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薑沉禾一早起就直奔藏書閣,她發現這幾日來藏書閣看書的人特別多,尤其是女弟子。


    至於原因,她往四樓一瞧,不遠處的書架前冊立一霜袍男子,長身玉立出塵無雙。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薑沉禾感嘆了一句,繼續向第一排書架走去。


    藏書閣四樓是璿璣峰的基本功法,前幾日她已經將紫雲峰、寶劍峰的功法看完了,隻可惜同秦聶交戰的時候還是不知他所用的功法。


    「大約秦聶的功法等級太高,而這裏都是一些基礎功法,所以沒有記錄,如那些高階功法都是各個峰的機密,怎麽可能放在此處?」


    薑沉禾知道璿璣峰也是如此,但是想要走的更遠,還是要從基礎開始,她拿起一個玉簡,往眉心一貼,開始閱讀起來。


    而她不知道的是,藏書閣門外走來三個身影。


    一個秦聶秦公子,他向四周張望了一下,對於安靜的藏書閣突然多了這麽多人也沒有了一開始的震驚,當然,他可不是為了那人物來。


    他是為了薑沉禾,雖然昨天被打得很狼狽,很丟臉,可是他迴去靜下心來之後竟然發現這次戰鬥讓他有所領悟,收穫不小,這對於他這個修煉瘋子而言那就是大大的好處。


    嚐到了甜頭當然還想來第二次,他暗暗下定決心,今天不管用什麽方法威逼利誘他非要讓薑沉禾和他比武不可!


    而且,那第八名是他的!


    他要奪迴來。


    至於剩下那兩人,就是賈韻澄和烏桐了,他們這是第一次來藏書閣,震驚的看著藏書閣的盛況。


    「這麽多人!」


    藏書閣都是一些個基礎功法,他們入門多年了,早就看遍了,誰還來藏書閣啊,要不是他們得知薑沉禾在藏書閣,他們才不會來呢!


    正奇怪間,他們就聽到那些女弟子的議論,烏桐的臉登時鐵青,「哼,我當她來藏書閣作甚,原來也是為了公孫長老!真是沒有自知之明,那樣的人物是她能夠配得上的麽?」


    就是她烏桐都配不上公孫玉,更何況一個世俗界的土包子?


    賈韻澄的臉色也十分難看,「太自不量力了,公孫長老怎麽可能看上她?」公孫玉是公孫家的嫡子,從那樣大家族出來的人物不可能看上薑沉禾這樣的土包子。


    別說公孫玉,就是他賈韻澄也不會看上薑沉禾,像他們這樣的人看重的是實力、資質,容貌差不多就行了,沒有那麽重要。


    很快,兩人就走上了四樓,他們剛剛已經將精神力蔓延了出去知道薑沉禾就在四樓。


    秦聶走在他們的後麵,根本就沒有注意這兩人,他們就算是璿璣峰第一高手,在他秦聶眼中也什麽都不是,自然不會獲得他的關注。


    當然秦聶也沒有釋放精神力探查,他感覺薑沉禾雖然隻是練氣期第十二層中期的修為,可是精神力不比他弱,倘若他這一探查不小心被她發現,到時候把那丫的惹炸毛了,死也不答應他找誰哭去?


    於是他一層一層的找啊,藏書閣非常大,尋找的工程是浩瀚的,他這舉動把跟隨他的青年生了怨言,「我說,你這要找到什麽時候……」


    秦聶道:「你找二樓,我去三樓看看。」


    青年十分無語。


    此時薑沉禾正在如饑似渴的閱讀著璿璣峰的功法,她本就對璿璣峰的功法充滿了好奇,此時真正閱讀起來隻覺得收益匪淺。


    「這簡直就是一個新的天地,人體、星辰、宇宙,簡直太奇妙了!」薑沉禾覺得璿璣峰的法術比她看過的寶劍峰、紫雲峰的功法厲害太多了!


    「但是人體和宇宙又是什麽關係呢?」薑沉禾放下玉簡,陷入沉思,公孫玉聽到她嘀咕,自然而然的朝她望了過去,唇角溫柔的揚起。


    而就在這時候,一個冷哼的聲音破壞了他眼前的美好,就見一女子走了進來,「哼!你連宇宙和人體的關係都搞不明白,還修習什麽璿璣法術。」


    薑沉禾正沉浸在領悟中,突然被打斷嚇了一跳,轉頭看去,正是烏桐,不禁微微皺起眉梢,「莫非烏師妹知曉?」


    「你說什麽,叫我師妹。」


    薑沉禾眨了眨眼睛,原先她以為師姐師妹的稱唿是按照入門早晚或者其他方式,如今知道稱一個人為師姐、師兄也是對那人的尊敬和敬仰,她自然不會稱烏桐為師姐。


    她對此人的印象實在是不如何。


    「既然烏師妹不知,就不要耽誤我看書了。」說完,轉頭拿起另一個玉簡,開始領悟起來。


    「你!你!」烏桐何曾受過這種待遇,氣得臉色漲紅,尤其是此時無數雙眼睛向她瞟了過來,她簡直是顏麵丟盡了!


    她氣得一跺腳,「薑沉禾,你連宇宙和人體的關係都搞不懂,像你這種草包把這裏的玉簡看完了也沒有用!」


    薑沉禾懶得搭理她,她從烏桐身上感覺到了敵意,此人今日就是來找茬的!


    薑沉禾搞不懂烏桐為何如此,隻覺得她乃是閑的!有那時辰多領悟一會兒功法好不好?


    她繼續又拿起一個玉簡,開始領悟。


    烏桐見她根本就不搭理她,臉色更加難看,薑沉禾此舉就好像是她烏桐乃是一個無理叫囂的跳樑小醜一般,而周圍人的目光也的確是表達的這個意思,人家薑沉禾都不搭理你了,你還在這兒煩人!


    烏桐從小被嬌生慣養,哪裏受過這種氣,她情急之下一把抓住薑沉禾的胳膊,「薑沉禾,你聽到沒有!」


    她這一動作,「啪嗒!」貼在薑沉禾眉心的玉簡掉在地上,直接打斷了薑沉禾的閱讀,薑沉禾瞅了一眼腳下的玉簡,又瞟了一眼烏桐,知道今天不把這人趕走,今日這書沒法兒看了。


    「烏師妹,這裏是藏書閣,是領悟功法的地方,煩請你不要打攪我的領悟。」


    「你……」本想找個說話的機會沒想到人家直接趕她走,烏桐的臉色漲紅,而此時周圍很多查閱的人也被她打擾了,紛紛投來不悅的目光,烏桐知道不能惹了眾怒,可是她也不知道如何解了自己的尷尬,一時間有些慌亂,急道:「薑沉禾,難道你不想知道人體和宇宙的關係麽?我也是看在你也是璿璣峰的弟子的份上才好心提醒,未曾想你不識好人心!」


    薑沉禾挑眉望向她,目光灼灼,「哦,原來烏師妹是來指點我的麽?那我就洗耳恭聽了。」說完,擺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她此時一時半會兒也想不明白人體和宇宙的關係,倒不如聽聽烏桐的看法。


    當然,這烏桐嘴上說是指點她,實際上就是來羞辱她的,所以,她原本並沒有想指點。


    果然,烏桐看到她擺出這樣的態度,又看周圍的人正在關注,尤其是那謫仙一般的人物,隻能狠狠不甘的攥了攥拳頭道:「想要知道人體和宇宙的關係,你首先要知曉天地人的關係,薑師妹你可是知曉?」


    薑沉禾由剛才的漫不經心變得鄭重起來,沒有想到烏桐已經領悟了天地人之間的關係麽?她花了數月不斷地探索才在一次絕好的契機下領悟的。


    烏桐見她如此,便知她不知曉,唇角便滑過一抹不屑,「既然你乃是師妹,我就告知你好了。」


    薑沉禾微微挑眉,不言語,她很想聽聽烏桐的領悟。


    公孫玉的神色也鄭重起來,顯然對於烏桐接下來的話很感興趣,烏桐不禁得意起來,能夠得到公孫玉的關注可是不簡單呢!當然她更多的是緊張,清清嗓子才道:「人生於天地之間,也是造物主的傑作,所以人也遵循著自然天地的法則,如同花草鳥獸一般,是造物者根據天地五行創造而出,當然我們人類,稟天一之氣而為萬物之靈,自然不是他們可比。」


    薑沉禾麵露震驚之色,「天一之氣?」她也從自家典籍中看過,隻是不知烏桐如何解釋。


    烏桐唇角的輕蔑更甚,心想,「土包子就是土包子,連這個也不知。」就更加高傲道:「道者,出乎天地之先,混混沌沌,無形無名,法者,出於天地之後,亙古今而申通變化,人者生乎天地之間,稟天一之氣而為萬物之靈,故吾言之清明……蓋天地一身,一身天地也。」


    薑沉禾微微皺起眉梢,烏桐見她如此,「此言你可是明白?」她才不相信這個土包子會明白呢?她至今都沒有明白,不過是她父親說給她聽得,讓她領悟罷了。那可是天人大道,哪裏是那麽容易明白的?


    而周圍的修士聽言也皆陷入沉思,滿臉的困惑,顯然不懂,烏桐見此愈發得意,總算是搬迴了局麵,當然更令她得意的是公孫玉也陷入了沉思。


    隻不過,她沒有高興多久,就聽薑沉禾道:「這似乎和醫理的概念完全相通。」


    「醫理?」烏桐皺眉,「你還會煉丹?」說完,唇角的輕蔑更甚,一個世俗界的土包子怎麽可能會煉丹?


    薑沉禾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她是一名大夫,自然一下子聯想到了人體受天地影響和製約,就比如月圓和月缺對人體氣血的影響非常的巨大,同一病症,因月圓和月缺治療方法會有天壤之別,這就是人生乎天地之間,受到天地的影響,不僅僅表現在天地雲雨變化、四季更替對人的影響,還有根本性的影響。


    天象變化對人體的影響是恐怖的,小到頭髮的生長,比如春季,頭髮屬木,春季尤為濃密,而到了秋季,樹木凋零,頭髮脫落的也就相對較多。


    至於大方麵的影響就是氣血甚至五髒的變化了,所以作為一名大夫在治病的時候首先考慮的是天象、四季、節氣更替,其次才是人體自身最終下藥。


    所以自古有言,天時地利人和!首先占第一位的是天!


    而這是天對人體的影響製約,至於聯繫……


    「蓋天地一身,一身天地也……」也就說……


    她剛要說話,就聽到一聲驚唿,「呀,薑沉禾,你竟然不懂天地人的關係,你也太笨了!」


    薑沉禾轉頭望去,就見一身著青衣的俊美男子走上樓來,滿臉的得意,顯然是明白了,薑沉禾微微挑眉,「秦聶,是你?你不是說藏書閣都是一些個基礎的功法,沒什麽可看的麽?還來作甚?」


    本來想羞辱一下薑沉禾,卻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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