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見得病美人步履穩健,靜姝小心翼翼地扒著病美人的肩膀略微直起身,越過謝瑾年的肩頭看了一眼被隨意放在貴妃榻上的話本。


    謝瑾年丟話本丟得隨意,有一本話本撞到榻邊圍欄翻開了內頁。


    遙看那話本內頁上那一列列細密的小字,靜姝不由白了謝瑾年一眼,嗔道:「有夫君整日裏憋著壞心思與我逗悶子,何須看那勞什子的話本子解悶兒?」


    謝瑾年低笑,抱著靜姝穿過床前廊道,餘光掃過放在矮櫃上的賞花貼,微皺了下眉:「和瑞郡王府上的帖子?」


    靜姝正明目張膽地吸病美人的盛世美顏,自是沒錯過謝瑾年眉宇間一閃而過的不悅,心中揣摩著緣由,道:「和瑞郡王新娶進門的繼室乃是我閨中密友,眼下正值春暖花開的季節,王府花園子裏的桃花開得正艷,她邀我後日到府上去賞桃花。」


    謝瑾年垂眸看著小娘子毫不設防的模樣,猶豫了一瞬,到底隻說了一句:「你的丫鬟到底欠缺幾分機靈,屆時讓立春隨你去。」


    靜姝並不傻。


    前世麵對各色患者的工作經驗更是點滿了她察言觀色的技能點,靜姝自然察覺到了謝瑾年未訴諸於口的擔憂:「這賞花宴可是有什麽不妥?」


    第33章 無敵小妖精 逮著誰勾誰?


    謝瑾年搖頭:「並無。」


    賞花宴尚未開始, 謝瑾年也不敢斷言不妥。


    然而,他卻可以斷言和瑞郡王府並非善地,尤其是那個和瑞郡王, 更非良善人。


    謝瑾年垂眸看著懷中小娘子明艷動人的臉, 輕嘆,這般尤物若是被和瑞郡王看見……


    謝瑾年不禁憂心自家傻姑娘隻帶立春會應對不來, 又囑咐了一句:「隻帶立春一個難免照顧不周,屆時把立冬也帶上罷。」


    謝瑾年素來是從容的, 他這般連番叮囑頗為反常, 說他心中已經如臨大敵也不為過。


    靜姝抬眼, 與謝瑾年對視了須臾, 指尖在謝瑾年胸口毫無規律地畫著圈:「夫君若是覺得這賞花宴有甚麽不妥,不妨直言, 也好叫我心裏有個底。」


    他自然要提醒他的小娘子。


    不然如若她的小娘子毫無警惕之心,單憑兩個丫鬟再怎麽小心謹慎,也容易出岔子。


    更何況他的小娘子還總是這般會勾人, 卻毫不自知……


    胸口作亂的手指,劃得謝瑾年心癢難耐。


    謝瑾年不動聲色地把懷中尤物放到床上, 落下大紅色帷幔, 開始寬衣解帶。


    拔步床, 便如室中室。


    帷幔落下, 便自成一方天地。


    靜姝躺在大紅的錦被之上, 看著病美人輕解羅衫, 款步至床前, 突然覺得床上空間裏的空氣都變得有些粘稠,心有些造反。


    默默鎮壓著直往胸腔外橫衝直撞的心,靜姝抱著錦被滾了一圈、又一圈, 直至把自己滾成了「蛹」,被床邊圍欄擋住了去路,才用錦被半遮著麵,隻露一雙瀲灩著無邊水光的桃花眼看了謝瑾年一眼:「困。」


    唔,小娘子又在跟她演。


    謝瑾年躺到床上,探手拽錦被,把溜到床最裏邊兒的小娘子從「蛹」裏挖了出來,拽進懷裏:「困了就睡罷。」


    規矩睡姿不香了?


    這同衾而眠的讓人怎麽睡,成心考驗她這隻顏狗的自製力?


    靜姝窩在謝瑾年懷裏一動不動,閉著眼睛數病美人的心跳聲催眠,然而,嗅著病美人身上裹著潮氣的冷香,數了兩輪依然毫無睡意。


    靜姝抬眼偷覷了一眼唿吸平穩、仿佛已然入眠的病美人,抬手戳美人臉頰:「夫君?」


    謝瑾年攥住小娘子作怪的手指,垂眼看著靜姝,似笑非笑:「嗯?」


    靜姝盯著病美人那雙殊無睡意的眼,彎起眉眼:「你還未說那賞花宴到底有何不妥。」睡不著,起來聊天啊!


    說困的是她,轉眼間叫他與她說話的也是她。


    謝瑾年輕攏手臂,把懷中絕色佳人抱得更緊了些,也沒賣關子,直接道:「賞花宴有無不妥,眼下不好斷言,但是……」


    謝瑾年垂眼看著他的小娘子,指腹撫過那雙風情無限的眼:「和瑞郡王卻是有些個不妥。」


    和瑞郡王?皇室大瓜?


    靜姝瞬間來了幾分興致,一雙本就自帶多情的桃花眼,亮閃閃地盯著謝瑾年:「願聞其詳。」


    謝瑾年抬手遮住靜姝的眼,卻是風馬牛不相及地說了一句:「不準這般看別人。」


    這是……


    把她當成無敵小妖精了?逮著誰勾誰?


    靜姝推謝瑾年的腕子,盯著謝瑾年似笑非笑:「我個無鹽女,便是看旁人一眼也不會有甚麽,倒是夫君日後出門,應當帶上帷帽。」


    謝瑾年好氣又好笑,輕拍了下小娘子的臀尖,笑罵:「頑皮。」


    靜姝俏臉霎時通紅。


    芙蓉帳暖,軟玉在懷,太過容易起旖思旎念。


    饒是謝瑾年素來冷靜自持,卻也不敢與靜姝鬧得太過,畢竟小娘子餵他的鴿子肉、枸杞水並非毫無功效。


    把羞成了蝦子的小娘子禁錮在懷裏,謝瑾年笑道:「莫惱了,且聽為夫說。」


    靜姝確實也不敢再鬧了。


    畢竟病美人雖然越來越可心,卻也不過是讓她心生了好感。


    隻是好感,充其量有些朦朧的曖昧,遠沒到讓她心生「染指病美人」心思的程度。


    見得謝瑾年亦是極有分寸的偃旗息鼓,靜姝暗鬆了口氣,含笑道:「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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