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寒假了,別人都歡天喜地地迴家準備過年,倩柔也迴家了,我和蕭蕭卻無處可去,像無根的草飄蕩在這座空寂的城市。蕭蕭現在經常捧著她項鏈上的照片看,癡癡地看,雖然她很珍惜那條項鏈,但是以前也沒有像這樣沒事兒地時候就拿出來看啊,看得我有些心驚。我試著以輕鬆的口吻問她,她卻什麽也不說。

    那個女人的臉上也同樣憂愁,她經常找我出來,說些感慨的話,可是真正的痛苦卻什麽也不說,即使她不說,我也知道是什麽原因,因為那是我安排的。那天她在我麵前突然倒了下去,我看見她像片紙一樣倒下去的時候心髒像要從胸口跳出來一樣撞擊得厲害。

    我把她送到了醫院,然後通知了曉淙和思維,我強烈地感覺到自己是焦急的,可是我隻能看著他們兩個趴在她身旁不停地唿喚,我也可以這樣做的,至少在表麵看來沒人知道我對她的怨恨,然而那樣的動作我做不到,我應該高興不是嗎?可是心裏卻在滴血,原來我根本不願意看到她出事。

    我在旁邊靜靜地看著他們焦慮,思維看了看我,走過來說:“你根本不用把自己偽裝得那麽冷酷,看看你的眼睛你就知道自己的內心到底是怎樣的?”

    我垂下眼瞼,說:“我已經看到了,可是要改變是一件很難的事,就像伸手摘月那麽難。”

    我這樣淒涼地說著,一個男人像風一樣地從我身邊穿過,焦急地撲到了她的身邊,風,迷了我的眼睛。

    當我看清那個男人的時候,剛剛平複下來的心髒又猛烈地撞擊起來。重逢後,這個災難的起源,我曾經偷窺他無數次,卻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到他,我的恨,像被烈火熊熊燃燒了起來,熱血直往上衝,幾乎要破頂而出了。強烈的憎惡和疼痛讓我站在原地瑟瑟發抖,唿吸激烈得要停止了,思維不動聲色地攬住了我,我看了看他,他沉默的眼神暫時緩和了我的情緒。

    那個男人很激動,一直不停地唿喚她的名字,她漸漸醒了過來,卻不願看他,傷心地扭過頭去。那個男人不停地說:“你要相信我,我是愛你的,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怎麽可以無端猜測不信任我呢。”

    曉淙很驚訝:“爸爸,你在說什麽?媽媽身體好好的為什麽會暈倒?你們到底發生什麽事兒了?”

    那個女人轉過頭來,但是沒有看那個男人,憐愛地撫著曉淙的頭,虛弱地說:“阿寶啊,爸爸媽媽沒事兒,你不要擔心,媽媽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曉淙低著頭不停地啜泣,他們傷心了,我的心也碎了。

    思維把我拉出病房,說:“現在你看到了,罷手吧,我知道他們之間的誤會是你叫人製造的,可是,你究竟傷害到了誰?難道你想看到曉淙這麽難過嗎?難道你的心裏也好過嗎?”對,我的心裏不好過,一點也不好過,那個女人那麽疼曉淙, 那麽疼你,你跟她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她也能把你當做親兒子一樣疼,從來沒把你當外人看,我呢?我像個渣滓一樣地活著,為什麽她能這麽疼你,這麽多年來為什麽都不來看我一眼,給我寫封信,她就那麽放心地把我忘記了。她對我那麽絕情,可是我看到她病倒了,看到她這麽難過我也難過。

    看著病房裏一幕傷心的畫麵,我默默地離開了。

    思維說得對,我到底傷害了誰,我再也沒能看見曉淙明亮的眼睛,歡快的笑容,他一直守在那個女人身邊,沒人的時候,就靜靜地抱著我哭。他哭,我心裏也流淚。那個男人也守在她身邊,眼裏都是疼痛和焦慮,可是她始終不願理他,他有這麽愛她嗎?我一直避免和他直接碰麵,但有一次還是在走廊裏無意碰到了,我以為他會無視我直接走掉,但是他望著我的眼神,是疑惑是思索,似是有什麽話,卻還是沒有說出來,那一刻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那個女人再也沒有好起來,一直虛弱地躺在床上,有人的時候我就在病房外悄悄看著她,看她逐漸消瘦的臉,看她傷心的眼神。沒人的時候,我就進去照顧她,她感動得要死,我還是不動聲色,內心卻矛盾到了極點。

    我沒有時間和蕭蕭相處,更不想聽她匯報的那些情況,我每天都輾轉於醫院和咖啡館之間,忙於照顧照顧那個女人忙於打工,我去醫院的時候不僅要躲避那個男人,還要躲避容顏,因為她也經常到醫院探望那個女人,雖然她知道我和那個女人現在走得很近,但是我還是不想讓她在醫院看到我。我每天都馬不停蹄地忙碌著,沒有注意到蕭蕭逐漸嫉恨的眼神,沒有感覺到一些事情要發生。

    曉淙說,那個女人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有腎病,但是從來沒這麽嚴重。我想我這次真的是傷害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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