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始終是那麽的專注,那麽認真,薑思靜隻感覺自己的心砰砰砰跳的更快,好像要從胸口跳出來。


    此時此刻,她真的不曉得要怎麽辦,好半晌,才從嘴裏擠出一句話,「我……我不知道……源公子,時辰不早了,你……你還是早點兒歇息吧……」說完,她逃也似的朝自己的小樓跑去。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跑,隻覺得胸腔裏的心髒砰砰跳動的厲害,好像要破胸而出,如果不跑,也許……也許心髒真的會跳出來……她的臉也如同火燒,微風拂來,雙頰的溫度才微微降下來。


    十一月初的風,真是涼爽呀!


    一直跑到小樓裏,「噔噔噔——」向著台階飛奔上二樓,緊張的她甚至忘了,她是一名修士,她會飛。


    當跑到二樓門口,她竟然靠著牆麵滑了下去,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好像剛剛用盡了所有力氣,就那麽坐在地麵上。


    捂著自己的胸口,又摸自己的雙頰。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麽緊張,為什麽要跑?」她喃喃自語,又聯想到自己跑的樣子必然被他看到,就覺得真是好丟臉。


    她好歹……好歹也是個大人了……


    好吧,這雖然是她自己覺得的。


    她猛地從地上爬起來,快速的來到窗前,向下望去。


    月光裏,榕樹下,他就站在 那兒,身材修長挺拔,夜風溫柔的吹拂著他的衣角,但是萬千景物中,隻有他一人,他站在月光裏,顯得有些孤單。


    但他就站在原地,目光始終注視著她小樓的方向,許久,許久,久到不知有多久,都沒有動一下,似乎在期待著什麽,等待著什麽。


    薑思靜忽然不想去看,猛地收迴目光,她兀的感覺心的一角軟了一些。


    也許,她應該下樓,也許她應該迴去和他說些什麽。


    但是……但是她能說些什麽呢?她不知道說些什麽,而且,她今夜是那麽的狼狽,這樣狼狽的自己,沒有勇氣去麵對他。


    所以,身體再次從牆麵滑落,就那麽坐在地板上,閉上眼睛,她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一會兒……一會兒他就走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一刻鍾,也許一個時辰,薑思靜重新睜開眼睛,喃喃道:「他應當走了吧?」


    但是,當她爬到窗口的時候,卻見他依舊站在榕樹下,好像在期待著什麽。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目光,他幽深的眸子向這邊望了過來。


    薑思靜嚇了一跳,身形急忙躲到了窗邊的牆壁裏。


    她平息的心跳又劇烈的砰砰跳了起來。


    這次她真的不敢去看了,她怕他發現,那可真是好丟臉。


    她坐在地板上,強迫自己平復心情修煉,當第一縷晨光灑落,漫長的一夜總算過去,她才再次睜開眼睛,透過窗簾的縫隙去看窗外。


    心想,「他一定走了。」這都一夜了,不可能不走。


    但是那個身影還站在榕樹下,目光始終望著她窗口的方向。


    薑思靜嚇了一跳,身形急忙閃到了牆壁裏,「他……竟然還沒有走?這……難道他會一直站在原地,等我下樓?」


    薑思靜好鬱悶。


    但忽然間,她聽到了什麽聲音,來自窗外。


    她下意識去看,便見是他轉身的時候踩到了樹枝,發出輕微的哢嚓聲,但現在正是清晨,周遭那麽安靜,這個聲音就顯得極其突兀。


    「唿——終於走了。」薑思靜拍著自己的胸脯,長長吐出一口氣,終於放鬆了。


    她趕緊盤膝而坐,進入修煉,她現在修為跌落到了化神初期,必須要抓緊修煉,盡快提升修為。


    至於他……等到她調整好……她現在實在是不知怎麽麵對他啊!而且,她昨夜,真的,真的好丟臉啊!


    此時迦音也坐著。


    隻不過他坐在院前的石台上,望著腳下的遊魚發呆。


    臉部的表情一會兒憤怒、一會兒羞辱,又一會兒似乎是有幾分歡喜,變幻不定,使得他漂亮的臉蛋兒變得扭曲猙獰。


    他腦袋裏想的都是昨日發生的事情,是薑沉禾趕他出去的一幕。


    禪宗很多修士也因昨日被薑沉禾趕出而情緒波動,隻不過他們的情緒沒有迦音這麽複雜,他們感覺到羞辱,對薑沉禾的殺心更重。


    薑沉禾本人自然是不知曉,她在閱讀公孫玉傳授她的佛門功法,預備修煉。


    她有預感,修煉這個功法後,對於她的實力將會有很大的增幅。


    但她正預備轉身向自己的屋子的時候,卻聽外麵有人稟報,「鎮主,源公子求見。」


    「源公子?」薑沉禾眉梢皺了皺,她不覺得源袖找她應當有什麽事情。


    「請他進來吧。」


    她目光看向門外,此人乃是她妹妹的救命恩人,自然是要見的。


    源袖見她的理由十分簡單,他像普通世家公子一樣向薑沉禾施禮,薑沉禾也急忙迴禮,「源公子客氣了。」


    源袖淡淡一笑,「家中有些事情需要迴去處理,所以此來是向您辭行的,多謝薑小姐多日來的款待。」


    他說這個的時候,腦中迴想的是傳訊玉簡傳來的消息,他知道,魔族內部出了些事情。


    薑沉禾吃了一驚,不曾想源袖這麽快就走了,這似乎和她感應的不大一樣,但不管如何,人家要走,她自然要相送,「源公子客氣了。」


    源袖淡淡一笑,「薑小姐不必相送。」


    說完已經向門外走去。


    薑沉禾想到他大乘初期的修為,自然是不必送的,便隻是目送他離開。


    這件事並沒有在她心中停留太久,就被她忘記了。


    她走向自己的屋中,開始閉關。


    因為距離繼位大典還有五個月,五個月,足夠她閉關一迴了。


    但不過是兩個月,她就睜開了眼睛,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因為她遇到了困惑。


    公孫玉傳給她的這個功法叫做《無量經》她不能夠完全領悟。


    她站起身來,似乎想換個方式領悟。


    剛推開門,就看到一個身影在她院門外踱步,薑沉禾吃了一驚,「思靜,你怎麽站在這裏?」


    薑思靜見到她,心下歡喜,「大姐,源公子他是不是出門了?」


    薑沉禾笑道:「原來是因這個,他向我辭行了,此時應當已經返迴家族了。」


    「辭行?」薑思靜怔住,「走了……」


    她呆呆的看著地麵上沾了露珠的草葉,好半天沒有迴過神來,迴想他在天涯鎮,也很長時間了。


    而這麽長的時間裏,他其實也沒有什麽要事要辦,留在天涯鎮……其實不過是在等待她的迴覆。


    而那一晚……她始終沒有迴答他,也沒有再下樓,所以,他……走了……


    薑思靜慢慢的轉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她忽然間覺得有些難過,似乎有什麽東西失去了,隻是……隻是她也無力挽迴。


    天機宗。


    這兩個月裏,在大量靈石和靈氣的輔助下,陸成珺終於突破到了鍊氣期,她瞬間感覺脫胎換骨,體內排出大量的雜質。


    當境界穩定後,她歡喜不已,因為從現在開始,她是真正的修士了,她可以走出自己的山峰了。


    她高興的去見師父。


    天機宗宗主得到這個消息也很是歡喜,但是也有擔憂,「珺兒,你能夠早日突破到鍊氣期,的確是可喜可賀,但是往後切不可這麽急切的突破了,修煉初期的時候,還是打基礎要緊,若基礎不牢,影響今後的修煉。」


    陸成珺應了聲是,但是內心裏卻沒有當迴事兒,她渴望修為提升,渴望強大,所以才日夜不停的修煉。


    不過她終於突破到了鍊氣期,倒是難得讓自己放鬆一下。


    在數十個結丹期修士的陪同下,她在天機宗的各處逛著。


    時而用寶器飛行,時而步行。


    突然間,她想到了什麽,問身邊的人道:「你們可知師父將獨孤衍安置在哪裏?」


    她乃是天機宗宗主的親傳弟子,跟隨她的人雖然修為比她高,但是卻隻是她的隨從罷了,聽聞她問話,立即答道:「應當在外門。」


    他們已經知道他們追隨的這位是宗主在世俗界撿到的寶貝。


    「外門?」陸成珺對於這個詞語十分陌生,不過她也不需要去多想,「我們去外門瞧瞧。」


    一路上,她聽著身邊人對外門的介紹,原來外門隻是宗門資質一般弟子呆的地方。


    這時候的她,已經對修士的資質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知道獨孤衍的修煉資質在修仙界很是一般,將來成就也不會太高。


    但……她還是要去見他。


    隻是,寶器才降落在外門,迎麵就走來一隊人。


    為首的是一名青年男子,俊美的眉眼微笑著望著他,他衣袂隨風飄蕩,甚是倜儻風流。


    陸成珺微微怔住,這……此人是,正是和她同行迴來的仙師,他的名字叫做應邢君。


    隻是她腦中念頭剛到這裏的時候,那俊美的男子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修長的手指摸上了她的臉蛋兒。


    陸成珺水潤的眼睛眨動了一下,下意識要閃躲,最終也沒有躲成,因為她聽到他說,「果真是一個美人兒。」


    他的眼睛看著她,滿是欣賞和喜歡。


    陸成珺知道,麵前的男子在宗門內的身份十分尊貴,而且是高階的大修士,前途自不必說。


    再想起她第一次見到他的驚艷,他真是很俊的男子,哪怕是她恢復了容貌,可是不管是頭髮,還是皮膚都無法同他相比。


    也不知他的發,他的肌膚怎麽那麽好。


    是那種令人垂涎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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