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情不自禁地朝著小四合院邁出腳步,卻被謝瑾年攥住了手腕。


    靜姝站在漫天星河裏,迴首與謝瑾年對視。


    那一雙總是淡漠疏離的眸子蘊滿了化不開的深情,藏著一聲聲挽留,靜姝最終還是沉溺在這份深情裏,收迴了邁出去的腳,落進謝瑾年懷裏,熱烈而笨拙的迴應著突如其來的吻。


    夢裏的吻,依然強勢而粗魯,藏著濃鬱的占有欲。


    靜姝在夢裏目眩神迷,仿佛又忘了唿吸。


    極度的缺氧,讓她開始掙紮。


    謝瑾年禁錮著她,掠走了她最後的空氣,才不甘不願的鬆了口。


    靜姝睜開眼,盯著謝瑾年大口大口地唿吸。


    謝瑾年湊過來,又含住了靜姝的唇。


    這一次卻是極致了溫柔,淺嚐輒止。


    靜姝盯著謝瑾年,看他根根分明、鴉羽似的睫毛,看半闔的眼眸裏蘊含著的、濃烈的深情,看那深情染上笑意,看他抬起頭露出背後滿目的縞素。


    仿佛是莫測的夢照進現實,又好像是極度缺氧帶來的幻覺。


    若是以往她必是堅定的無神論者,然而穿書讓她下意識地信了神佛、信了一切玄而又玄的東西。


    靜姝情不自禁地抬手,捏住謝瑾年的臉,隔著「人皮麵具」摸索著她所熟悉的骨骼。


    一雙柔荑藏著小心,畫出了她的心意。


    一汪秋水漾著柔情,映滿了他的影子。


    謝瑾年低頭,輕柔的吻落在他家娘子眉心,低笑:「傻姑娘。」


    落在「人皮麵具」上的手,改藏著濃情的摸索為無情的推搡。


    靜姝白著謝瑾年,輕哼:「誰傻?」


    謝瑾年忍俊不禁。


    掌心落在靜姝後脖頸上,擼貓似的輕撫:「你也不怕為夫拿了你的『護身符』便翻臉無情。」


    靜姝看著謝瑾年笑:「你會嗎?」


    謝瑾年含著笑道:「不會。」


    靜姝倚進謝瑾年懷裏,與被謝瑾年單手抱著的小崽兒麵對麵對視著,沉默了一瞬,低聲道:「浮雲山往東三百裏有一座百丈高的小山名曰長留,乃是我的陪嫁,父親曾帶我去認過路……」


    謝瑾年心思微動,垂眼看著黏在他懷裏的嬌娘,輕聲打斷了她的話:「我知娘子心意,但有『護身符』護身便已足夠,旁的無需多言。」


    靜姝卻是置若罔聞,自顧自地道:「長留山上有座莊子,莊子雖破敗了些,莊子裏有三株樹卻是十分值得一觀。夫君若有閑暇,不妨帶著護身符走上一趟,當能給夫君填些助力。」


    謝瑾年攏緊手臂,沉默了好一會子,才道了一句:「必不相負。」


    靜姝莞爾。


    若是沒有這份自信,她也不會對謝瑾年掏心掏肺。


    靜姝攥住謝瑾年的手,認認真真地與他十指相扣:「萬望珍重。」


    *


    饒是靜姝再三相勸,謝瑾年還是待得將靜姝安排的妥妥噹噹之後,才於七月初五那日啟程趕往京城。


    天未明,便於靈堂裏作別。


    靜姝目送著謝瑾年的身影融進夜色裏,手心裏攥著謝瑾年留給他的小瓷瓶,淚珠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直往下掉。


    這可真是出息了。


    謝瑾年才剛離開,她就想他了。


    靜姝緩了好一會子。


    直至漆黑的夜空露出璀璨的天光,靈堂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靜姝才轉迴靈前,從謝瑾年留給她的瓷瓶裏沾了些藥水抹在眼瞼上。


    藥水無色無味無刺激,抹上之後眼淚卻是刷的一下便落了下來。


    謝瑾年說,到「他」出殯她還有的哭,薑汁到底辣眼睛,這是他托藺先生調配的,可代替薑汁的功效。


    沒想到竟是這般好用。


    謝瑾年還真是事無巨細,處處都替她想到了。


    靜姝更想謝瑾年了。


    謝瑾年離開的第一天,想他。


    謝瑾年離開的第二天,想他,想他。


    謝瑾年離開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


    ……


    靜姝對謝瑾年的思念,隨著一件件體貼入微的安排呈現在她眼前,而與日俱增。


    *


    七月十五,「謝瑾年」落葬。


    「謝瑾年」落葬後,謝老爺果然如謝瑾年所說的那般留在了謝府坐鎮,未再迴他的繁花苑裏修道。


    謝老爺雖然退隱七年,卻是餘威尚在。


    謝三老爺那般混不吝的人物都未敢作妖,謝家七房的族親找上門來,就著謝家生意扯皮了一番,也在謝老爺的強勢態度下打了退堂鼓。


    便是在府裏作威作福慣了的謝老夫人,也一改先前的作風,關起門兒來做起了萬事不理的老太君。


    這一日,靜姝正在懷瑾院裏扶著小崽兒學走路,便有似錦院的白鷺來請,說是謝夫人請她過去說話。


    算算日子,「謝瑾年」已然落葬五日。


    靜姝心中一跳,對謝夫人這一番相請的用意有了些揣測。


    把小崽兒交給奶娘,又囑咐立春留在懷瑾院裏看顧著,靜姝領著立冬、彩雲以及四個二等丫鬟急匆匆趕至了似錦院。


    似錦院,中堂間。


    羅漢榻上不光坐著謝夫人,隔著一個炕桌也坐著謝老爺。


    靜姝不動聲色地給謝夫人和謝老爺請過安。


    謝夫人招唿靜姝坐到身邊兒,拉著靜姝的手細細打量了一番,頗有些心疼地道:「瞧瞧都清減成了甚麽樣了,你可得好生調養調養,不然世安在那邊也不會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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