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嬰迴到木雲戈身邊“小姑娘,跟我們一起走吧,送你迴家。”


    “姐姐你們是什麽人,你們是不是也像那些壞蛋一樣?”


    “額…小姑娘首先我不是姐姐,是哥哥哦,我們是軍人,很安全。”


    “軍人,我弟弟也在軍隊,我都好久沒有見過他了。”


    木雲戈的弟弟木雲崢前幾日被阮氏送到軍營,美其名曰鍛煉心誌和體質, 不知道又包藏什麽禍心。


    “哦,你弟弟多大,叫什麽名字?”


    九嬰很好奇他怎麽沒聽說侯府的公子去軍營鍛煉的事。


    “我弟弟叫木雲崢,今年11歲了。”


    九嬰聞言瞳孔猛的一縮,眼神瞬間變冷,竟然有人私下收童軍,得好好查一下原因。


    “跟我走吧。”


    木雲戈一聽要走,立刻揉揉眼睛要往車上爬。


    “哎,哎,這車你可不能坐,走,跟我騎馬去。”九嬰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木雲戈。


    “我要坐車車,坐車車,”木雲戈又要哭鬧。


    九嬰和一幫侍衛正要強行把她拉走,車裏麵的人說話了。


    “讓她進來吧,給她擦洗一下,別弄髒了我的車。”


    一道冰冷中略帶嫌棄的聲音自馬車中響起。


    眾人都吃了一驚,他們這個有潔癖的主子,最不喜與陌生人在密閉的空間獨處,聽到主子竟然允許素不相識的小丫頭上他的馬車,簡直是個驚天動地的大新聞呀。


    九嬰讓旁邊的侍衛取來清水浸濕汗巾,要幫她擦臉,木雲戈一閃躲過,“我會洗臉。”


    木雲戈才不想別人碰她呢,她接過汗巾先是清理手部,在濕潤汗巾的擦拭下,一雙瑩白如玉的纖纖素手漸漸顯露出來。


    把汗巾再次浸入水裏搓洗幹淨,輕拭麵部,然後把蓋住麵孔的一頭亂發用手指梳理整齊。


    當她放下手露出整張麵孔時,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沒想到隱藏在亂發和汙漬下的麵孔竟然如此驚豔。


    鳳眼半彎藏琥珀,朱唇一顆點櫻桃,鼻若懸膽齒似貝,膚若凝脂麵如玉。


    真是難得一見的好容貌,卻是個心智不全之人,可惜呀可惜。


    眾人皆露出如此的表情。


    木雲戈傻傻的笑著,不知自己笑容非常具有殺傷力,幾個看起來非常年輕的侍衛耳朵都紅了,眼睛閃爍,不敢直視。


    九嬰畢竟是見過世麵的,隻驚豔了片刻便迴過神,扶著木雲戈登上馬車。


    木雲戈才穿越來,還不知道原主的相貌如何。


    她本人相貌平平,被隊友私下稱唿“賽無豔”。


    相貌對她來說算什麽,頭腦和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自從遇見了她的隊長,便開始對容貌焦慮起來,以至於她一直不敢對暗戀多年的隊長表白,最後為愛而亡。


    木雲戈挑開車簾,一眼便望見車裏的人。


    一襲白衣勝雪,一頭烏發如幕,臉部鼻子以上被一張銀紋麵具遮住,隻露出一張似笑非笑的淡粉色薄唇和線條優美的下頜及脖頸。


    他慵懶的依在明黃色繡花軟靠上,白淨修長的手上,把玩著一串血紅色的珊瑚手串,渾身散發著清冷疏離卻不可侵犯的氣勢。


    木雲戈一上來就被一束深不可測的目光鎖定,心裏默念“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她裝作十分拘謹的靠在車廂的角落裏,原本是惜字如金的她,為了掩蓋換了靈魂這等驚駭世俗的事,不得不偽裝成三歲智商的人。


    “哥哥,你好美,但是我有點怕怕。”


    說完木雲戈就忍不住想抽自己的嘴。


    “哼”對麵男子嘴角微不可查的翹起一個弧度。


    “怕我……”耳旁響起一道空靈舒緩,低沉魅惑的聲音。


    木雲戈一下子有點緊張,感覺心髒跳動的節奏加快了。


    她有點迷惑自己到底怎麽了,那訓練多年的自製力哪去了,原主的性格對她影響這麽大嗎。


    “哥哥,你不要過來,我害怕……哇,”現在,大哭是掩飾緊張最好的辦法,她隻有三歲的智力,做什麽都不過分。


    男子本要靠近的行動在哭聲中僵住了,隨手端起楠木小桌上的一碟點心,遞給木雲戈。


    看到吃的,木雲戈眼睛又亮了,拿起點心眉開眼笑的吃起來。


    她吃的雖快,但是卻很文雅,一看就是受過良好的教育。


    “你在侯府吃不飽嗎?”男子覺得她對食物太執著了。


    “嗯,有時也能吃飽,但是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的點心,謝謝哥哥,”木雲戈雙手捧著點心,對著男子甜甜的一笑。


    “咳,咳”男子的耳朵突然紅了,不知為什麽他對眼前的女孩兒有一種說不出的親近。


    不是因為女孩兒漂亮,憑他尊貴的身份和舉世無雙的相貌,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但從來沒有對任何女人動心。


    木雲戈吃著,男子看著,一路相安無事。


    車裏的兩位不知道,剛才他們的互動,已經在外麵的侍衛中掀起滔天巨浪。


    眾人用眼神交流彼此的驚愕,這實在不像平時的主人呀。


    難道主人有奇怪的癖好,獨愛年齡幼小的女子?


    九嬰自行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麵,不覺渾身打了個冷顫。


    木雲戈坐在車上控製著唿吸,假裝熟睡,耳朵卻時刻關注著車外的情況。


    車速雖快但卻十分平穩,不知走了多久,車停住了,應該是到了城門口。


    這大晚上一頓折騰已近四更,現在還是宵禁期間,城門緊閉,五更三點方可開啟城門。


    普通人在這個時間想進城那是不可能的事,木雲戈聽見九嬰下馬,眼睛偷偷睜開一絲縫隙。


    模糊中,麵前的人斜靠在塌上,胳膊輕拄額頭,唿吸平穩,好像睡的挺熟,木雲戈立刻大膽的睜開雙眼,肆無忌憚的觀察對方。


    此時,對麵男子在熟睡中已卸下全身冰冷的氣勢,一頭順滑的青絲傾瀉而下,遮住了半張臉,他身體側臥,身材修長,線條優美,像一個睡美人。


    木雲戈看著看著覺得口幹舌燥,這難道是因為十幾年沒碰過男人,看個姿色稍高的就心潮澎湃了,她不覺自嘲道。


    也許麵具下的那張臉比我還醜呢。


    木雲戈轉移視線,不動聲色的悄悄將簾子挑開一道縫向外張望。


    夜幕下丹陽城雄偉恢宏,盡顯古老與厚重。


    城門下,九嬰跟守門的侍衛低聲交談,自腰間亮出了一個腰牌,守城門的侍衛臉色大變,瞬間恭恭敬敬的開門讓行了。


    “此人地位不低,要不要抱大腿呢,”木雲戈暗自盤算。


    “看來你很早就醒了?”悅耳的男聲再次響起,不知何時,對麵男子已經醒了。


    “美人哥哥,我在侯府比這醒的早呢,我還要跟沫兒一起擺飯,倒夜壺,好多活呢。”


    “我看哥哥睡的香,不敢弄出聲音,如果在府裏打擾管事媽媽休息,會被罰不能吃飯飯。”


    男子沒有說話,藏在麵具中的眸子,冷到極點。


    再穿過一條街就是侯府正門,馬車在這裏停了下來,九嬰扶著木雲戈下車,


    低頭時從敞開的領口裏露出一個凝潤潔白的吊墜。


    看到此物,車上的美男神色動容,聲音透著一絲疑惑。


    “慢著,你脖子上帶的物件可否與我一看。”


    木雲戈順從地摘下玉哨遞給對方。


    這枚吊墜是原主母親去世後,有一日她特別傷心,偷偷跑出府去湖邊放紙船時,遇到的一個小哥哥送給她的。


    那個小哥哥說他們都是無母的可憐人,送給她的這個玉墜是個哨子,以後有危險可以吹響它,如果他聽見一定來幫助她。


    那美男摸索著手裏的玉哨,入手溫潤柔滑,如羊脂般細膩,在燈下細看,隻見哨嘴裏刻著一個蠅頭小字“楓”。


    他把玉哨還給木雲戈,聲音溫和:“以後有危險,記得吹響它。”


    木雲戈一臉懵懂的應道:“哦。”


    車裏人目送她下了車,嘴角不覺蕩起一抹溫柔的弧度。


    宵禁期間,街道空無一人,隻有冷冷的月光和淡淡的微風掃過街頭巷尾。


    幾人穿過清冷的街道,迎麵就看到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府邸,高階上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的匾額,上麵龍飛鳳舞地題著四個大字“平昌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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