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她抬頭的時候,就看到看台上的貴賓一改前幾場的心不在焉,皆正襟危坐,開始關注起下麵參賽的修士來。


    這令薑沉禾十分不解,前幾場這些人不是閑聊就是閉目養神,在這裏坐著似乎是走個過場,甚至大多人都是缺席的,唯有今日全到齊了!


    「這是怎麽迴事兒?」前後態度轉變太大了。


    正疑惑間,就聽台上講話的長老已經做出了解答。


    原來年齡在一百歲以下,製符水平達到六品的修士才有資格加入風家。


    也就是說在一百歲以前還沒有達到六品的修士,風家是不會收的,因為一百歲製符水平還沒有達到六品,可見對製符並沒有什麽天賦,沒必要花費資源培養。


    所以,目前留在台上的都是一百歲以下,不錯,全都是一百歲以下!


    當時她和薑思寧報名的時候,風家就有規定,報名的修士必須是一百歲以下,超過一百歲的沒有參賽資格!


    風家要的就是青年一代,因為天才也往往從青年一代產生,如果一百歲以前製符水平還平平,那還算什麽天才了?都一百年了製符境界還沒有達到六品,就是庸才。


    至於一百歲以上,製符水平更高的修士,那恐怕早就加入風家了吧?所以,風家這屬於吸納新的力量,補充老的力量,使得家族製符師平衡在一種數量上,不至於短缺。


    「實在是太難了!」賽場上有修士小聲嘀咕,「五品的製符水平已經很高了,一百歲前達到六品太難了!」


    當然他們隻敢小聲說,卻不敢大聲說出來,盡管是如此,也被風家的長老聽見了,臉上現出鄙夷之色,然後朝左右的人擺手道:「好了,搬石台吧。」


    「是!」左右的人應聲而去。


    修士們正奇怪搬石台做什麽,就見那些修士走進比賽場上,在一個小身影前站定,然後將石台放在那小身影的桌子前。


    所有的修士都震驚的看著,那孩子太小了,連桌子都夠不著,看上去也就七八歲的樣子,這就達到了五品製符水平了?


    方才說風家條件苛刻的修士臉色當即漲得滿麵通紅。


    人家這麽小就製符水平就達到了五品,而他們的年齡不知道是人家的幾倍,卻才達到五品,瞬間讓他們感覺自己的年齡是不是都活在了狗身上?


    薑沉禾也轉頭看那些小身影,大約三人,兩男一女,這麽小製符水平就到了五品,就是小天才。


    「這才是真正的天才啊!」修士們唏噓。


    台上的長老滿意的笑了,而看台上的貴賓們也一個個關注這些小身影,皆是讚許的點頭,顯然,不管這幾個孩子能否通過這次考核,風家恐怕都要收了。


    「當——」比賽的鍾聲敲響。


    「這次六品製符比賽限時一個半時辰。」台上的長老宣布。


    也就是說超過這個時辰還製作不出一張六品的符籙,那就是失敗了。


    「太短了,時辰太短了。」有修士緊張的小聲嘀咕著,同時趕忙提起筆,在符紙上畫了起來。


    薑沉禾目光望向他們,便見很多修士因為緊張手指都在顫抖,卻在極力穩住手腕,努力的描畫著。六品的符籙十分的複雜,隻要稍有錯誤,就會失敗。


    薑沉禾輕輕的搖頭,一個半時辰製作出一張六品的符籙,對於她太寬裕了。


    她看了一會兒,也就拿起筆,飽蘸硃砂,並沒有刻意控製速度,用了三十個唿吸的時辰,就製作完了,放下符筆,閉目養神,繼續推演領悟四品的符銘,畢竟她並不知道比賽要到什麽品級,所以不能浪費時辰。


    姚荊見她如此,嘴角劇烈的抽搐了一下,此時賽場上很多修士才描畫了一個開頭,她又製作完了。


    他的目光又轉向薑思寧,便見薑思寧還在認真的製作,才到了十分之一,雖然神色平靜,不如其他修士那麽緊張,但是起碼這是個正常的啊!


    「當——」一個半時辰在薑沉禾的推演中過去。


    她睜開眼睛,便見一個個修士沮喪的唏噓感嘆,很顯然,一個半時辰他們也沒能成功製作出一張六品的符籙,監場的長老毫不猶豫的將他們清了出去。


    檢查符籙的長老按照修士們報名的號牌檢查賽場每一個修士製作的符籙,然後記錄下成績,當檢查長老走到薑沉禾的案桌前,看到桌上擺著的六品頂級巔峰的符籙,又震驚了。


    他連續監考了六場,一路下來,眼前這位女子場場製作出的都是頂級巔峰的符籙,不能不讓他對薑沉禾多關注一些。


    但是一看薑沉禾的容貌,那眉宇之間盡是滄桑之色,也不知經歷了多少風雨的樣子,這一看年齡就不小了,縱然沒有一百歲,其實也差不太遠,那麽這麽大的年紀哪怕是製作出八品的符籙,也隻能是說製符水平中等,不算什麽天才。


    再看薑沉禾的修為,已經是結丹期第八層中期,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眼前這女子的年齡至少在五十歲以上,不然是很難達到結丹期。


    因為在中部修仙界,修士結丹期的平均年齡都在九十歲以上,也就說,一般修士要達到結丹期起碼要九十年,而且是結丹期第一層。


    當然,不排除眼前這女子資質好,年紀輕,但是那可能性太小了!資質好的修士大多出身在大家族,看這女子一身寒酸的打扮,外麵穿的連一件法器都不是,應該隻是散仙。


    那麽既然她年齡都這麽大了,連續比賽六場製作出頂級符籙,恐怕是在故意吸引他們風家的注意!


    不然一般修士一旦上升一個品級都去參加符籙考核,在修仙界各大家族都設有這樣的考核處,修士們可以隨時考核,誰會等到比賽的時候這樣一場一場的考核啊?


    這不就是故意的麽?


    「譁眾取寵!」那長老越想越對薑沉禾越厭惡,這種人往年其實也有,所以這位長老搖了搖頭就繼續向前。


    目光往前麵一掃,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在高高的石台上,一張嫩生生的小臉兒,這才是製符界未來的風雲人物,也是在未來可能為他們風家爭得榮耀之人!


    檢查的長老很快就把所有修士的符籙檢查完畢,皆將符籙按照號牌排好,全部交到高台上那位長老的手中。


    而台下所有的修士也都注目著那位長老,他們知道,要宣布成績了,也不知道這次比賽的前三是誰?會不會是自己?


    同時,關注這場比賽的還有場外的修士,他們並不能進入賽場之內,卻能在賽場之外的一個水鏡光幕上看到賽場內的情況。


    裏麵也有他們的朋友親人,所以此刻他們的心情也是無比激動的,當然大多修士還是來單純的看比賽,這是百年一度的大賽,將來這當中的製符師,可能是未來製符界的佼佼者,未來的風雲人物,值得他們關注!


    所以,從六品製符比賽一開始,外麵就聚集了大量的修士,此時足有數十萬之多,一雙雙眼睛全部關注著賽場上的情況。


    對此薑沉禾一概不知,還奇怪身旁的參賽修士為何那麽激動呢!


    而在這萬眾矚目下,看台上的長老終於宣布了成績,「此次參賽的共有六百七十八人,其中有二百一十人製作失敗。」這些人已經被清除了出去。


    「有三百一十人製作出六品初級的符籙,一百五十二人製作出六品中級的符籙,有四人製作出六品高級的符籙。」


    說到此處,那位長老停頓了一下,所有的觀看的修士一下子緊張起來,就見那長老將手舉過頭頂,道:「而這兩張是超出高級符籙,是兩張六品頂級的符籙。」


    所有修士聽聞就是一震,到底是誰製作出了六品頂級符籙?就聽那位長老的目光望向台下,落在一個小小的身影上,慈愛笑道:「製作出六品頂級符籙的是風雪喬道友,請風雪喬道友上台。」


    在萬眾矚目下,一個身著嫩黃衣裙的小小身影一步一步的走上台,小臉兒激動的滿臉通紅,她看上去也不過是八九歲的模樣,眾修士見她如此之小就能製作出六品的頂級符籙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看台上的貴賓們也是連連點頭,風香身旁的青年男子笑道:「果然是風家的小天才,名不虛傳!第一次參賽就奪冠。」


    但他話音剛落,那位長老繼續宣布道:「而這一張符籙還超過頂級符籙,是一張頂級巔峰的符籙,是薑沉禾道友製作而成,請薑道友上台。」


    所有修士就是一愣,還有製作出六品頂級巔峰符籙的,他們倒是要好好看看那人是誰,但是這一看,修士們就失望了,上台的女子容貌美麗,的確是令他們驚艷,但是看年齡應該快一百歲了。


    那眉宇間好像是歷經了滄桑。


    所以,不同方才的掌聲雷動,這次就沒有修士鼓掌,一個大人和一個小孩子站在一起,哪怕是製作符籙的等級比那孩子高一些,有什麽值得驕傲的?


    和風香耳語的青年看到薑沉禾顯然也是愣了一下,再看她年齡,不禁皺眉,「譁眾取寵之人果然每屆都有!」言外之意就是薑沉禾這麽大的年歲了,你不早去把六品的徽章考下來,和一個小孩子爭什麽?


    六品的製符大賽並不是人人都能參加,而是並沒有取得六品製符學徒徽章,並且已取得五品製符學徒徽章才能參加,不然一個擁有九品製符學徒徽章還來參加六品製符比賽,那不是在欺負人麽?


    所以,很多學習製符的修士一旦自己的品級夠了,都會去參加考核,更換徽章,既然達到七品,自然不會再等下去,所以場上參加六品製符比賽的都是製符水平剛剛達到六品的,前來參賽的同時也順便考核了。


    如果沒有薑沉禾這種故意吸引風家注意力之人,冠軍就是風雪喬的了。


    風香看到薑沉禾倒是吃了一驚,沒有想到薑沉禾已經闖入了第六場,但隨即臉上就滿是失望,雖然派人保護薑沉禾是為了打姚荊的臉,但是畢竟是和此人接觸過,對她印象也算可以,如今見她一個近百歲的人竟然站在六品的比賽場上,隻是瞬間就明白了薑沉禾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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