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落點點頭,指著陷入傀儡陣法中的修士道:「就是他們麽?」好幾萬人的樣子,人數不少。


    「嗯。」薑思寧疼痛的厲害,想要說哪些是她的族人,先讓彌落救誰。


    就見彌落身形已經飛掠到傀儡陣旁,他眉心竄出一縷縷幽光,薑思寧忽然發現,在不遠處矗立的一尊大魔雕塑,而此時那雕塑的雙眸好像兩顆晶瑩的寶石一般轉動起來,發出淡淡的白光。


    白光過後,所有的傀儡突然,「噗噗噗——」一個個縮迴了地底。


    「這……」薑思寧有些驚呆,「難道他能控製這裏的機關?」連薑沉禾都沒有找到這個機關。


    「你……你怎麽能掌控這裏的機關。」見彌落走了過來抱她,薑思寧發問。


    彌落道:「這裏曾經是魔帝修煉的地方,我進來的時候感應到了他的意誌。」


    「你能感應到魔帝的意誌?我也修煉了魔功,為什麽感應不到?」薑思寧不解。


    彌落則是轉過頭去,因為此時眾修士向著他這邊走來,見到他紛紛拱手道:多謝道友出手相救。」


    彌落瞟了他們一眼就收迴了目光,壓根不想和他們說話,抱起薑思寧就往一座山峰前走。


    薑思寧則是擔憂的望向薑沉禾等人,問道:「大姐,你們沒事吧?」


    薑沉禾搖頭道:「沒事。」隻不過這次又隕落了很多族人,之後又擔憂的問薑思寧,「思寧,你的傷?」


    雖然他們薑氏族人一旦開啟心竅就會通過陰陽魚轉盤用至純之氣修復傷勢,但是薑思寧這傷得也太重了吧?


    薑思寧搖頭,咧開嘴笑道:「命大沒傷到丹田,小傷。」她一點兒沒有誇張,憑藉她體製的恢復力,這點兒傷不算什麽,她修煉了煉體術,哪怕是不吞服生機丹,身體自己就會自動癒合。


    隻不過這是魔功,她並沒有告知薑沉禾。


    薑沉禾聽她這麽說稍稍放心,這個妹妹心還是比較直的,她說沒事多半是沒多大事,再者說了,哪怕是傷勢再重,隻要不死有她在也是小事。


    彌落看著薑思寧和薑沉禾交流,眉宇間有種溫柔的情愫流動,他鮮少看到她這樣的表情,而且還是對待一個女人,不由得多看了薑沉禾幾眼。


    薑沉禾也在打量彌落,眼前這人看上去也就是十六七歲的樣子,他的氣質特別的幹淨,清澈的好像水仙,五官十分精緻,細看之下雖然沒有勾人的魅力,他幹淨的氣息卻令人十分的心動。


    當然她也沒有和彌落說話,因為彌落正在打開石壁上的禁製,他法訣快速的掐動,但是直到他停止,那山壁也沒有多大變化,薑沉禾不由得皺眉,難道失敗了?


    但接著,他就抱著薑思寧大步向石壁走去,在眾人的視線下,他就是在撞石壁,這種事情,白癡才會幹。


    當然這裏都是修士,絕不會相信輕易將他們救下的人乃是白癡。


    彌落的身體很快穿過了山壁,薑沉禾狐疑不已,開啟心竅之言一看,原來這個山壁是一個幻陣,幻陣遮掩下是個門戶。


    她不再遲疑,大步向裏麵走去,但剛走幾步,就聽到身後有密集的腳步聲,所有修士也聽到了密集的腳步聲,有了傀儡那一出,他們悚然驚住,急忙向身後望去。


    隻見後麵大約有二十萬人的樣子,全部都是人類修士,快步的向他們走來,還有很多人向他們打招唿。


    「姚兄,你也在這裏,真是太好了!」一個男修後背背著小女孩兒,大步向這邊走來。


    「孟炎兄原來是你,我就一直想,咱們一起掉進來的,怎麽後來沒有你們的影子了呢?」姚汕看到熟人,激動的寒暄。


    孟炎悽苦道:「應該是我們掉落到了不同的地方,我們掉在了一片火沼澤地帶,還遭遇了修羅,好不容易才走到這裏,四十萬人隻剩下了二十萬。」


    姚汕比他更為苦澀,心想,「你們五十多萬人剩下二十萬?我們五十多萬人隻剩下七萬了現在。」


    隻不過這會兒所有的修士都在往裏麵走,他們也並沒有細說,孟炎也等不及細說,焦急道:「姚兄,你們這邊有煉丹師麽?」


    「怎麽了?」姚汕驚訝。


    孟炎示意他看向自己的背後,姚汕吃了一驚,「姚夢……她怎麽在這裏?」姚夢乃是姚家族長的小女兒。


    孟炎苦澀道:「二小姐貪玩,不聽家主勸告偷偷去了落霞山脈,我們極力保護她,可是她依舊中了魔毒,如今魔毒已經侵入丹田,侵蝕她的金丹,她最多隻有三日可活了。」


    姚汕神色大變,「怎麽會這樣?」


    話落,急忙掃視四周,在看隨行有沒有煉丹師,其實不用想也知道,煉丹師何其稀有,隻有擁有木火雙靈根的修士才能成為煉丹師,比製符師的條件還苛刻。


    家族怎麽可能徵調煉丹師來這裏?保護他們還來不及呢!


    所以掃了一圈壓根沒有找到一個煉丹師。


    這時候,眾修士已經走到了宮殿裏麵,隻是有彌落在誰也不敢動裏麵的東西,修士們對於彌落十分忌憚和恐懼。


    能輕易破解那麽厲害傀儡陣的是一般人麽?


    姚汕此時壓根沒有心情去看宮殿裏麵的寶物,姚夢中了魔毒,雖然沒有和他掉入一個地方,也是他的保護失利。


    他向所有修士拱手道:「各位道友,這裏可有煉丹師,姚家二小姐姚夢身中魔毒,哪位道友肯出手相救,待出去姚家必然重謝。」


    眾修士正打量四周,聽聞姚汕出言一個個望向他。


    他們先是詫異姚家二小姐怎麽會來這裏,之後在想,要是誰救了姚家二小姐,那姚家必然重謝,就是姚家欠了那人一個天大的人情。


    一個超級大族的人情,那就是一張護身符啊!誰不想要?


    所以姚汕此言一出後就有數個修士站了出來,表示要為姚夢看看。


    姚汕看了那些人,沒有一個麵熟的,他不識得的人,那煉丹術能高到哪裏去?


    然而他此時也顧不上了,在這個地方,有個煉丹師就不錯了,還計較什麽?也是為了碰碰運氣,萬一能治好呢?


    薑沉禾此時卻並沒有注意到姚汕,因為她也看到了熟人,而那個熟人也看到了他。


    「應邢君?」薑沉禾輕輕吐出幾個字。


    應邢君看到薑沉禾也無比震驚,「薑沉禾?」


    薑沉禾掃了一眼應邢君的修為,隻是元嬰後期巔峰,唇角劃過一抹笑意,「應少主真是讓我好找啊,嗬嗬……」


    此時兩人的地位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應邢君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天機宗的少主了,而是喪家之犬,被薑沉禾追殺的喪家之犬。


    所以薑沉禾看到這個人心情反而十分好,唇角都是戲謔的興味兒。


    應邢君被她這種眼神看的十分不舒服,就好像自己在薑沉禾眼中乃是待宰羔羊!任由她戲耍的玩物,就好像他當年看她一樣,隻是一個出身低微的賤女人罷了!


    但是他羞辱又如何,他根本看不透薑沉禾的修為,必然不是對方的對手,目光警惕的看著她,防備薑沉禾出手。


    隻不過,薑沉禾又被另一個人吸引,「玉顏!」玉顏怎麽會在這裏?難道公孫玉也來了?但是她掃視四周,哪裏有公孫玉的影子?


    玉顏見到薑沉禾,神色十分冰冷,「薑小姐不用看了,我家公子不在此處?」


    薑沉禾吃了一驚,玉顏鮮少對她這般冷言冷語,不過片刻後她也明白玉顏為何如此,「那……你家公子?」


    玉顏冷冷道:「公子看到你掉進來,他也跳了進來,隻不過現在不知人在何處了!」


    薑沉禾驚住,「他……」想到公孫玉對她癡情的樣子,薑沉禾輕嘆了一口氣,「他……他這又是何苦呢?」她已經和他說過無數次了,她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啊!


    玉顏死死盯著她,眸中有怨恨之色,「薑小姐,我家公子待你這般,你又是如何待我家公子的?」


    她離開風家的那些日子,他們公子是怎麽熬過來的?現在連他都不明白,公子為什麽要喜歡這樣一個女子,她的心好像石頭做的,她會心痛麽?


    薑沉禾深深皺眉,這時候突然有個聲音道:「玉顏,你家公子被彈了出去。」


    薑沉禾轉頭望去,眉梢微微挑起,來人身穿青碧色長袍,氣質淡薄優雅,款款向她走來。


    「謝澹雅,你怎麽在這裏?」記得她出化龍秘境的時候,五大超級勢力都招攬謝澹雅,她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被徵調過來呢?


    謝澹雅道:「我也在奇怪,薑沉禾你怎麽也會在這裏。」薑沉禾製符大師的身份就會受到保護的。


    她目光打量著薑沉禾,似乎在猜測對方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莫非和她一樣,好奇進來看看?


    她一直渴望歷練,希望能夠在大危難中獲得機緣和磨礪,心性堅韌的人從來都不怕困難,而是渴望困難,因為心性太強大,在一般人看來的巨大困難,在他們看來隻是一塊小小的石子罷了。


    隻有不斷地遊走在生死的邊緣,不斷地讓身體達到極限才更容易獲得提升,是實力的提升,也是心性的提升。


    弱小的人才會畏懼不平,強大的人渴望不平,艱險和挑戰就好像台階,邁過了就會更上一層樓,達到一個新的高度和境界,不管是心性,還是心境都會發生質的提升。


    薑沉禾朝她微笑,已經猜出了謝澹雅的目的,對她又多了幾分的欣賞,但她剛要說話,就聽到彌落的聲音,「糟了!」


    她立即向彌落看去,便見他們已經走到了一個巨大的圓盤前,那圓盤在快速的轉動著,薑沉禾感覺到,這似乎是一個傳送陣。


    他們可以從這個傳送陣出去。


    「怎麽了?」薑思寧問彌落。


    彌落道:「被他們發現了,出口被堵住了。」


    「他們是誰?」


    「可能是魔之門內的魔帝、甚至魔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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