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拿眼睛瞅著管醇,就聽管醇哼了一聲,「你是好吃好喝招待本少,布設個陣法大陣什麽的也不將本少當外人,哼!可是那是你將本少騙去的。就是安撫著本少在那地方呆不夠,好等著薑沉禾將本少封印!不得自由!」


    天知道,他差點兒在那兒地方枯燥死,悶死,數千年都沒有人和他說一句話,那是怎樣一種感受。


    少年越說越生氣,一股子戾氣都從周身瀰漫出來。


    玄武吃驚不已,「那不是……那不是……」他的目光望向薑沉禾。


    薑沉禾也是不解,目光望向代珵,「你不是說,是他自願歷練,要在那短時間感受一下靜悟的苦楚。」才讓她將人用時間陣法封印起來。


    薑沉禾問的時候還極力迴想著,當年代珵託付她照顧管醇,的確是那麽交代的,隻不過她布設完時間陣法的時候管醇喝多了,她將管醇封印起來,也沒有看出他高興還是不高興。


    倒是封印後她瞧了一眼管醇,那小子在裏麵唿唿大睡了。


    代珵輕咳一聲,「啊哈,哎……嘿嘿,其實那是我怕麻煩你嘛,這小子又調皮,若是你還要分人照顧他,那要分多少心,將其封印起來多省事啊,你說是吧,薑沉禾。」


    所有人石化了,呆呆的看著代珵,然後用無比同情的目光望向管醇。


    玄武欲哭無淚,原來真相是這樣的,害他背了這麽多年的黑鍋。


    關鍵是……就是封印,那是一個大活龍,不能提前溝通一下麽?


    所有人再次看向管醇,也是玄武這麽想的,就見那少年眼中滿是痛楚,死死的瞪著代珵一會兒,大聲道:「我恨你!」


    然後轉身就跑了。


    代珵朝他的方向抓了一把,卻連衣角也沒有抓住,隻在身後道:「哎,你這小子真是不懂事,哥哥我這也不是為你好麽?你這丫的從小順風順水的,沒個磕磕絆絆,如何成長得快,那不也是歷練麽?你看你現在,修為提升多塊,你應該感激你哥哥……」


    「哎,小子,你聽到沒有……」代珵還在大喊著,可惜管醇越走越遠。


    大家聽得都忍不住大笑。


    坐在薑沉蘿閉關室嗑瓜子的薑思寧看到管醇氣唿唿過來,也是忍不住笑。


    太搞笑了。


    她就知道那代珵心思就會為她大姐著想,原來是怕心上人麻煩,直接交代將親弟弟封印了。


    眼看著管醇要從她身旁走過,她一把拉住管醇的胳膊,「哎,小子,你往哪兒走?」


    管醇胳膊被人攥住,且沒有一下子掙脫,迴頭斜瞥了一眼薑思寧,看清楚她麵容,口中才問,「小蘿呢?」


    薑思寧卻是上下打量著他,看他唇緊緊抿著,一副受氣包的模樣,又忍不住笑,「你找小蘿啊,哎,真是奇怪呢,思靜也飛升了,你怎不找思靜,找小蘿呢?」


    管醇眼睛斜瞥著她,聽她那奇怪的口氣,掰開薑思寧箍住自己的胳膊的手指,「不說就放開。」


    薑思寧不逗他了,指了指前麵閉關室的門。


    管醇眼睛亮了,「你是說小蘿就在這裏麵。」


    薑思寧點點頭,然後一盆冷水潑過去,「不過前幾日閉關了,你若是要見她,怎麽也要等幾個月。」


    管醇的神色果然黯然了下去,不過隨後又露出笑容。


    薑思寧不用猜,就知道這小子想的是什麽,大約想的是就算暫時看不到薑沉蘿,也是比薑沉蘿沒有飛升上來前好,隻要他等在這裏,總有見到薑沉蘿的那一日。


    不過她略顯無聊,對這傳訊玉簡又問自己的人,「貢獻分兌換完沒?」他們薑氏參戰的修士越來越多,兌換貢獻分也要排很久。


    那邊很快傳來還要等幾刻鍾。


    薑思寧左右打量著,實在是在這裏呆夠了,忽然間,她看到管醇坐到了她身旁。


    他那樣子,顯然是坐在這裏等薑沉蘿。


    薑思寧嘴唇彎了彎,「正無聊,不如打發打發時辰。」


    然後她就湊到了管醇旁邊,笑問,「哎,我瞧著吧,你總是被小蘿給無視了,你曉得怎麽引起小蘿的注意麽?」


    管醇本來要閃躲看,聽完薑思寧的話,反倒是認真起來,轉頭看薑思寧。


    薑思寧卻朝他勾勾手指頭,「靠近點兒。」


    管醇皺眉,現在兩人的臉相隔不過三寸,他都看清楚薑思寧臉上的紋絡了,再靠近就貼上了。


    薑思寧無語,「我是說讓你耳朵,沒說你臉。」


    「哦……」管醇恍然,才將耳朵靠過去。


    薑思寧紅唇張開正要說,卻又遠離開。


    管醇感覺她氣息遠離,有些詫異她怎麽突然不說了。


    卻見薑思寧忽然站起來,對他笑道:「來來來,你站到這裏來。」


    管醇一臉狐疑,不知道薑思寧要幹什麽。


    便站在薑思寧指定的位置。


    但是薑思寧並沒有說什麽,反倒是從他的麵前走到了他的身後,好像在上下打量著他,讓他更是狐疑,而就在這時候,他忽然感覺後背一涼。


    好像有什麽貼在上麵,然後融入身體,他就不能動了。


    再之後,他就看到他的腳麵上「哢哢哢——」的變成了石頭,然後一直沿著大腿向上,到腰側,眼看到了頭頂。


    他霍然明白,這是化雕符,隻要貼在身上,就會使得修士化成雕塑,無法動彈。


    若不是聖皇、大帝境界,那就等到化雕符的符文陣消磨幹淨才能動彈。


    而他想這個的時候,整個身體石化,化成了一尊雕塑。


    隨後,他看到薑思寧招唿來兩名修士,吩咐他們道:「將這個石雕放在四小姐閉關室左側,就當一個門神了。」


    然後他朝一個修士招手,給了他一疊符籙,「對了,七日加固一次。」那修士是她的人,連忙應是。


    這兩名修士按照薑思寧的吩咐將管醇抬到了薑沉蘿閉關室旁邊,遠遠看去,很像大家門戶門口的門神,威武的站立在那裏。栩栩如生。


    管醇便知曉,自己被薑思寧給捉弄了,眼睛狠狠瞪著她,想要罵她,卻開不了口,隻有眼睛能夠看到人,卻不能眨動,簡直氣炸了。


    薑思寧拿出一截烤肉放在管醇雕塑下,笑道:「香不香?這是你最愛吃的兔子腿兒,可惜哎,你吃不了了。」然後她就高興的笑,當著管醇的麵將整個兔子腿啃了個幹淨。


    看著管醇那生氣卻無法動彈的樣子,她伸了一個懶腰,「哎,心情總算是好了。」


    而這會兒,她的貢獻分也兌現完了,拿到了不少資源,她自然是要閉關修煉去,走前還拍了拍管醇的肩膀,「小子,放心吧!雖然受點兒苦,但你一定會感激我的,姐姐我是過來人,相信我,沒有錯!」


    然後她……就大笑著消失在了管醇的視線之內。


    三個月匆匆而過,薑沉蘿出關了。


    這三個月,管醇還是雕塑的模樣,竟是沒有人看出來他是一個真人雕塑,不是打造的。


    管醇看到她從閉關室出來,眼睛都亮了。但是他想要說話,嘴巴卻是不能動,隻能眼睜睜看著薑沉蘿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哪裏像是薑思寧說的那樣引起了薑沉蘿的注意,她壓根沒有朝他這邊看一眼,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閉關室門前多了一座雕塑。


    此刻,管醇已經將薑思寧恨極了,若是他不是雕塑模樣,必定是咬牙切齒。


    可惜,他是雕塑,不能動,幹瞪著薑沉蘿離開了,期待她迴來的時候能夠看到他。


    為管醇貼化雕符的修士對其深表同情,卻不敢違背薑思寧的命令。


    兩個時辰過去,薑沉蘿終於迴來了,管醇的眼睛裏再次出現神采。但看到她身邊同來的薑思寧,又變成了怒火。


    和剛剛一樣,薑沉蘿依舊從他身邊走過,竟還是沒有看到他。管醇都要哭了。


    正在這時候,薑思寧突然頓住腳步,朝他這邊瞟了一眼,笑道:「小蘿啊,你看這座雕塑是不是很麵熟。」


    薑沉蘿聞聽也頓住腳步,這才看到自己的閉關室門前竟然有一座雕塑,不禁驚奇,「哎,的確是麵熟。」她上下打量著,好一會兒才笑道,「這不是管醇麽?這是誰雕的?好像啊!」


    此時雕塑上麵都落滿了灰塵,薑沉蘿用手指在上麵擦了擦,「這都落灰了。」她的手指正沿著管醇的臉到下顎滑動了一圈。」


    管醇盯著那纖細的手指,眼睛裏都出現了激動之色,這還是第一次被薑沉蘿如此碰觸,可惜他現在化成了石雕,沒有什麽感覺。


    且薑沉蘿笑了,她並不是那麽經常笑的女孩兒,通常都是沉迷符文,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薑思寧笑道:「這不是雕的,是管醇來逗你玩的。」她說著,就揭下了管醇身上的化雕符。


    「哢哢哢——」管醇渾身的石化褪去,變成了有血有肉的形態。


    薑沉蘿瞧著,麵露驚愕之色,隻是這時候管醇因為長時間站立,一身的灰,正是灰頭土臉的模樣,那睫毛一抖動,都會掉不少灰塵。


    薑沉蘿看到他這副樣子,忍不住大笑起來。


    看慣了她麵無表情的樣子,突然看到她大笑,管醇一時間呆了,眼眸裏隻有少女那嫣紅的唇,漂亮的杏眼,以及飄在風中的髮絲。


    薑思寧見此,拍了拍管醇的肩膀,笑著對管醇傳音道:「怎麽樣,幫了你大忙了吧,若不是姐姐我這一招,小蘿隻怕海枯石爛都不會注意到你。」


    管醇美麗的心情在聽到薑思寧聲音後變得糟糕。


    隻不過,還未待到他發作,就見薑沉蘿已經笑完了,她打量著他道:「身上落了這麽多灰,必定是在這裏站了許久吧。」


    哪裏是許久,那是三個多月,為管醇貼化雕符的兩位修士想。


    但他們主子薑思寧卻笑道:「也就幾個時辰罷了,那灰是他自己彈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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