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上來說,那個部長手裏拿的,算得上寧墨貪贓枉法的罪證了...


    但現在擺在領導們的案頭,領導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歎息——


    是寧墨養出了個好兒子,還是這一切,也許都在寧墨的授意之中?


    那些年,寧墨經常和好幾個考試大省的教育廳廳長們密切往來,就連教育部之中,也多的是寧墨的人。


    那段時間,寧南佑經常能看見各路教育口的官員們笑著從自己家裏出來。


    而且聽他們的聊天,每次都是和學生們掛鉤,有時候寧墨還要拿出些手段對付那些不聽話的學生。


    因此,寧墨投案之後,第一個罪證就是偽造、捏造各種學生的學籍長達十數年之久,經手的學生...沒有十萬也有八萬了!


    不僅如此,也許是寧墨報複心切,他和高考冒名頂替的許多個案子也扯上了關係。


    而且案件中的一方,都曾經被寧墨對付過!有的甚至落了個傾家蕩產的下場!


    因此,案件剛開始偵察之初,這些就是作為寧墨的罪證被提交上來的。


    而寧墨對此也沒有反駁,竟然全部認了下來!


    隻有一點,他拒絕交出那些學生的名單和信息,無論工作小組的人怎麽勸說,寧墨就是全當耳旁風!


    他如此的不配合,因此案件也隻偵辦到幾個官員,就不了了之了。


    甚至有些官員,寧墨都不吐露名字,讓案件的調查極其困難,最後也隻能暫時給寧墨定罪,這才作罷。


    同時,寧墨靠著各種關係和後門,從政府那裏拿地、要投資、拉項目,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寧墨的重要罪證之二,就是他在全國各地都拿了不少土地!有的拿來買賣和投資,有的在上麵建起了娛樂休閑設備。


    總之是狠賺了一筆!現在手頭還有好些地沒有處理出去呢!


    要是處理掉,保證又是一大筆資金入賬!


    國家寶貴的耕種土地,在寧墨手裏被發揮出了最大的價值,但這讓所有人都高興不起來——


    這條紅線都能被輕易踐踏,一方麵,說明有關部門已經墮落到了一個難以讓人想象的地步!


    另一方麵,則是預示著,要是不趕緊采取措施,他們馬上要麵臨一場新的危機了!


    於是,這個也成為了寧墨重要的罪證,為量刑標準提供了重要參考。


    第三個重要的罪證,則是方暘他們曾經去過的那個會所,包括在那個會所裏看到的年輕女子。


    工作人員趕到那個會所的時候,會所裏已經人去樓空,就連家具都被變賣了大半。


    除了外觀,絲毫看不出它曾經作為最奢靡的會所的樣子。隻是地板上有幾處血痕,已經侵入到了地磚之中,怎麽也清理不掉。


    哪怕工作人員想要檢測血跡提取dna,也無濟於事,那些人的dna和戶籍庫裏的都對比不上。


    案件又一次陷入了僵局,他們也隻能暫時保存證據,等待死者的家屬報失蹤案件。


    因為寧墨主動投案的原因,她列舉的那些名單和事件,都不會成為她主要的量刑參考,而是會為她爭取寬大處理。


    但唯獨這幾個方麵,寧墨咬緊了牙關,也沒有再提一個字!


    因此,最後寧墨的刑罰自然也少不了,幾乎算得上是無期徒刑,加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的標配。


    如今,這些案子再次被翻了出來,卻不是因為寧墨,而是因為國家麵臨的困境!


    教育部長指著其中幾份文件說道:


    “我們和寧墨的養子,寧南佑取得了聯係,他給我們提供了重要的線索。他說有些地產,寧墨和他提過,並且全部歸到了他的名下。


    如果我們需要的話,他可以把相關情況告訴我們...”


    伴隨著眼前文件一頁頁被翻開的,是寧墨那更多不為人知的生平——


    那些消失和被貪墨的地產,除了用來投資攫取利益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用途——


    建學校!


    城郊的100畝荒地,原本被有人相中了,準備拿來建一處高爾夫球場,好讓效益最大化。


    但寧墨不知道從哪兒走的關係,最終打敗了關係很硬的那人,將這片好地拿到了手。


    地上也確實偶爾叮叮當當,一直在動工。


    但現在,調查小組的工作人員們才知道,那是在建學校!


    不僅如此,沿海的300畝地被拿來建成了科技實踐基地,許多省份的地被寧墨拿到手之後,第一時間就是評估,然後就是動工。


    到現在,林林總總的學校,已經涵蓋了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甚至大學各個層次,吸納的學生已經有百萬人!


    這些學校因為都是掛在了寧南佑上輩子名字的名下,所以工作人員一時半會沒有追查到。


    此時被寧南佑拿出來的時候,才恍然發現,原來寧墨竟然做了這麽一件事!


    雖然同樣還是侵占了耕地和廢棄土地,別管寧墨做得正義不正義,這罪名還是有的。


    可是這意義可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不是寧墨,誰會覺得少爺們的高爾夫球場沒有孩子們的學校重要?


    沒有人!不然教育也不會荒廢至斯!


    可是寧墨偏偏敢冒天下大不韙地這麽做了!甚至做得悄無聲息,看起來和他絲毫關係都沒有!


    至此,第二個罪名的疑團也可以解開了——


    寧墨用寧南佑名字辦的那些學校,雖然都請了最好的師資,用的最好的資源,配備的是最好的人力物力。


    但因為寧墨故意沒有備案,所以學校至今沒有取得正軌的辦學資質,真算起來的話,可能連輔導班都算不上!


    因此,寧墨才需要捏造他們的學籍,好讓孩子們有個可以考試的教育身份。


    至於那些被針對被處理的學生家長,寧南佑一並將那些私密的文件拿了出來——


    原來,那些人真的是冒名頂替者!原本被害者一輩子都要有苦說不出了!


    是寧墨,給了他們正常上學的機會,讓他們免於被小人蒙蔽,不至於浪費這寶貴的一生!


    至於第三件...寧墨的購買合同上顯示,是先有會所,而後他才收購的。


    收購之後沒多久,他就以要停業裝修的理由,將樓樓整整整修了一年多,就是不讓人進!


    看著現在的證據,那些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不管是寧南佑做的,還是寧墨做的。


    這些東西,可幫了他們大忙了!


    因此,寧南佑靠著寧墨留下來的那些東西,得到了上麵的蔭庇。


    以後如果他不犯事的話,這輩子都會得到上麵有意無意的關照的。就算是犯事了,看在對國家那麽大貢獻的份上,也會酌情減免。


    畢竟,那可是上百所學校啊!光是投資和興建,就花費了寧墨上萬億元!


    更別說師資和配套力量的配備了。


    寧墨的確讓小鎮沒有了做題家。可是也讓那些想讀書的孩子,真正上起了學!


    這些工程,從十多年前就陸陸續續開始了。因此,第一批大學生,已經快要畢業了!


    這些學生,可都是憑借自己本事考的大學,雖然大學的層次各有不同,但這可是社會的中堅力量!


    寧南佑知道這些內情之後,已經是好幾年之後了。


    那段時間,從監獄裏來的信件越來越少,到最後,終於杳無音信。


    寧南佑也知道,父親要是想寫,肯定會給他迴信的。


    現在既然沒了音信,也許是,父親已經不能寫了…


    又過了好幾年之後,寧南佑才從當年一個獄管口中得知。


    寧墨在進監獄後的一年後,就已經因病去世了…


    後來的信,都是他提前寫好,拜托獄管們寄出來的。


    父親早早去了也好,他這一輩子確實太辛苦了,早點歇著也好。


    寧南佑安慰自己心想道,但還是有些茫然。心裏酸酸的,不知道該想些什麽。


    從今以後,他就真的是沒爹的孩子了…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個姑娘。


    溫溫柔柔的,說話和聲細氣,會專注地看著他笑,不管他說什麽,姑娘都會笑著說好。


    他沒有見到那個姑娘哭過,她總是平靜而冷靜,理智而堅強。隻有在他麵前時,會放下一切開心地笑起來。


    “也許這就是最好的人生了吧。”


    於是寧南佑決定對她坦白,坦白自己的身份,自己的父親,自己那些從不為此羞恥的過往。


    “茹墨,有件事我想告訴你…我姓寧,我爸是寧墨…”


    對麵的秦茹墨看著神情嚴肅的寧南佑,並沒有嘲笑和譏諷,而是認真地、專注地看著他,輕輕說道:


    “我知道。他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又是一年中秋,寧南佑和秦茹墨看著玉盤般的月亮,秦茹墨側頭看著寧南佑,珠玉般的聲音輕輕響起:


    “惱煞無端天末去。幾度風狂,不道歲雲暮。莫歎人生無覓處,清風吹蘭杜。”


    寧南佑輕輕歎了口氣,接道:


    “目斷長空迷津渡。淚眼倚樓,樓外青何處。往事如煙散如絮,豈得春常駐。”


    寧南佑看著明月,心中默默想道——


    也許那些陪伴和所有的籌劃,都隻是為了讓他人生裏的春天長一點,再長一點。


    可他始終忘不了,寧墨去孤兒院接他的那個春末。


    他的一眼,就是他的整個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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