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倆很快到達百草山。


    初芷還維持著老樣子,顧長文守在她屋外,很是安靜。


    見到他們倆來,顧長文起身,麵容冷得可怕,一步一步朝著夜臨天走去,每一步都有千鈞重量,仿佛要找他算賬。


    片刻後,他在夜臨天麵前停下,扯著他的衣領往外拉:“借一步說話。”


    漾漾似有所覺,糯糯問:“二舅舅,你是戰神,你不會欺負爹爹吧?”


    顧長文:會。那可太會了。


    夜臨天示意自己沒事:“大惡霸可沒那麽容易被欺負,隻是說幾句話,漾漾,你乖乖待在這裏等一會兒。”


    漾漾放了心,她點點小腦袋:“那我等你嗷。”


    兩人找了個足夠遠的地方。


    沒等夜臨天開口,顧長文先給了他一拳,厲聲質問:“你活著,那我妹妹呢?”


    顧長文並非扶搖宗弟子,跟夜臨天的往來也極少,他們之間唯一的牽絆,就是顧晴織。


    夜臨天挨了這一拳,一言不發。


    事情還沒做成,他不能跟任何人提起。


    關於不滅之心,亦是半個字都不能說。


    “你們倆是一起出的事,為何你活著,我妹妹卻死了?”


    “我顧家把她交給你,你就是這般愛護她的嗎?”


    夜臨天抬手擦拭掉嘴角的血跡:“過去的事情,很多我都不記得了。如今從你們口中了解不少,我心中也有數,會擔負起責任,保護好扶搖宗,保護好漾漾。”


    果然跟大哥說的一樣,他失去了部分記憶。


    顧長文死死盯著他,想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些端倪。


    卻隻能看到他提及漾漾時堅定的決心。


    罷了,看在漾漾的份兒上......


    “你最好照顧好漾漾,若是漾漾出了半分差池,我不會放過你。”


    兩人剛剛還劍拔弩張,再次返迴時,氣氛倒是緩和了不少。


    漾漾正在研究進階煉丹術。


    將丹爐看作是一個煮飯的炊具,隻要丹爐密封著,加大火力,加強靈力,給丹爐足夠的壓力,就能加快煉丹速度。


    原理其實跟現代的高壓鍋有些類似。


    同樣地,也有危險性,控製不好密封時的氣壓,丹爐容易爆炸。


    所以,要有蒼枯老人在一旁看著,時不時給些指點,還能保護好漾漾。


    得知漾漾的打算,蒼枯老人捏捏她的小鼻尖:“你才多大啊,就想學這個了?”


    漾漾自豪地伸出小手,五指分開,晃了晃:“之前才過了生日,崽崽現在已經五歲啦!不是什麽四歲小孩子了!”


    “哦?五歲了?可是光有五歲還不夠啊,想要學這個,至少得有築基期修為。”


    漾漾暫時把金龍鱗片放在一邊,釋放出自己的修為和氣息:“是築基期呀?”


    蒼枯老人:“哦。”


    反應了片刻,他瞳孔地震:“哦?!五歲築基了? ”


    這是什麽神仙速度!


    漾漾細想了想:“是先築基,才過的生辰呐!”


    所以,漾漾是——四歲築基?!


    “那現在,漾漾可以學了嗎?”


    她眸光清明,雖然稚氣未脫,卻處處透著靈氣,格外討人喜歡。


    這大半年,蒼枯老人也算是眼睜睜看著漾漾一點點成長起來。


    他將漾漾視作自己的小孫女兒、小徒弟,自然毫不吝惜、全力以赴地幫她。


    “可以。不過,醜話先說在前頭,練習進階煉丹術,很費丹爐,還有點危險。”


    漾漾不怕危險:“有多費呀?”


    “我當初,也就炸了一百來個吧。”


    漾漾看著自己的神夢丹爐,陷入了沉思:“可是崽崽就這麽一個鴨。”


    “一個確實不太夠......”蒼枯老人眸光一掃,看到漾漾抱著的居然是神夢丹爐,當下就失語了。


    “別的不夠,但是神夢丹爐,妥妥地夠了。”


    漾漾:?


    “為什麽呀?”


    “神夢丹爐材質特殊,別的丹爐炸,炸個四分五裂,它炸,隻會把蓋子炸飛,撿迴來安上就行,總而言之,夠你炸上幾千幾百迴。”


    這下子,算是萬事俱備了。


    漾漾盤坐在地上,開始嚐試進階煉丹術。


    一炷香後,丹藥的濃香傳了出來。


    平時,漾漾煉製一爐丹藥需要半個時辰,如今,隻一炷香時間,便傳出了香味,效率足足提升了一倍。


    饕餮蛋也被香味吸引,骨碌碌滾過來,湊在丹爐旁邊貪婪地嗅著香氣。


    蒼枯老人揮揮手:“去,去去去。”


    這還隻是嚐試階段,丹爐很容易炸開的。


    饕餮蛋根本不聽,湊在漾漾身邊,寸步不離。


    下一秒,一聲巨響傳出。


    蒼枯老人提溜著漾漾瞬移開,而饕餮蛋被丹爐裏的氣流噴了個結結實實。


    漾漾:“它、它不會有事吧?”


    蒼枯老人估摸著:“應該沒事吧?”


    哢噠。


    蛋殼上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痕。


    漾漾:“哦豁。它裂開了!”


    蒼枯老人:“我也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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