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鹽的事情已經敲定,李世民便問道:“不知道公子,建造道路用的那種材料,可否出售?”


    何楊搖了搖頭,“這個材料暫時不能出售,因為我們自己建設村子,都還不夠使用。就算後期要出售,也得等我把村子建設好以後再說。”


    “不過水泥的事情先放一放,另外一個東西,倒是可以考慮。”


    何楊想了想,別讓莎莎到廁所拿了一塊周住牌透明皂。


    兩人仔細打量眼前的透明皂,隻見其材質透明,泛著淡淡香味,翻來覆去查看也不知這是什麽東西。


    何楊讓青青打了盆水進來,然後當著兩人的麵,演示了肥皂的清潔效果。


    兩人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是一塊胰子。”


    “沒錯,這就是一塊胰子,不過他的清潔力以及香味,比起常見的胰子可要好上不少。不信的話,兩位可以試試。”


    說完讓莎莎和青青再打盆水來,讓兩人試一試。在試完之後,長孫無忌便詢問道:“不知公子,這種胰子售價幾何?”


    “想必這個物件也算是稀缺之物,二位既然朝中有人,一旦獻入宮中,會有什麽樣的反應相信二位能夠想到。”


    “屆時哪怕長安富戶,也不見得可以使用,唯有五姓七望的世家能夠用得起。具體賣多少,您二位看著辦。”


    何楊沒有出價,隻是將透明皂的定位說明白,將定價的事情交給眼前兩人。


    兩人低頭對透明皂蘊含的價值進行分析。一番商議過後,李世民豎起兩根手指


    “2貫一塊如何?”


    何楊想了想,2貫一塊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原本以為能夠賣到1貫便不錯了,後期自己生產肥皂後,便能以此作為參考定價。


    兩筆生意已經達成,確定了交易數量,兩人臉上掛滿了微笑。


    原本隻是到山間訪賢,沒想到無心插柳,順帶做成兩筆生意,極大程度緩解了秦王府的財政壓力。


    當然,生意做成了,兩人也沒有忘記來此的初衷。


    見李鐵等人退出會客室後,兩人對視一眼,李世民便開口詢問道:“何公子,實不相瞞。在下雖為商人,但也在秦王府任職。近來秦王與太子勢同水火,不知公子對當前局勢有何高見?”


    何楊笑道:“我哪有什麽高見。不過就算是有,你們二人也做不了主。”


    李世民也笑道:“我們二人受秦王之托,許多事情都能做主!”


    “造反的事情也能做主?”


    此話一出,兩人瞬間滿頭大汗。


    看著兩人額頭直冒冷汗,何楊微微一笑


    “看吧,我就說你們做不了主吧。”


    李世民擦了擦汗水,確認四下無人偷聽,長舒了一口氣。


    “慎言!公子請慎言!”


    何楊哈哈一笑。


    “放心,這裏都是自己人。有什麽話,直說便是。”


    長孫無忌擦了擦汗水,也好奇的詢問。


    “不知公子,有何高見?”


    何楊想了想,見臨近晌午,吃飯的話還有一會。


    見左右沒事,也就閑聊道:“我就隨口說說,你們聽了什麽,最好出門就忘了。”


    兩人點點頭,連聲允諾。


    何楊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路,便開口說道。


    “當今陛下,將嫡長子立為太子,是禮製的正常法則。然而,陛下之所以擁有天下,完全是由於秦王的功勞。太子李建成平庸低劣,卻位居秦王李世民之上,所處的地位易生嫌猜,所擁有的權力相互威脅,兄弟二人必然不能相容。此乃禍起蕭牆之兆。”


    此話一出,兩人瞬間擰緊了眉頭,李世民皺著眉問道:“敢問公子此事可以化解之法,秦王殿下可不願同室操戈。”


    聞言何楊輕笑道:“假如當今陛下有周文王的明智,太子李建成有泰伯的賢達,秦王李世民有子臧的節操,變亂又會從哪裏產生出來呢!畢竟九五之尊的位置隻有一個,有機會得人誰又不想去坐,是吧!李兄!”


    李世民思索良久,起身對著何楊便是一拜。


    “今日多有打擾,我兩先行告退,明日我兩再過來交割貨物。”


    見二人起身預走,何楊開口挽留道:“不急,馬上晌午了,吃過午飯再走吧。”


    兩人一愣。


    “吃飯!這麽早嗎?”


    “還早嗎?這不都12點了嗎?”


    說著何楊伸出左手,一塊泛著金屬光澤的手表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在看完時間後,何楊恍然大悟道:“突然忘了,大多數人還吃兩餐。”


    “敢為公子,腕上佩戴的是何物?”長孫無忌好奇地問道。


    “你說這個啊!”


    何楊甩了甩手腕,惡趣地迴道:“這勞兒,勞力士的勞兒。知道嗎?”


    兩人齊齊搖搖頭,懵圈地迴道:“恕在下孤陋寡聞,確實不知這勞兒是何物。”


    何楊哈哈一笑。


    沒事,都是開玩笑。這就是一個普通的計時工具罷了。”


    說著解開表帶,隨手將手表遞給二人。


    李世民和長孫無忌,小心翼翼的接過手表,透過玻璃表蓋,兩人發現三根長短不一的指針,其中最長那根,在不斷的轉動。


    指針做工很精美,上麵塗抹著薄薄的綠漆。


    指針下有個圓盤,均勻的分成了十二份,每一份都有一個看不懂的符號,同時還鑲嵌了一些閃閃發光的小琉璃。


    兩人拿著手表不斷把玩,過程中驚訝的發現此物在有黑暗中也能放光。詢問何楊後,得知表盤和指針均塗抹了夜光粉。


    雖然兩人不知夜光粉為何物,但夜明珠他們知道,權當夜光粉乃是夜明珠研磨後的產生的。


    一麵感歎此物之華貴,一方麵詢問道。


    “敢為公子,此物如何計時?”


    李世民有些不舍地放下手表,內心無比想要。但是想到秦王府的財政,如此貴重的手表也買不起。


    何楊接過手表,走到二人中間坐下,隨口便將一天分為十二個時辰,24個小時,時針、分針、秒針的作用進行講解。


    在聽到時間居然可以精確到一個唿吸,一個眨眼的範圍,兩人震驚之餘,內心對何楊“神仙”下凡的說法有些相信了。


    在錢氏將午飯準備好,大家美美地吃上了一頓午餐。


    後世食物的烹飪方式,所產生的味道,沒有見過的食材,讓兩人更是震撼。


    特別是那一鍋米飯,全由潔白的精米蒸煮而成,更是讓兩人覺得自己此前吃的都是豬食。


    一頓飯下來,賓主盡歡。


    飯後,在何楊目送下,李鐵叫車將二人送出了終南村。


    迴到秦王府,兩人更換了一身衣服。


    李世民開口問道:“無忌,你覺得此人如何?”


    長孫無忌思索一番後迴道:“單從村裏的規劃上看,此子能將一個偏僻小村,建設的一片繁榮,倒是頗有治世之才。進到其院子時,觀其武藝,應不在知節之下(程咬金)。也不知道二郎發現沒有,那群圍觀何楊練武之人,頗具行伍之風,也不知道其是否懂得練兵之道?”


    李世民沉思片刻,腦中迴憶著對王二等人印象。初見何楊之時,被其精湛的武藝所震撼,雖未仔細觀察其他人員,但印象中那不足百人,其站如鬆,行如風,在何楊吩咐離開時,其列隊之快速、整齊,堪比大唐許多精銳。


    聽長孫無忌這麽一說,看來何楊還真懂練兵之道不成?


    見李世民在沉思,長孫無忌也接著說:“還有那潔白的精鹽,在我的記憶中,藍田並無如此優質的精鹽,其精鹽從何而來?那個透明的胰子從何而來?”


    “精鹽和胰子的問題先放一放,不管它從何而來,但這門生意給秦王府帶來的收益確實不小。既然大家在合作,別人的秘密咱們也不要急著打聽。”李世民打斷長孫無忌的分析。


    長孫無忌點點頭,繞過這個話題繼續說道:“其他的都可以放一放,但是二郎要小心,何楊是不是那邊的人?”


    這話一出,李世民笑道:“無忌,這個問題本王覺得你多慮了。”


    說罷起身來到窗前,背對著長孫無忌。


    “無忌你想想,其見識、武藝、手段,還有單憑其佩戴名為手表的寶物,以及那一桌子連本王都沒見過的佳肴,都顯露出這位公子的不凡。太子要是能將其收入麾下,還不馬上向父皇要官?”


    仰頭望著天空,李世民喃喃自語。


    “也許,此人真是仙人下凡也不一定。”


    此話一出,長孫無忌也望著李世民的背影。


    暗道此人如若真是仙人下凡,那二郎此後大事可期!


    想到這裏,長孫無忌提議道:“反正明天要去交割貨物,咱們再暗中觀察一番便是。”


    李世民點點頭。


    “咱們先不表露身份,不要做得太露骨,與公子交好才是第一要務。”


    “諾!”


    長孫無忌得令後,便去安排明日取貨的事宜。


    而李世民則依舊站在窗邊,想著何楊對局勢的分析。


    何楊嘴裏的隨口之言,對李世民來講,卻猶如醍醐灌頂。


    “是啊,陛下沒有周文王的明智,太子也沒有泰伯的賢達。那本王為何要有子臧的節操!”


    也許在這之前,李世民還想讓一讓,今聞何楊一番話後,早已埋下的種子,在此時終於生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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