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卻是來遲
翻手為雲：第一丞相夫人 作者：風離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與此同時，蘇婉來不及換去自己的裝束，直直地向蘇府趕去。雨，絲毫沒有下小的跡象，悶雷一陣陣，蘇婉的心裏一片沉重，再次加快了自己的速度，隻是低聲祈禱，爹、娘你們一定要無事啊。
火光耀天，遲遲來到的蘇婉眼睛中充滿了血絲。蘇府，已成為人間的地獄，無數的哀嚎從中蔓延開來，即使是再神聖的神靈也平息不了這哀痛。蘇婉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到離她隻有短短十米的蘇府，眼淚卻止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幾乎要跪下，卻又堅定的拖著殘軀往府門口走去。才短短幾個小時，端立在京城的蘇家就變成了一片火海。懊悔、怨恨充斥在她的內心之中，若不是她今天拉著蕭洛兒去什麽拍賣會，那麽蘇府是不是可以躲過這一場災難？
“咳咳……”小聲的咳嗽聲闖入她的耳裏，而蘇婉的神情明顯的揚起了幾分，她忍住心中的難過，快步走到聲音的出處。
“娘？”蘇婉小心翼翼地開了口。
被喊的人緩緩睜開了眼，落入一雙眼中，卻是流下了淚水，她顫抖地伸出手，“婉兒？你……怎麽來了？”
蘇婉咬咬牙，臉上的神情越來越恐怖。她不敢相信，她溫和的母親竟然倒在血泊之中，胸口被狠狠地刺上了一刀，“娘……是誰……是誰將你們如此？爹呢？！”語氣中是掩不住的暴怒，邊說著，扶起了蘇夫人，為她檢查傷勢。
蘇夫人到底還是扯出了一抹苦笑，“婉兒……娘知道……娘活不久了……”胸口被插上一刀，她忍到蘇婉來，已是很不容易了，“你爹……被梟瞿盟的人給殺了……我……”蘇夫人哽咽，“被蘭清刺傷……”
“爹……走了？”蘇婉麵色怔怔，在她心目中，她爹可是風骨岸然的文人，少說也有幾分功夫，可是卻走了？蘇婉還來不及悲傷，又被另一個名字所驚訝，“蘭清？”蘭清是她娘的貼身婢女，也有著十幾年的情誼，蘇夫人親和，對下麵的人都不差，可為何落得如此下場？“娘，到底怎麽迴事？”
蘇夫人咳了一口血，聲音是不自覺的慢慢顫抖，“你爹為了保護我被人所殺，留下話讓我好好照顧你……我吃了顆閉心丸來假死……待梟瞿盟的走狗之後準備來找你……結果一直躲在馬車裏的蘭清看到了……”話到這裏，蘇婉大概猜了出來，蘭清趁著蘇夫人藥勁還未緩過來傷了她，然後逃跑了。蘇夫人看著她臉上變幻莫測的神色，開口道，“婉兒，我和你爹……對不住你……以後就不能陪你了……你能……原諒我們嗎？”
“娘……你這是在說什麽……”蘇婉泣不成聲，她的父母不欠她什麽，那句對不起，又從何而來？
蘇夫人看著蘇婉，似乎想將她刻入骨血。她想了很多，想起來和蘇婉父親的相遇、相戀、相攜手的過程，以及蘇婉出世他倆的歡喜……這就夠了啊，蘇夫人到底還是勾起了自己的嘴角，揚起了熟悉的笑。當蘇婉再次抬頭時，她懷中的女子依舊淺笑安然，就像睡著了一樣。蘇婉的淚水傾瀉而下，和著雨水，這一連串的打擊到底還是讓堅強的她痛哭起來。
盡管再悲傷，蘇婉的頭腦依舊飛轉。溫文爾雅的父親以及淺笑安然的母親的離去，斷不是梟瞿盟和蘭清一時的興起，絕對是商量已久的密謀。她怨、她恨。怨自己的弱小，恨她的來晚，終究這一切還是化作了一聲淒婉，“爹！娘！”
掙紮了許久，重既閣閣主到底還是輕踮足尖隨之而來。饒是見過再血腥再兇殘的畫麵，終究抵不過紫衣少年抱著兩具屍體泣不成聲的場麵。他的心驀然一疼，腦海中迴想起很久之前的模糊場麵，唯有這紅色充斥著天地。他正準備過去看看蘇婉，馬蹄踏地而來的噠噠聲止住了他的腳步。他閃身躲入旁邊的樹後。
兩匹駿馬一前一後而至，先到的馬匹上翻身而下一個少年，一身墨綠的衣服被雨水浸染他也恍若不覺。他不確定地喊了一聲紫衣少年，“小婉？”
蘇婉緩緩抬起了頭，淚眼婆娑，借著這雨水，她也看不太清楚，“路……境？”
路境還未迴答，後麵來的人快步走到蘇婉旁邊。看著蘇婉懷裏的兩具屍體，身形一晃，旁邊的路境趕忙扶住。他的神色似老了十年一般。半響，路軒輕聲開口道，“小婉，節哀。”安慰著蘇婉，路軒的心裏也是一陣難過。蘇婉的父親是他的好友，而她的母親又是已故路夫人的好友，一朝蘇府被滅，悲傷還是湧上了他的心頭。
蘇婉的眼睛微腫，努力擦幹仍在流淌的淚水。慢慢的點了頭，她知道，麵前的這位心裏怕也還是不好受，“路伯父……您，也是……”
很久，都是一片沉默。
路軒平複了一下心緒，開口道，“小婉，如今你可願到我路家來生活？”友人離去，自然路軒要承擔起照顧故人之女的責任。路軒看著羸弱的紫衣少年，又暗自歎了口氣。路境聞言道，“小婉，你來了我們路家，定不會受欺負的。”
蘇婉心中微詫，但麵色不變，腦海中卻是飛速運轉思考著。半天，她咬了咬唇，“路伯父的心意，蘇婉已知曉，隻是父母屍骨未寒……”蘇婉的話還未落，路境急急開口，“等你料理完事情，再來也好。”
“嗯，境兒說的不錯，”路軒雖不滿路境未等人說完話便開口的毛病，卻也點頭，“小婉，一個姑娘家的，在外麵總是不安。”
蘇婉低低一歎，輕言出聲道，“伯父，我想等父母下葬之後去泊生寺裏一年，為父母守孝。”去路家未嚐不可，但這連續發生的一係列事情的發生未免太過湊巧，她自己必須找個時間好好理理，並且要查出這些事情發生的前因後果。去了路家，做什麽事情到底還是束手束腳。
“也好，一年之後我來接你。”路軒把她的請求當做了蘇婉的一片孝心，也不再阻攔。
蘇婉又開口言，“伯父，我父母的後事就不勞您費心，我自己來。”
看著蘇婉的神色堅決，路軒父子也不再說話。
走之前，路境低聲道，“小婉，一切小心，有什麽事情就來路家。”蘇婉點點頭，路境又從懷裏掏出一個錦袋，塞入了蘇婉的手中，“一個小姑娘，沒有錢怎麽過。”蘇婉一愣，還未來得及反應，路境翻身上馬，露出了溫和一笑。隨即，噠噠的馬蹄聲再響起，人卻逐漸遠去。
蘇婉緊緊地握住了錢袋，依舊抱著懷裏冰涼的屍體，神色淡淡。雨水洗刷著被鮮血浸淫的土地，卻澆不滅蘇婉內心的情緒。
半天，一把青竹傘擋住了這滔天的雨水，蘇婉抬頭，卻嗤聲一笑，“閣主前來，可是聽到了什麽秘密？”
“秘密談不上。”閣主的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莫名的心疼情緒，出手摸了摸蘇婉的頭發。
摸完之後，兩人皆是一愣。
蘇婉開口，“閣主前來，是為了什麽？”
男子默然，他可不能告訴她隻是一時興起來看。頓了幾秒，“刺傷十三的人，是皇宮裏的禦前侍衛。”
“什麽？”蘇婉明顯因這個答案而驚異，還來不及有什麽思緒。另一個消息接踵而至，“今晚，屠蘇府的人是銘澤的裕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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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小聲的咳嗽聲闖入她的耳裏，而蘇婉的神情明顯的揚起了幾分，她忍住心中的難過，快步走到聲音的出處。
“娘？”蘇婉小心翼翼地開了口。
被喊的人緩緩睜開了眼，落入一雙眼中，卻是流下了淚水，她顫抖地伸出手，“婉兒？你……怎麽來了？”
蘇婉咬咬牙，臉上的神情越來越恐怖。她不敢相信，她溫和的母親竟然倒在血泊之中，胸口被狠狠地刺上了一刀，“娘……是誰……是誰將你們如此？爹呢？！”語氣中是掩不住的暴怒，邊說著，扶起了蘇夫人，為她檢查傷勢。
蘇夫人到底還是扯出了一抹苦笑，“婉兒……娘知道……娘活不久了……”胸口被插上一刀，她忍到蘇婉來，已是很不容易了，“你爹……被梟瞿盟的人給殺了……我……”蘇夫人哽咽，“被蘭清刺傷……”
“爹……走了？”蘇婉麵色怔怔，在她心目中，她爹可是風骨岸然的文人，少說也有幾分功夫，可是卻走了？蘇婉還來不及悲傷，又被另一個名字所驚訝，“蘭清？”蘭清是她娘的貼身婢女，也有著十幾年的情誼，蘇夫人親和，對下麵的人都不差，可為何落得如此下場？“娘，到底怎麽迴事？”
蘇夫人咳了一口血，聲音是不自覺的慢慢顫抖，“你爹為了保護我被人所殺，留下話讓我好好照顧你……我吃了顆閉心丸來假死……待梟瞿盟的走狗之後準備來找你……結果一直躲在馬車裏的蘭清看到了……”話到這裏，蘇婉大概猜了出來，蘭清趁著蘇夫人藥勁還未緩過來傷了她，然後逃跑了。蘇夫人看著她臉上變幻莫測的神色，開口道，“婉兒，我和你爹……對不住你……以後就不能陪你了……你能……原諒我們嗎？”
“娘……你這是在說什麽……”蘇婉泣不成聲，她的父母不欠她什麽，那句對不起，又從何而來？
蘇夫人看著蘇婉，似乎想將她刻入骨血。她想了很多，想起來和蘇婉父親的相遇、相戀、相攜手的過程，以及蘇婉出世他倆的歡喜……這就夠了啊，蘇夫人到底還是勾起了自己的嘴角，揚起了熟悉的笑。當蘇婉再次抬頭時，她懷中的女子依舊淺笑安然，就像睡著了一樣。蘇婉的淚水傾瀉而下，和著雨水，這一連串的打擊到底還是讓堅強的她痛哭起來。
盡管再悲傷，蘇婉的頭腦依舊飛轉。溫文爾雅的父親以及淺笑安然的母親的離去，斷不是梟瞿盟和蘭清一時的興起，絕對是商量已久的密謀。她怨、她恨。怨自己的弱小，恨她的來晚，終究這一切還是化作了一聲淒婉，“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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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匹駿馬一前一後而至，先到的馬匹上翻身而下一個少年，一身墨綠的衣服被雨水浸染他也恍若不覺。他不確定地喊了一聲紫衣少年，“小婉？”
蘇婉緩緩抬起了頭，淚眼婆娑，借著這雨水，她也看不太清楚，“路……境？”
路境還未迴答，後麵來的人快步走到蘇婉旁邊。看著蘇婉懷裏的兩具屍體，身形一晃，旁邊的路境趕忙扶住。他的神色似老了十年一般。半響，路軒輕聲開口道，“小婉，節哀。”安慰著蘇婉，路軒的心裏也是一陣難過。蘇婉的父親是他的好友，而她的母親又是已故路夫人的好友，一朝蘇府被滅，悲傷還是湧上了他的心頭。
蘇婉的眼睛微腫，努力擦幹仍在流淌的淚水。慢慢的點了頭，她知道，麵前的這位心裏怕也還是不好受，“路伯父……您，也是……”
很久，都是一片沉默。
路軒平複了一下心緒，開口道，“小婉，如今你可願到我路家來生活？”友人離去，自然路軒要承擔起照顧故人之女的責任。路軒看著羸弱的紫衣少年，又暗自歎了口氣。路境聞言道，“小婉，你來了我們路家，定不會受欺負的。”
蘇婉心中微詫，但麵色不變，腦海中卻是飛速運轉思考著。半天，她咬了咬唇，“路伯父的心意，蘇婉已知曉，隻是父母屍骨未寒……”蘇婉的話還未落，路境急急開口，“等你料理完事情，再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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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一年之後我來接你。”路軒把她的請求當做了蘇婉的一片孝心，也不再阻攔。
蘇婉又開口言，“伯父，我父母的後事就不勞您費心，我自己來。”
看著蘇婉的神色堅決，路軒父子也不再說話。
走之前，路境低聲道，“小婉，一切小心，有什麽事情就來路家。”蘇婉點點頭，路境又從懷裏掏出一個錦袋，塞入了蘇婉的手中，“一個小姑娘，沒有錢怎麽過。”蘇婉一愣，還未來得及反應，路境翻身上馬，露出了溫和一笑。隨即，噠噠的馬蹄聲再響起，人卻逐漸遠去。
蘇婉緊緊地握住了錢袋，依舊抱著懷裏冰涼的屍體，神色淡淡。雨水洗刷著被鮮血浸淫的土地，卻澆不滅蘇婉內心的情緒。
半天，一把青竹傘擋住了這滔天的雨水，蘇婉抬頭，卻嗤聲一笑，“閣主前來，可是聽到了什麽秘密？”
“秘密談不上。”閣主的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莫名的心疼情緒，出手摸了摸蘇婉的頭發。
摸完之後，兩人皆是一愣。
蘇婉開口，“閣主前來，是為了什麽？”
男子默然，他可不能告訴她隻是一時興起來看。頓了幾秒，“刺傷十三的人，是皇宮裏的禦前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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