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小魚的特殊之處,革瑞恩在之前閑聊時曾提起過,西方也誕生過類似的人物。


    其中最為著名的有兩位,一個是“修女貞德”,另一個是“森林公主斑莉瑞納”。


    貞德在十九世紀中葉的西方勢力中,擁有極高的宗教地位,她的心靈純潔無比,被無數虔誠的信徒奉為“神在世界上的痕跡”。


    她用自身行動來傳達神的旨意,無時無刻不在詮釋真理,曾有無數傳言說貞德死後成為了世人尊敬的聖母。


    而斑莉瑞納則更為神秘,此人是精靈一族,天生獸耳,居住在原始森林之中,憑借純真善良的心,獲得了一隻獨角獸的認可,終年伴其左右。


    要知道,獨角獸極為高貴桀驁,隻有品格高尚、心靈極度純淨的少女,才可以被它認同,這一點,足以證明特殊心境的奇妙之處。


    講起這些虛幻的事跡,小魚聽得入了神,隻是,她的眼神一直盯著王嶄,也不知道是被故事吸引,還是芳心誤入桃花林。


    “既然小魚擁有仙木玲瓏心,那如果以後有機會去西方,我也幫你抓一隻獨角獸當坐騎。”王嶄畫著大餅,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


    如果革瑞恩在場,一定會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獨角獸可是西方的聖獸,象征純潔,且不說它的稀有程度,單說實力,堪比煌境修為,與四階擬態者也能鬥個不相上下,哪是那麽容易捕獲的。


    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小魚卻當了真,水晶一樣的大眼睛裏充滿了希冀:“好啊好啊,獨角獸有一個螺旋角,還有一對潔白的翅膀,很漂亮呢~”


    有哪個女孩能拒絕獨角獸這種象征純潔又亮閃閃的坐騎呢?


    正說著,陳鬆推門進來。


    凜冽的朔風將街邊的枯葉卷進了屋裏。


    “謔~這海底下的冬天可真難熬,潮冷啊~”


    陳鬆搓著雙手,依舊沒有任何悲傷情緒,他將雙肩包放下,嘴裏不停冒著哈氣,似乎摯友的離去,對他沒有產生一絲一毫的影響。


    小魚端上了一杯熱騰騰的卡布奇諾,放在陳鬆的麵前,示意他暖暖身子。


    “怎麽樣,事情都順利吧?”王嶄起身問道。


    “挺順利的,已經把延龍的遺產全部跨行轉給他母親了。”陳鬆抿了一口奶泡,“這家銀行之前與羅生門有財務往來,基本上都是熟人。”


    王嶄點點頭:“那就好。”


    他拉開背包的拉鏈,從中掏出了一個包裹:“除了錢,還有一些延龍生前的貴重物品,明天一早我去找運輸艇的工作人員,看能不能讓他們幫忙捎到陸地上。”


    聽聞此言,王嶄直接擺手:“你別去了,隔天我讓柴浩幫忙弄一下,他是擬態者,出麵交涉更有分量。”


    當下環境,古武者連出門都要小心,這樣光明正大去找運輸艇的工作人員,屬實不太安全。


    “也好。”陳鬆把包裹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你們還沒吃飯吧,我去搞點下酒菜,咱們小酌一杯。”


    沒等兩人說話,他便轉身出去,消失在巷子深處。


    小魚望著窗外歎了口氣,輕聲說道:“我總感覺,這幾天陳哥有點不太正常。”


    小姑娘的想法很簡單,好朋友剛剛去世沒幾天,陳鬆怎麽還有心情喝酒呢?


    王嶄沒有說話,思考片刻,他決定今晚把心裏的想法和陳鬆透個底。


    沒多大一會兒,陳鬆便再次折返,手裏拎著一堆餐食和四瓶白酒。


    “我靠,你這是生死局啊?小魚不會喝酒,就咱們兩個喝,你買四瓶白的?”


    陳鬆嘿嘿一笑:“沒事,喝不完蓋上蓋子,下次再喝。”


    王嶄一陣無奈,今日恐怕遇上對手了,對方酒量應該很好。


    但轉念一想也無所謂,對於古武者來說,酒在本質上與水沒什麽區別,大不了運功將體內酒精蒸發掉就是了。


    可吃了一會他就發現,陳鬆的酒量實在不行,才一杯下肚,臉上紅得跟猴屁股一樣,顯然是沒有運功疏散酒氣。


    既然對方以誠相待,那王嶄也不好暗地裏搞那些小把戲,於是也硬著頭皮再次倒滿,一飲而盡。


    “我以為你很能喝呢,買四瓶,這才一缸兒多點,你就上頭啦?”他打趣道。


    陳鬆有些尷尬,艱難地幹掉杯中酒,又噎下一口菜,這才緩過氣來說道:“我平時很少喝酒,白的更是從來沒喝過,今日是第一次。”


    “這就要怪葛叔了,帶你這麽長時間,竟然沒把酒量練出來哈哈哈……”


    兩人推杯換盞,聊著各自的往昔,分享許多奇聞軼事,相談甚歡。


    小魚倒是覺得有些無聊,在一旁吃兩口就飽了,甚至打起了哈欠。


    “啊~嗚......好困啊,你們慢慢喝,我先休息了。”


    男人之間喝酒總是喜歡拉長線,喝盡興了也許還會有二場,換個地方接著喝,她一個小姑娘,可不想跟著兩個臭男人一起嗨到最後。


    小魚的門剛關上,王嶄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他低頭一瞧,是葛元春打來的。


    電話那端沒有多餘的話語,隻是讓他明天上午九點在咖啡店附近的車站等著,還特意強調說穿得稍微正式一點。


    王嶄有些疑惑,為什麽要穿得正式一點呢?


    難道師傅要帶他見什麽大人物?


    不管了,總之葛元春不會害他,無腦聽就行了。


    放下電話後,王嶄覺得時機差不多成熟了,沉默片刻,清了清嗓子,滿臉嚴肅地看著陳鬆問道:


    “你準備,什麽時候行動?”


    陳鬆聽聞一愣,夾著花生米的筷子停在了嘴邊,眼角露出一絲驚訝和慌張,怔了一下才開口迴應道:“什麽行動?”


    王嶄單手拄著膝蓋,漫不經心地說道:“為李延龍報仇啊,不然還有什麽行動。”


    陳鬆心裏咯噔一下,但馬上又佯裝鎮定,故作輕鬆說道:“怎麽會呢?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我不會一個人去冒險的,萬一有什麽閃失,那不是給葛叔添麻煩麽?”


    王嶄沒有迴答,隻是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陳鬆見狀,陷入了沉默,嘴裏不停咀嚼,仿佛那顆花生米,永遠都舍不得咽下去。


    在對方那深邃而灼人的目光注視下,他知道自己的算盤是瞞不下去了,隻好緩緩開口道:“好吧,我承認,這幾天我是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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