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深海之中,王嶄終於可以毫無顧忌地釋放秘術,不用擔心破壞到基地的建築。


    金黃色的光輝閃耀奪目,伴生異象憑空出現。


    落日、晚霞同時映入眾人視野,火燒雲連成一片,餘暉洋洋灑灑地照在靜謐幽林之上,與周圍深海的漆黑形成鮮明對比。


    山間鳥獸互鳴,魚蟲嬉戲,亭台樓閣在繚繞的煙霧中若隱若現,仿佛有大道天音在山穀中久久迴蕩。


    僅僅一刹那,竟然給人一種劫後餘生的幸福感。


    隻是,在場誰都不敢小覷這安靜祥和景象背後所蟄伏的駭人能量。


    在半株生命古槐的加持下,落日山河印不斷放大,眨眼間就化成了房屋大小,朝著擬態聯盟的部眾們拍去。


    “啊~”,“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那些爪牙們還是小看了燎境古武者的全力一擊,僅僅一個照麵,便有上百人殞命當場,屍體無力地下落,隨著暗流徹底融入大海。


    革瑞恩無比興奮,剛剛的恐懼情緒一掃而光,拍手叫道:“打得好,再來!”


    王嶄沒有理它,手上再次凝聚落日山河印,接連朝著另外兩個方向打出。


    盡管如此大範圍的群傷攻擊消耗量也是巨大的,但他真的別無選擇。


    排山倒海的能量像開閘放水一樣向四周傾瀉而去,所到之處,難留活口。


    那些充當炮灰的擬態者大多數都是一階,哪裏能夠承受得住如此強橫的真氣殺招,一接觸到那灼目的光芒,便四肢損毀、五髒碎裂,直接失去了活下去的資格。


    權鶴楠淩空浮於遠處,按動通訊器,輕聲嘲諷道:“哼,你們常以正道自居,給我等扣上‘反派’的帽子,如今卻大開殺戒,這與我們又有何異?”


    眼看王嶄不為所動,他繼續出言擾亂:“那些部眾隻是奉命行事,擊傷便是,可你卻殺了他們,他們也是父親、是丈夫、是兒子。你眼中的王法呢?你堅持的道呢?”


    說此話時,權鶴楠哪有半點痛心疾首,他那冷漠的表情已經說明:人命不過是用來堆砌權力和地位的基石,當然,也包括隨他出生入死的自己人。


    若是放在以前,王嶄必定會與之對噴,或是爭個對錯,又或是證明自己的正道之心。


    但現在,他不會了。


    哦,你家孩子是爹媽生的,別人家孩子就是大風刮來的對吧?


    放眼整個聯盟部眾裏,但凡能混到中層以上的隊長、領導,哪一個不是因為作惡無數、欺壓成性,才被提拔起來的?


    那些慘死在他們手裏的無辜民眾呢?難道就該死嗎?


    古武者與擬態者之間的對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果那些部眾真的是好人,會有很多機會改過自新的。


    就像老疤一樣,反水之後,直接準備表明態度退出組織,沒有半點猶豫,若不是為了給古武者當臥底,他早就逃離深海,離開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了。


    但是眼前這些部眾,卻都沒有這樣做,而是繼續為組織鞍前馬後,試圖敵人的頭顱和血淋淋的戰績,來換取更高的職位和權力。


    所以,他們不值得憐憫,活有餘罪,死有餘辜。


    擬態聯盟一日不除,就會有更多的平民和古武者慘遭迫害,步那些已經慘死冤魂的後塵,深海也將永無安寧。


    如此沒有根據的論點,權鶴楠還能拿出來當作說辭來顛倒黑白,還和他爭論什麽呢?


    趙民吉曾經說過一句至理名言:永遠不要試圖改變一個人的想法。


    所以遇到傻逼,千萬不要爭論,就慣著他,然後把他培養成一個大傻逼,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收拾他。


    又一次推出印法之後,王嶄趁著轉移位置的空擋,歪頭做了個口型:


    “敲~裏~哇!”


    他的動作幅度不大,卻剛好被所有人都看到。


    權鶴楠頓時惱怒無比,臉上迅速紅溫,本想通過言語擾亂王嶄的心境,沒成想卻反被對方狠狠羞辱。


    “你他媽的素質呢?我殺了你!”他怒罵道,同時一展雙翼,軸承轉子瘋狂運轉。


    真是叔可忍嬸兒不可忍,我跟你講道理,你問候我家裏,權鶴楠滿臉猙獰,化作一道流星,衝上前去。


    一旁的周勳抱著雙臂,像看戲一樣關注著場中的動向,然後側身給厲黃秋傳音道:“和權大人認識這麽久,這還是第一次聽他說髒話。”


    厲黃秋麵無表情,仔細觀察王嶄的動作和秘術,心不在焉地迴應道:“這話......髒麽?”


    “算很髒了。”周勳目視前方說道:“權鶴楠家境優渥,成長環境與我們不同,身邊很少有罵人。”


    “所以......他破防了?”


    “嗯。”


    兩人沒打算立即動手,雖然痛恨王嶄,但還沒有到被仇恨衝昏頭腦的地步。


    他們都很清楚,王嶄呀,不好對付,現在有人願意打前鋒去消耗他的體力和靈氣,何樂而不為呢?


    周勳和厲黃秋都是那種陰險之人,擅用謀略,都明白隻需要在這守著就可以了,到時候直接坐收漁翁之利。


    此時,場中再次歸於安靜。


    在沒有束縛的情況下,王嶄利用秘術群傷的優勢,迅速清理了所有雜魚。


    當然,還有很多爪牙徘徊在幾大名梟之後,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為一官半職拚上性命,他們不想做無謂的犧牲,所以哪怕違抗領導命令,也遲遲沒有上前。


    王嶄冷冷地掃視著下麵的屍體,心中沒有任何波瀾,還沒等他緩口氣,前方就傳來極度危險的感覺。


    這是古武者獨有的第六感,源自於經年累月的靈覺修煉。


    他猛然抬頭,便看見權鶴楠的身影由小變大,由遠及近。


    那速度奇快無比,快到令人發指。


    盡管還沒正式交手,但王嶄已經真切地體會到革瑞恩對權鶴楠的評價了。


    當真是強到離譜。


    這真的不像是三階擬態者能夠發揮出來的速度。


    太極散手瞬間成型,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在王嶄目前所掌握的武學之中,此術的防禦力最為強悍。


    說時遲那時快,權鶴楠已經衝到王嶄麵前,以迅雷之勢揮出拳頭。


    彈性秘銀在海水的濾鏡下閃爍著幽藍色的光輝,拳鋒如利劍,破開一層又一層的海水,如暴雨般朝著王嶄砸去。


    “砰砰砰砰砰砰......”


    沒有絢爛多彩的領域,也沒有造型獨特的擬態,單單是調動彈性秘銀包裹拳頭,然後揮出去,就打出了成噸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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