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思靜噗的吐出一口血來,臉色慘白,沒有一絲的血色,她身體在半空中搖晃著,仿佛下一刻就會跌落,此時的她極度的虛弱,隨便的撞擊就可能當場隕落。


    她的臉上卻綻放出笑容,將最後的潛能壓榨了出來,身形沖向光明處。


    不錯,密密麻麻的魔修將天空都遮住了,她破開了遮擋,太陽光灑落了下來,正是她要迎接來的光明。


    魔皇驚異的看著這一幕,倒不是薑思靜能衝出,而是她能夠凝結出陰陽二氣。


    「這個女孩兒,竟然是陰陽同體?這種體製難道還存於世間?」


    他深紫色的瞳仁裏出現了一抹肉眼可見的異彩。


    但下一刻他的神色變了,和他同樣變色的是薑思靜,因為她雖然為自己破開了一條通道,也沖了出來,但是,她的好運似乎用光了,奔騰的魔潮看到她衝出來,異常的憤怒。


    這個人類,這個修為低下的人類竟然破開他們衝出,他們如何能一個人類逃走?一部分魔潮突然改變了方向,就好像一片汪洋出現了分流一般衝撞向那卑賤的人類!


    如今薑思靜的底牌用盡,自身真元幾乎消耗殆盡,隻剩下最後一絲逃跑的力氣,哪裏能夠抵擋,很顯然,下一刻的命運便是被這奔湧而來的魔潮撞成肉末,或者齏粉。


    那就是一條奔騰的大河,幾乎是一瞬間就來到了她的麵前,她連閃躲都來不及,這是一股爆發的洪潮,如同洪水湧來,甚至比洪水還要猛烈。


    薑思靜的身體直接被那猛烈的氣勢撞飛了出去,再也穩不住身形,掉向身下黑壓壓的魔潮海洋中。


    但就在她的身體即將和魔潮海洋擦邊的時候,一道身影突然閃現,將她穩穩抱住。


    遠處的魔潮還在向他們衝撞而來,已經在他們的身後,下一刻就能將他們吞噬,淹沒!和那分支出來的魔潮比起來,他們隻是海裏的一粒沙,微小的幾乎看不見。


    但那道身影的主人卻並未理會,也無需理會,那恐怖的魔潮一下子將他們吞噬了,隻不過衝撞在男子身上的魔物盡數化成了齏粉。


    就好像是一個人撞牆自殺,死狀極其慘烈,甚至來不及哀嚎。


    男子對此似乎一無所知,他半步真仙境的本體,強悍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他抱著少女的身體,一瞬間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出現在一座竹樓前。


    竹樓翠綠,青石鋪路,有溪水在遠處潺潺流淌,此處曲徑通幽,和慘烈的戰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好像世外桃源。


    男子抱著女孩兒一步步走向竹樓,將她放在竹樓的床榻上,這裏似乎住過人,有床,有被子,還有簡單的陳設,簡潔,雅致。


    女孩兒蜷縮在被間,她的全身像臉一樣慘白,看上去好像一團雪,雪白的清透。


    她額間細密的汗珠滲出,晶瑩剔透,好像是荷葉上滾落的朝露。


    這是薑思靜被紫氣淬體後的改變,此時她的體製十分的純淨。


    魔皇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上了女孩兒的臉頰,嘴唇微動,「竟然是陰陽同體。」


    他的手指極其輕柔,愛憐至極。


    「這種體製在上古時期便十分稀有……」他輕聲說著。


    深紫色的眸中波光流轉,「更妄論這個時候……應該是幾乎絕跡了……」


    而正因為稀有,所以珍貴。


    他撫摸女孩兒的臉頰更溫柔了幾分,深紫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著女孩兒,專注的好像是在凝視自己的愛人。


    良久後,他傾身,靠向女孩兒的唇,一顆濯黑的珠子從他的唇間冒出,閃爍著幽黑的光芒,好像是天空中璀璨的一顆明星。


    他貼向女孩兒的唇,那顆如明星般的珠子送入了女孩兒的口中。


    女孩兒嚶嚀了一聲,似乎將那珠子納入了體內,女孩兒慘白的臉仿佛紅潤了一絲。


    確信她吞入,魔皇站起身來,走到了窗前。


    窗外是溪水潺潺,他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張極薄的紙,展開,那紙張的顏色有些發舊,其實這是上古時期的一種獸皮紙。


    而且是一張高階妖獸的獸皮紙,上麵記錄著古老的文字,他低頭,看著這些文字。


    片刻後,他抬起頭來,重複著紙上的文字,「天地交泰,陰陽交 合……」


    「看來隻有男女情慾的催化靈魂完全交纏在一起,才能催生新的神念。」


    妖皇合上紙張,收入儲物戒指。


    這是上古時期的雙修功法,裏麵記錄的是男女如何配合提升修為和元神強度。


    到了他這個境界,任何提升元神的丹藥,甚至真龍之氣都沒有多大的作用了。


    因為這裏不存在真仙境的龍族,哪怕是真龍之氣,也不過是凡氣。


    所以他想要提升元神強度那是千難萬難。


    他如今是半步真仙境,想要達到真仙境看似隻差半步,實際上還差很遠。


    就像一個人要踏入新的殿堂,半隻腳落入宮殿內,其實還未走入宮殿。


    而沒有踏入真仙境依舊是凡胎,依舊不是仙人,仙和凡的差距就好像是螞蟻和大象。


    他想要真正踏入真仙境,靠自身領悟,隻怕百年,甚至千年也未必能達到,那一步是一個門檻。


    邁入半步也可能被門檻擋住,永遠再難向前。


    而眼前,他有了一個捷徑,就是這個女孩兒,她是陰陽同體,是這世上能夠和他雙修並且修為境界提升很快的一種體質。


    無論是她的肉體和靈魂將會和他十分契合。


    隻不過,前提是,他們之間要生出情,不然再神交的時候就很難產生新的神念,無法產生新的神念,元神強度也就無法提升。


    他走出竹樓外,走到溪水邊,手指在虛空一勾,一個身影突兀落在他麵前,那個身影似乎是冷不丁被抓來了,神色警惕又恐懼,見到麵前人,才躬身施禮,「大人!」


    魔皇淡淡的點頭,隨意道:「傳令下去,現在撤兵。」


    「啊!」那是一個大羅修,聽聞完全蒙了,一雙眼珠子望著魔皇,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撤……撤兵?」他重複著魔皇說的話。


    魔皇目光望向溪水,神色依舊十分淡,腦中卻閃現那像是一團雪的女孩兒。


    她是一個人類,現在魔族和人族大戰,倘若他不撤兵,這女孩兒必要上戰場,哪怕是他將她拘禁在這裏,也無法安心。


    所以這又怎麽談情說愛?


    他的修為如何提升?


    「大人……真的要撤兵?」那大羅修又重複了一遍,真怕自己聽錯了啊!這事非同小可。


    魔皇似乎想到了什麽,手指在空中畫了一個圈,頓時一麵水鏡懸浮在半空。


    水鏡裏,正是戰場上的畫麵。


    此時高空中那身著淡紫色長袍的少女還在布設陣法,看她的手訣似乎馬上就要結束了。


    果然,她手指快速的一拉,其餘製符大師也跟著她的節奏先後完成了。


    一串七彩的光華圍繞天涯鎮四周不斷地蔓延,華彩沖天而起,爆射出絢麗的光芒,顯然陣法成了。


    人族的修士一下子振奮了起來,就聽那少女大喝,「大家有序退入城內。」


    所有的人族修士極度的興奮,開始有序撤退。


    妖皇身旁的大羅修麵露震驚,「這……大人,這……」他沒有想到人族的陣法竟然成了。


    妖皇淡淡一笑,這本就是他算計之內的,他一點兒也不擔心他們陣法成,成了又如何?


    在眾多魔族的攻擊下,他們想要退入陣法內,非常非常的難,甚至比抵禦魔族的時候艱難了十倍。


    果然當各大勢力陣法開始收攏的時候,比如雙龍陣,當龍盤繞起來,那麽龍頭和側翼將受到強於十倍的壓力,哪怕是人族將龍頭和側翼換成了高階修士,掩護低階修士進城,但是就在這變換陣型的一刻鍾內,人類高階修士就隕落了數萬。


    這是一個恐怖的數字,而人族要完全撤入城內,起碼要一個時辰,那麽一個時辰將會死傷多少?


    所以說,哪怕是人族退入城中,剩下的人族修士也不多了。


    人族也深切感覺到了,尤其是薑杜若朱雀大陣頂在了最前麵,之前他們是靠陣法的力量斬殺魔族,現在朱雀收斂,他們承受的壓力倍增,可以說完全靠著自身實力在支撐。


    個人麵對千軍萬馬的衝擊,強度可想而知,薑杜若分神期的修為也在不斷的受傷,甚至要堅持不住,堅持一個時辰,那簡直不大可能!


    人族不斷地有修士倒在血泊中,被奔騰而來的魔族踩成肉末,就在這時候,天空突然降下一片片雪花。


    雪花越來越密集,越來越厚,修士們舉頭望天,難以置信,這個季節怎麽可能下雪?這才是十月啊!


    隨著雪花飄落,還有一段渺遠的琴音悠然而來,仿佛來自極遠的虛空。


    但是不遠……


    因為修士們看到了,在白雲間,盤膝坐著一雪袍少女,她盤膝奏琴,雪袍無風自動,墨發隨風揚起。


    那是一種怎樣的畫麵,修士們說不清,隻感覺雪花落在身上,腦中一陣清明,就連身上的傷口也隨著雪花的融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強弩之末的修士們振奮異常,修為恢復,爆發力也隨著增強,這種狀態下,全軍退入陣法內不難。


    妖皇挑眉,「這是什麽功法?莫非獨創?」


    不過哪怕是這個功法能夠治傷,那也改變不了大局。


    他早就精確計算過時辰,薑沉禾在算,他也在算,他望向天邊,果然,有一隊人影飛了過來,正是去而復返的魔帝以及姬南初等人。


    薑沉禾看著他們飛來,尤其是飛在最前麵的魔帝,一步邁出一巴掌就拍向撤退的人族,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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