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鬆民撓撓頭,“我也沒見過她,我還真沒辦法迴答你。”他頓了一頓,隨後問道,“總部是想讓我抓住她嗎?”


    斯雷露出十分驚訝的表情,像看個白癡一樣看了樸鬆民半天,隨後直接笑出了聲,“總部怎麽可能讓你去執行這麽高難度的任務?你有那本事嗎?我找了她整整三年都沒找到,你以為你就能找得到?”


    樸鬆民聽完之後不禁心中有氣,心想:不嘲諷不會說話,這狗崽子真他媽欠揍!說他媽半天青檸,又他媽是廢話。


    不管怎麽說,斯雷也是安格斯的秘書,級別比恩特都高,所以樸鬆民也不好發作,於是憋著火問道,“既然不是讓我抓青檸,那所謂的公事到底是什麽?”


    斯雷抬頭看了看月亮,片刻之後低下頭看向樸鬆民,幽幽說道,“安格斯大人想把你調入自己的守衛隊,讓我來試試你的身手。”


    樸鬆民不禁一愣:這是想讓我去當保鏢?說實話,他一點都不想去,這跟他的理想一點都不吻合:他想保護的是全體島民,而不是做哪位大人的一條狗。


    他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在入職時宣的誓言:“兄為盾,弟為矛,守護家人,懲戒罪人。我將不事權貴,不欺弱小。我將扞衛法律,守望正義。我將與我的兄弟榮辱與共,我將視全體島民為我的家人。我將永不背棄我的誓言,直至我的身體被埋入墳墓。”


    偵探誓詞是他的人生理念,更是他的人生目標,他不想淪為專門保護權貴的私人物品。


    樸鬆民不禁歎了口氣,一臉認真地說,“麻煩請你轉告安格斯大人,我不想加入他的守衛隊,我隻想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謝謝他的好意,我心領了。”


    斯雷先是怔了一下,隨後冷笑道,“你可想清楚,守衛隊的工資一年可有40源幣,是你現在工資的十倍多。這可不僅僅是升職加薪這麽簡單,而是直接實現階級的跨越——你保護的是全島數一數二的富豪,這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工作。”


    樸鬆民笑了笑,“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並不是所有人的理想都是成為‘人上人’。我就是一粗人,即沒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又沒有一飛衝天的本事,我隻想安安穩穩地守著我想守護的人和事渡過餘生。”


    斯雷哼了一聲,“真是不可救藥。”


    樸鬆民知道斯雷不會理解自己,於是問道,“斯雷大人,你見過貧民窟的日出嗎?”


    斯雷不禁一怔,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我在貧民窟生活了將近二十年,你是想嘲笑我的出身嗎?


    樸鬆民沒等他說話,便開始講述起自己小時候的事,“我小時候最喜歡幹的事就是爬上樹枝看著太陽緩緩升起——因為隻有天亮了,我才能看見出門的活人,才能跟他們要吃的要喝的,才不會讓自己渴死餓死。我特別喜歡太陽,它讓我感覺自己還活著,這個世界並沒有拋棄我。”


    斯雷哼了一聲,“你是想跟我比慘嗎?”


    “斯雷大人,你想多了。”樸鬆民笑了笑,繼續說道,“我四歲那年開始流浪,走遍了g區的每個角落。我穿的是大叔賞給我的舊衣服,吃的是大嬸舍給我的剩飯,喝的是大媽喂給我的白開水,睡的是大爺不要的破床墊——這些人都是善良的好人,如果沒有他們,我絕不會活到今天。我每天接觸最多的也是這樣的好人,他們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已經很多年了,他們遵紀守法,他們樂觀向上,他們努力生活,他們單純善良。天照島是由他們構成的,並不是由這個次長,那個總長構成的。和大人物們比起來,他們更加鮮活,也更加真實,我更願意和他們呆在一起。”


    斯雷冷笑一聲,“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


    “我隻是想讓你了解一下我的經曆,順便也讓你了解一下我的真實想法——我想守護的是那些普普通通的島民,並不是安格斯大人那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我的天啊!”斯雷不禁感歎道,“我活了二十七年,頭一次見到你這麽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天大的機會居然都不要?我看你一定是瘋了!”他嘖嘖兩聲,隨後指著樸鬆民的鼻子大聲說,“你就是個無可救藥的瘋子!”


    樸鬆民聳聳肩,“我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我。”


    斯雷長歎一口氣,閉上眼緩了緩情緒,隨後睜開眼,“既然公事說完了,那就該輪到私事了!”斯雷雙眼射出兩道寒光,直逼樸鬆民的目光,他咬著牙說道,“麻煩你以後離小姐遠一點!要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樸鬆民被他的態度嚇了一跳,心想:這小子是有什麽毛病嗎?我和南瓜走得是近是遠關你什麽事啊?


    樸鬆民仔細看了看他,發現他露出的表情和被搶走了心愛玩具的小孩一樣,於是瞬間就明白了一件事:這小子喜歡芬格裏特!


    樸鬆民無奈地歎口氣,“你要是喜歡芬格裏特那就去追,跟我使什麽勁啊?她想跟誰做朋友是她的自由,這事兒我管不著,你也管不著,你不要老是和我過不去好吧?”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就把斯雷的怒火勾了起來,隻見他怒目圓睜,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狠狠說道,“你個三十多歲還進不了總部的垃圾!你也配做小姐的朋友?!看來我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訓教訓你,你真是要蹬鼻子上臉了!”說罷便扭了扭脖子,鬆了鬆手指,隨後擺出戰鬥姿態,緊接著伸出右手的食指,對著樸鬆民勾了勾,同時下巴微微一揚,“來吧!讓我看看你有沒有資格做我的對手!”


    樸鬆民無奈地看了看他,心想:這小子的腦袋是真他媽有坑,你要是喜歡南瓜那就去追,我也沒攔著你,咱倆公平競爭不就得了?幹嘛非得跟發情的動物一樣拚個你死我活?


    想到這裏,樸鬆民便皺眉對他說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別像頭發情的公牛一樣頂來頂去的?這樣真的很沒意思!”


    “慫貨,”斯雷直接啐了一口,“你是怕挨打吧?”


    樸鬆民低頭看了眼時間,發現都已經快到半夜兩點了,不由得生起氣來,於是大聲對斯雷說,“我是沒功夫陪你扯淡了,你愛幹嘛就幹嘛!我走了,拜拜。”說罷便轉身向停車的位置走去。


    可還沒走出兩步,樸鬆民就聽到一陣急切的腳步聲,緊接著傳來斯雷破口大罵的聲音:“王八蛋!我已經忍你很久了,去死吧!”


    樸鬆民猛地迴過頭,隻見斯雷大叫一聲,如同一頭野獸般向自己撲了過來。樸鬆民連忙轉身迎了上去,和斯雷扭打在一起。


    斯雷步步緊逼,雙拳如揮舞的鐵錘般猛烈地進攻起來。他的拳頭很重,樸鬆民在接了幾招之後感到手臂微微發麻,隻得邊打邊退,隻守不攻。斯雷見狀窮追不舍,就好像樸鬆民欠了他多少錢一樣,每一拳都非要打到樸鬆民不可。有時候他的攻擊明明需要收迴去,樸鬆民也看出了破綻,但斯雷不但不收手,還非要硬生生地把拳頭送過去和樸鬆民的拳頭撞在一起。


    幾輪之後,樸鬆民的手臂被震得酸麻難當,不由得開始認真思考起來:這小子全是同歸於盡式的打法,能躲開的攻擊還非得跟我硬碰硬拚一下,這哪裏是格鬥?這他媽分明就是比誰的拳頭硬呢!不行,我得分析分析他的招式,找準機會一招將他製服,不然的話今天晚上就別想迴去睡覺了!


    二人又纏鬥了一陣兒,樸鬆民也終於看清了斯雷的所有招式:這小子的招式全部都是一些大開大合的蠻橫動作——力量雖大,破綻卻到處都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照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墨筆點綴繁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墨筆點綴繁星並收藏天照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