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說書先生還沒出現,陳長生隨便找了比較邊緣的位置坐著,靜候說書先生到來。


    與陳長生安靜在一旁等候不同,周圍的觀眾明顯活躍了許多,紛紛在討論起說書先生會今天帶來什麽新奇的故事,顯然對今天的故事充滿了期待。


    日上三竿,說書先生仍未現身,周圍的觀眾等的有點不耐煩了,討論內容也從說書先生要講故事慢慢的轉為討論說書先生是否會出現,是否還要繼續等下去等。


    隨著討論的聲音越來越多,周圍也隨之熱鬧了起來,坐不住的觀眾起身準備離開。


    剛要離開時卻發現遠處地麵上出現了一高二矮的影子,看著地上的影子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來了。


    當影子越來越近,來人樣貌也逐漸清晰了起來,高的是一個老頭,老頭左手拿著一塊案板,右手拿著一把折扇,悠閑往圍觀的觀眾方向走來。


    矮的是兩個童子,童子年齡大概八九歲,一個童子背著一掛帆,雙手搬著一張桌子,另一個童子一隻手拿著一把椅子,另一隻手提著茶壺和茶杯。


    相較於老頭的悠閑,兩童子顯得有點力不從心,早已滿頭大汗,完全跟不上老頭的步伐。


    來人正是說書先生和他新收的徒弟,隨著說書先生出現,剛才準備離開的觀眾又瞬間坐了迴去。


    新收的徒弟工作不是很熟練,搬桌子的童子沒有按照規定擺放桌子並插上掛帆,說書先生正一臉不悅的看著他。


    見狀,搬椅子的童子立馬心領神會,按規定擺放手中的椅子,提起茶壺後,先洗漱一下茶杯,再沏上一杯茶,說書先生心情一下好了很多。


    準備完畢,說書先生端坐在椅子上,放下手中的案板和折扇,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用茶水漱了漱口拱手說道:


    “最近天氣久雨未晴,今日突然放晴,實屬難料,是老朽準備不周,讓諸位久等了,老朽先給諸位賠禮道歉,還請諸位莫要責怪。”


    說書先生早已不是以前那個說書先生,觀眾要走要留,他一點都不在乎,但表麵功夫不能丟。


    賠禮道歉後,觀眾長時間等待積攢的怒氣也消了不少,熱鬧的氛圍瞬間安靜了下來。


    拿起剛才放在桌麵上的折扇,手指一撐,折扇瞬間打開,說書先生邊搖扇子,邊開口說道:


    “今天要講的是關於青竹幫幫主李青竹的故事。”


    “青竹幫?李青竹?”


    聽到這個名字,觀眾瞬間炸開了鍋,震驚的不是說書先生要講的內容太過稀奇,而是要講的內容太過稀疏平常 。


    李青竹,臨江縣第一強者,青竹幫更是踩著臨江縣昔日兩大霸主狂刀門和白狼幫成為臨江縣唯一霸主,李青竹和青竹幫的故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上至耄耋老人,下至牙牙學語的小孩,都能如數家珍般說出他的故事。


    說書先生說這種耳熟能詳的故事,圍觀眾人肯定不樂意,本就不滿的觀眾更加不滿了,為此重新吵鬧了起來實屬。


    不過,別看李青竹和青竹幫在如今的臨江縣很出名,但時間要是往前推二三十年,臨江縣還真沒人聽說過李青竹這個名字,臨江縣中也沒有一個叫做青竹幫的江湖門派,那時隻有狂刀門和白狼幫兩大門派。


    正所謂一山不能容二虎,狂刀門和白狼幫一直處於相互敵對的狀態,兩個門派都想消滅對方成為臨江縣的唯一霸主。


    但兩個門派實力又在伯仲之間,誰也奈何不了誰,兩個門派也因此維持了一個微妙的平衡,各占據臨江縣一半區域,互不幹涉。


    至於李青竹和青竹幫的出現還得從一個名為徐舟的人說起。


    徐舟,臨江縣人,祖輩都以種地為生,和父輩不同的是徐舟從小的夢想就是成為武林中人,行走於江湖之中。


    小時候懵懵懂懂什麽都不懂就算了,已是束發之齡的徐舟還是如此,總是懷揣著不切實際武俠夢,徐父徐母也是頗有怨言。


    除此之外,什麽事情都不做,也不知道幫父母幹下活,減輕下父母的負擔,時間久了,徐父徐母不會慣著徐舟,不幫忙幹活等待他的就是雙人混打。


    人們常說窮文富武,這可不是說說而已,以臨江縣白狼幫和狂刀門為例,單單入門就需要繳納千兩銀子,以徐舟的家境不吃不喝一輩子都不一定能湊夠,更別說練武了,不想挨揍的徐舟隻能老老實實跟著父母到地裏幹活。


    到地裏幹活是迫於現實的無奈,夢想是一輩子的事情,徐舟從未放棄過心中的夢想,總能忙裏偷閑去尋找夢想。


    既不用繳納入門費用,又能學習武功的途徑隻有一個,那就是潛入白狼幫或者是狂刀門偷學武功。


    不過,狂刀門的落霞山和白狼幫的狼嘯峰,那個不是戒備森嚴的地方,豈是徐舟這等閑之人可以偷偷潛入進去的?


    徐舟秉承著天下沒有密不透風的牆的道理,堅信戒備再嚴密的地方也會有疏於防範的區域,不停尋找再尋找。


    皇天不負有心人,經過徐舟不懈努力,還真讓他找到了一個潛入狂刀門的方法。


    落霞山西麵是一處懸崖絕壁,普通人根本無法通過這裏進入狂刀門,武林中人要從這裏進入狂刀門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此處很少有狂刀門弟子巡邏。


    狂刀門弟子巡邏久了,難免會有些厭倦,以前一天一巡的地方變成一周一巡,正因如此,徐舟才找到潛入狂刀門的機會。


    潛入狂刀門的方法就在危險的懸崖絕壁上, 懸崖絕壁中間區域長滿了各種雜草和藤蔓,一般情況下雜草和藤蔓都是向陽而生的。


    然而,這塊區域內卻有一處不起眼的位置,隻能看見雜草和藤蔓的根莖,沒有看見藤蔓的葉冠。


    藤蔓的葉冠去哪了?敏銳的徐舟立馬想到這裏可能有個山洞口,決定爬上去一探究竟,沿著藤蔓爬了一個時辰終於到達目的地。


    迫不及待扒開外麵的雜草,發現確實是一個洞口,藤蔓的葉冠沿著洞口長了進去。


    這時的徐舟還不知道洞口終點通向何方,腦海已經充滿了各種想象,內心既有點期待又有點忐忑。


    努力平複一下心情後,徐舟將把之前扒開的雜草給重新弄了迴來,接著點著火把往洞穴深處走去。


    昏暗的洞穴沒有一絲亮光,徐舟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走到盡頭,為了能夠正常走迴來,徐舟每走一段路都會在牆上留下一個標記。


    走累了,就從懷裏拿出幹糧填下肚子,順便坐下來休息一會,補充補充體力,火把滅了徐舟重新點著另一個火把。


    每次出來尋找潛入狂刀門或者白狼幫的方法時,徐舟都會帶上防身的的砍柴刀、水囊、幹糧和驅趕野獸用的火把,這也是他敢孤身一人進入未知洞穴的原因。


    休息結束,徐舟繼續往洞深處進發,又走了兩個時辰,徐舟終於感受到了風的流動。


    既然有風,那說明洞穴必定有另外一個出口,並且現在離洞穴的另一個出口應該不是很遠。


    沿著風吹來的方向跑去,徐舟在快接近另一個洞口時漸漸放慢了腳步,先探出頭確認洞口處的情況,再決定下一步該怎麽做。


    另一處洞口也是雜草叢生,和進來時的洞口沒什麽區別,雜草和藤蔓蓋住了整個洞口。


    不確定洞口外具體是什麽情況,徐舟先用木棍從雜草堆中掀開一個小口子,通過小口子確認外麵的情況。


    沿著小口子看過去隻能看到空曠的天空和遠處的山峰,別的什麽也看不見了,看來隻能先處理下雜草和藤蔓。


    拿起砍柴刀小心翼翼處理內層的雜草和藤蔓,盡量不發出響聲,中層的雜草和藤蔓沒有處理,而是采用身體爬行的方式將雜草按壓下去。


    等到最外層的時再用手輕輕撥開一個小口子,這樣既可以看清楚外麵什麽情況,又能起到很好的隱蔽作用。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徐舟終於清楚外麵的情況了,讓徐舟驚喜的是洞口下方不遠處竟然就是狂刀門的駐地,這可讓徐舟高興壞了。


    最讓徐舟震驚的是在他的位置還能清楚看到狂刀門的演武場,演武場是狂刀門弟子習武的地方,可以清楚偷看到演武場,意味著徐舟能學武了,學武的夢想成真,徐舟也是相當興奮。


    不過,現在還不知道狂刀門的弟子什麽時候會出現在演武場,不確定什麽時候才能學武,徐舟興奮了一會就冷靜了下來。


    他知道現在不能急,得弄清楚狂刀門弟子什麽時候會出現在演武場,什麽時候會在演武場練武等情況先。


    最近不需要到地裏幫忙幹活,徐舟身上帶了足夠多幹糧和水,足夠他在洞內待上很長一段時間。


    下雨了能進入洞中躲雨,沒有其他需要擔心的問題,徐舟漸漸的對狂刀門有了一定了解,其中最熟悉的莫過於狂刀門的演武場。


    了解清楚具體情況過後,徐舟不管刮風下雨還是晴空萬裏,隻要不需要到地裏幹活,都會來山洞常住,等狂刀門弟子出現就跑到洞外偷看。


    狂刀門的弟子大多練的是刀法,徐舟也跟著練習刀法,日夜苦練兩年之久,他的刀法看起來與狂刀門的刀法相差無二,實際上卻是天差地別。


    徐舟的刀法隻具其形,威力相差極遠,別人的刀法能開山碎石,他的刀法連周圍的雜草都無法砍斷。


    苦練兩年,結果卻是如此,徐舟甚是鬱悶。


    以前聽的故事,那些偷學武功的人一兩天就能成為武林強者,怎麽到了他這裏就完全不一樣了?別說武林強者,現在砍個雜草都費勁,徐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個偶然的機會,徐舟終於知道了個中緣由,原來是他的刀法缺少了真氣的加持,沒有真氣的加持,刀法練到再好也隻是耍把戲的花架子,不可能成為武林強者。


    要想擁有真氣就得修煉內功心法,但內功心法要麽是每個門派的核心機密,要麽得花大價錢購買。


    兩種獲取內功心法的方式,不管那一種,都不是徐舟能做到的,這讓徐舟更加鬱悶了,心情也逐漸變得失落了起來,再也沒有心情去偷看狂刀門弟子練武了,不用到地裏幹活的時候就會跑到漓江旁打水漂。


    某一天,幹完活的徐舟和往常一樣跑到漓江旁打水漂,遠遠的就看見一塊黑黝黝的的東西漂了過來。


    一開始徐舟還以為是塊“木板”,玩心大起的徐舟就朝著“木板”的方向扔石子,看看能不能扔中“木板”。


    等“木板”漂到徐舟能看清楚的地方,徐舟才知道這原來不是一塊木板而是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人。


    那人渾身都是傷口,有的傷口還未愈合,著實把徐舟嚇了一跳。


    受了那麽嚴重的傷,估計是活不成了,徐舟不想粘上晦氣,本想直接迴家,但是又有點過意不去,畢竟剛才還朝著別人扔小石子,糾結了一會,徐舟決定去把人撈上來。


    從小生活在江邊,徐舟水性極好,脫掉衣服後立馬跳進水朝著那人漂來的方向遊了過去。


    畢竟是在水中,徐舟不好判斷那人是不是還活著,會不會出現掙紮的情況,遊到那人附近時,先拍了拍,確定那人沒什麽反應後,徐舟才敢出手救人。


    迴到岸邊,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確定下救迴來的人是否還活著,看著臉上十幾道讓人觸目驚心的傷口,徐舟有點緊張,畢竟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場麵。


    強忍著身體上的不適,徐舟伸出食指往鼻孔處探了探,隨後,無奈的搖了搖頭,因為他的手指連一絲微弱的氣息都沒感受到。


    雖然沒感受那人的氣息,但也不能直接下判斷那人已經死了,還是需要確認下那人是否還有心跳才行。


    血液浸滿整件衣服,有些衣服碎片嵌入了傷口裏麵,直接聽也不確定是否能聽清心跳聲。


    徐舟隻好拿出隨身攜帶的砍柴刀割開衣服,簡單清理下傷口上麵殘留的布條後,再將耳朵貼近心髒處。


    微弱的撲通撲通聲緩緩傳進徐舟耳朵,還有心跳的聲音,說明這人還活著,既然還活著,徐舟也不能把他扔在這裏,畢竟是他決定把人救上岸的。


    此時,徐舟並不知道他從江中救迴來的人正是李青竹,也不知道這人將會影響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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