酒樓嗎?安公公告訴我說,太妃娘娘喜歡我釀的酒,想把這酒介入貢酒名目裏,特意喊我來登基信息。”


    【幺幺:你也太壞了,故意在路上堵人家,還讓人家看到有人攔你。】


    【你不懂,在意一個人,往往就是從占有欲開始的!我隻是提前讓他練習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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