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刺部落在西北草原,當年被老皇帝帶兵一直打到了西北深漠。


    但是老皇帝覺得荒漠草原也不能種地,氣候也不好,於是隻派了西北軍常年駐紮,並沒有劃為封地。


    等到老皇帝駕崩,小皇帝繼位後,小皇帝忙著休養生息,發展農耕,也沒有顧得上西北這邊。


    但是經過多年來的發展,再加上寧王對蒙古各部落的小動作一直視而不見,有意放水。


    瓦刺部落在平定了部落間的內亂之後,就磨刀霍霍,又將矛頭指向了中原!


    收到戰報的時候,西北軍由於軍力、設防都被瓦刺摸了個清楚,猝不及防之下,被瓦刺騎兵打了個措手不及!


    現在有了糧食,發展了經濟,小皇帝的底氣也足了許多。


    和朝臣們商量了許久,最終拍板決定——打!


    隻是這領帥的人選,又成了問題。


    之前小皇帝讓寧王爺接手東北軍,幾年下來,東北軍也是依舊沒有長進,王爺還忙著求醫問藥,順便和王妃撕吧,更不是顧不上軍隊這邊。


    這次小皇帝隻是象征性地問了問王爺的意見,果不其然,王爺不留餘地地推脫了,而且又拿年老力衰這種話來賣慘。


    但是現在朝中雖有武將,也都是跟著老皇帝那時候過來的,年紀都不小了。


    像葉欽這些年輕人,雖然已經被封了龍虎將軍,但是經驗不足,資曆不夠,也難以服眾。


    小皇帝最後左挑右選,實在是沒有可用之才。心中的鬱悶也被激了出來!


    讓西北軍整飭軍隊,兵部尚書親自押運糧草戰備,他要禦駕親征!


    禦駕親征不算稀罕事,隻是小皇帝被逼到禦駕親征的份上,著實有些淒慘。但論實力,小皇帝還是有的。


    當年老皇帝和皇後,也沒少操練自家兒子。論文韜武略的話,小皇帝應該還屬於四肢發達的那一類。


    而且掛帥親征,也能重整旗鼓,鼓舞士氣,讓瓦刺部落見識一下新一代君主的雄風!


    小皇帝拍板決定的事情,朝中大臣們領了命令就退下了。倒是嚴珣,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但是沒等他先去找寧墨,也沒等小皇帝主動和寧墨提這一茬。另外一個人,先找到了寧墨。


    看著眼前的來人,一身華貴服飾,頭上玉釵雖然精簡,但卻越發襯得女子貴氣逼人。


    看季鳳笙的神色,寧墨也知道,她入宮的這幾年,過得應該是不錯的。


    小皇帝自從那次選秀,往宮裏加了五六人之後,也不再提選秀的事情。每天兢兢業業上朝下朝,硬是將皇帝幹成了公務員。


    季鳳笙雖在後宮,平時也不能隨意走動,因此除了年節,見寧墨的機會很少。


    這次細細打量著寧墨,似乎比上次年夜宴更瘦了一點,整個人依舊精神滿滿,眸光睿智逼人。眼神含著笑意,在等她開口。


    季鳳笙也不再猶豫了,定了定神,悄聲說道:


    “墨道長...你...可能卜兇吉?”


    雖然季鳳笙對前朝的事情少有耳聞,但是小皇帝天天叨叨寧墨,她也跟著耳濡目染了不少,對寧墨的能力已經十分信服。


    這次好不容易借著由頭來拜會寧墨,就是想求上一卦。


    見寧墨隻是喝著茶水,沒等寧墨開口拒絕,季鳳笙又急忙解釋道:


    “墨道長不要誤會...我非是想要阻攔,隻是想要自己安心一些。他想要成為一代明君,我又怎能拖他後腿呢...”


    “隻是,想求個心安罷了。”


    寧墨並沒有給季鳳笙倒茶,再加上神色清冷,季鳳笙以為寧墨這是不待見她了,想要將自己的來意解釋清楚。


    等她話說完,寧墨將茶盞一放,笑著看向季鳳笙。


    “我已經卜算過了,這次,是大吉。”


    “倒是你,有了身孕就不要思慮過重,不然可有的罪受。”


    季鳳笙怎麽也沒想到,此刻她腦海裏都忽略了“大吉”那句話,不斷迴響著寧墨那句“有了身孕”。


    怎麽迴事?這寧墨不是道長嗎?除了算命,還能算小生命了?


    驚喜之下,季鳳笙都忘了再和寧墨多說兩句,急忙讓侍女將自己扶迴宮去。這個月還沒診平安脈,她的月份又小,因此連自己都沒察覺。


    但是迴宮之下,卸下妝容,脫掉重衣,季鳳笙撫著自己頭上的玉釵,又陷入了糾結。


    這個消息,要不要告訴皇上呢?


    告訴了,怕他分心。可是不告訴的話...萬一小皇帝迴來喜當爹,咋整?


    思慮之下,季鳳笙隻得給小皇帝繡了個手絹,題了兩句詩。粗一根筋的小皇帝什麽時候能發現,就看他造化了!


    緊鑼密鼓地籌備之下,短短幾日之後,小皇帝就披甲掛帥,率領一批護衛軍,開拔西北大漠!


    幾年下來,小皇帝已經越發成熟。雖然對寧墨還是恭敬謙和,但也有了自己的主意。


    這次小皇帝隻在臨行前一天,來了摘星樓和寧墨作別。都沒有提讓寧墨給他點符籙祝福什麽的。


    那天,看著麵容堅毅、目光堅定的小皇帝,寧墨內心一時之間也有些感慨。


    隻是短短幾年時間,小皇帝就飛快地成長了起來,真龍之氣也越發旺盛。


    知道寧墨也能喝酒之後,小皇帝就時不時帶些酒來。和寧墨共飲了一杯,朱策的臉上也有些許感慨。


    “國師,沒想到我這麽快,也要走上父皇的老路了。我內心倒不害怕,也不覺得畏縮。”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這是父皇母後臨終前,反反複複叮囑我的。”


    小皇帝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之後,用袖子粗魯地抹了一把嘴。


    “此去,我定要重振大庸威嚴!國師,京中的事情,就要拜托你多加留心了。”


    站在城牆上,看著小皇帝和軍隊的身影漸行漸遠,寧墨輕拍了拍季鳳笙的肩,和暗處的夏木辭無聲對視了一眼,淡淡一笑。


    “迴去吧。城牆風大。不出幾個月,他就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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