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場漫長的會議。霍拉德總監簡單介紹了下新型毒品的幾個特點:高純度,毒性強,零點二克便足以致人死亡;外觀為冰藍色結晶體;製作原料為丙酮,並不是常見的藥物提取物;其中還含有一種特製催化劑,會使多巴胺的增量進一步提高,並會進一步抑製單胺氧化酶的活性,從而使吸食者的大腦在短短幾秒之內成為‘水泡’的暖巢——這也是致人死亡的罪魁禍首,接著,水泡會破裂,大量神經元被腐蝕萎縮,大腦將變得千瘡百孔,然而,在此過程中,多巴胺的分泌並不會暫停,‘水泡’的形成也不會停止,直到大腦完全潰爛,受體完全死亡,它們才會真正停下。這已經不是興奮劑了,而是以取人性命為目的的毒藥。


    總監下令,限期三天破案。總部將給予o區和v區最大的支持。在此種毒品擴散到全島之前,偵探公會一定要找尋出源頭,以及其背後的勢力。


    鬆野被亞拉爾任命為此次專門小組的組長,尤金給他打配合。他又迴到了一線。


    “探長,歡迎迴來。”尤金首先表示。其餘兄弟或振奮,或高興地看著鬆野。他們都在等待他下達命令。


    這是一種久違的感覺,他很是懷念。分配任務、指揮調度、苦思冥想、熬夜勞神、奮戰不休,為的就是最終破案的那一刻。手下又有了兵,人生的目標又開始變得清晰,他不禁變得興奮起來。更何況,這還是個大案,如果他能圓滿完成任務,那調入總部的理想,或許也能順便實現。可是在興奮中,也出現了一絲隱隱的不安——被工美知道怎麽辦?現在已經在冷戰了,如果被她知道我重迴了一線,那這份感情,我還能守得住嗎?


    可當他看到滿眼期盼的兄弟們時,這個顧慮就像是場惱人的微風般,瞬間散去。他想:難不成,我為了感情,就非得放棄一切嗎?這是我的事業,我的理想,我為之奮鬥了半輩子的事情,怎麽可能說放下就放下?工美,你一點都不理解我,我要的不是老婆孩子熱炕頭,而是人人安居樂業……


    正想著,傷口突然火辣辣地疼了起來。他不禁翻動手掌。他知道,是麻藥過勁了。


    媽的,真是時候。


    他舒了口氣,緩了緩精神道,“廢話不多說,幹活。三天,時間很緊,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是!”眾兄弟高聲迴複。


    他很快布置好了任務——以‘石水裏’為基點,向外輻射四公裏的範圍內,進行全麵摸查,並重點關注幫派分子、毒品分銷馬仔,以及吸毒者的動向。其區域內的監控也要逐一排查。時間緊,任務重,他必須全力以赴。他已經做好了大幹三天三夜的準備。


    “治安署那邊也通知下,”在專門小組會議的最後,他向探員艾爾克交代道,“可疑的人,新進入城區的人,都著重關注下,還有混過獠牙幫的人。v區貧民窟剛剛易主,毒品市場肯定會有波動——舊勢力退出,新勢力介入,以前服務於獠牙的銷售網絡肯定會被極上冰接手。喏,這是部分獠牙幫銷售網點的清單,”鬆野給他傳過一份文件,“你讓治安署配合咱們的人秘密偵查一下。但教他們記住,千萬不要打草驚蛇。從這裏麵我們應該能獲得一些線索。”


    “明白。”艾爾克起身離開。


    這份清單是肯特很久之前提供的。鬆野不禁想起之前的遭遇,以及在清風組的地盤上,所發生的那些事。也不知道肯特現在怎麽樣了,他想,媽的,一天隻工作四個小時,還給你分房分老婆?傻子都知道這他媽是假的……切,你個白癡,就當他們的奴隸吧,也算是老天爺對你進行變相懲罰了……幹什麽不好,非要混幫派?活該……


    尤金突然問,“探長,您之前的那個線人還能聯係上嗎?如果他肯幫忙的話,估計我們很快就能鎖定目標。”


    鬆野搖搖頭,“已經死了。而且就算他還活著,也不一定好使。他以前在獠牙那兒,是個被邊緣化的存在。獠牙幫的核心機密,他根本接觸不到。剛才那份清單,也是他費了很大的事才搞到手的。”


    尤金撓撓額頭,歎息一聲道,“好吧,看來我們隻能大海撈針了。”


    “沙魯克的身份查清楚沒有?”鬆野無心理會尤金的抱怨,他隻想盡快破案。


    “d區人,無業,父母健在,但已經不認他了,屍體也不肯過來領。沙魯克三年前第一次吸毒,兩年前被強製戒毒過。有過一家小型公會,做財務的,不過已經被他賣掉,換成毒資了。他女朋友以前是做按摩女郎的,根據他們的交往時間判斷,沙魯克的複吸,應該和這個女人有關。”尤金攤開手,“女人就沒辦法審了,d係列反噬,人已經傻了。毒品來源也無法確定,因為他們是通過線下交易的,而且還完美避開了所有監控——石水裏,隻有正門處和裏長的家門前有監控。”


    鬆野點點頭,然後觀察起石水裏的地圖。六零七號房屋緊挨石水裏的圍牆,四周也被其他建築阻隔,如果想從這裏出去,就必然會經過裏長的家。線下交易……監控為何沒拍到他們進出的畫麵?


    “監控都排查過了是嗎?”


    “一個小時前就已經排查完畢,”尤金匯報,“沒有任何發現,死者和他女友,都沒有出現在監控裏。”


    “排查了幾個小時的?”


    “四十八小時的。”尤金補充道,“老監控,存儲空間沒那麽大,隻能保存四十八小時的。”


    “他們一直沒出過門?”


    “隻是沒出現在監控裏。至於他們出沒出過門,還真不清楚。”


    “那不對。”鬆野指向地圖,“尤金,你看,這裏,這裏,還有這裏,不是牆就是房子,連條能過人的小道都沒有……他們要是想購買毒品,就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他指了指裏長家門前的那條大路,“也就是說,隻要他們離開過六零七,就一定會出現在監控裏。他們手裏的貨還不是屯的,而是新買的——那個女人發瘋之前是這樣說的對吧?”


    “對。”


    “那他們是怎麽買到毒品的?線下交易,他們肯定得出去一個人才行吧……那為什麽,他們四十八小時都沒動呢?”


    “會不會,是他們在四十八小時之前購買的?”


    鬆野沉吟片刻,“審訊筆錄給我看看。”


    尤金看向馬瑞那邊,“馬瑞,筆錄,唐格娜的審訊筆錄。探長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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