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半刻鍾,柳兒便抱著浴桶進來,裏麵盛滿了熱泉之水,公孫傾雪指著浴桶道:「你就在這裏恢復傷勢吧。」


    說完,已然是轉身向門外走去。


    柳兒也跟隨其後退了出去。


    薑沉禾看著二人的身影,臉上一片的不解之色。


    她不明白,公孫傾雪和公孫傾城明明是雙生姐妹,為何兩人對她的態度截然不同呢?


    難道公孫傾雪另有圖謀?


    薑沉禾望著冒著白氣的熱泉之水陷入沉思。


    場景已經迴到了幾個月前,那日國師進城,而公孫玉作為當朝宰相,竟然沒有去迎接國師,而是送公孫傾雪出城。


    兩人的對話……


    此刻還迴蕩在她的腦海中,那時候她沒有在意,細細想來,兩人其實話中暗含深意。


    公孫傾雪當時說她再無返期,其實是應該是在告訴公孫玉,她恐怕不會再迴京都了,哪怕是迴京都,恐怕一切都是物是人非,而公孫玉的話裏說的……藥泉?


    藥泉?


    薑沉禾的目光落在冒著白氣的水桶,這便是藥泉了,據說公孫傾雪從娘胎裏帶著胎毒,一直無法治癒,而這個就能夠治療胎毒麽?


    薑沉禾搖了搖頭,她感覺這個藥泉對於普通人而言的確是有些效果,可是對於公孫傾雪這樣修為高深的人恐怕沒有多少作用了,既然沒有作用,她還為何在此處?


    也就是藥泉所在地呢?


    薑沉禾腦中一連串的疑問,最終化為一聲嘆息,她決定暫時不想這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還是先恢復容貌,再慢慢和公孫傾雪接觸。


    她將剛才的那一盆水直接倒入熱泉之內,然後將衣袍脫了個幹淨。


    其實衣袍,就是她身上的寶衣,看著那寶衣,她想起公孫傾城的大笑聲,說她身上穿的乃是靈器,靈器在她的煉器傳承中乃是頂級了,怪不得公孫傾城那麽高興,隻是,令她十分吃驚的是,公孫傾城這樣眼紅的東西,公孫傾雪竟然沒有絲毫的興趣。


    這要是換了黃袍人和青袍人,她身上的衣衫早就被扒光了。


    「這個公孫傾雪真是有趣。」薑沉禾整個人跳入浴桶內,然後開始逆行運轉陰陽相生訣,白色之氣不斷地從體內冒出,方才她是控製一根手指頭釋放,現在是十根手指頭,比方才快了十倍。


    她感覺到水中那氣體的濃鬱,這個浴桶很大,她整個頭都淹沒在水中。


    那白色的純淨之氣化作的氣體便不斷地修復著她臉部的肌膚,她能感覺臉部好像有螞蟻在啃咬一般,那是傷口在癒合時候的感覺,她相信,以這種速度,她的臉過不了幾日就會恢復了。


    同時,她也在迴想公孫傾雪說過的話,陰陽黑白之氣。


    倘若白色部分是至純,那麽黑色部分就是至濁,濁得簡直都黑了,所以是濁的極致了,而當這兩種東西至純和致濁合二為一,自然就成了混沌,看起來不純淨,也不渾濁,半純不濁的樣子。


    所以,那混沌的狀態原來是如此推演出來的麽?


    而倘若白色部分是至善,而黑色部分是致惡,兩個極端,而倘若因白色部分是修復,那麽黑色部分就是毀滅,而倘若白色部分是明,那麽黑色部分就是暗。


    這兩者永遠是世上最極端的兩樣東西,也是任何事物擁有的,最基本的兩個屬性。


    那麽,她也明白了這白色之氣為何能夠修復她的傷勢了。


    不過,薑沉禾沒有停止領悟,在她的腦中出現了兩個圓球,一個黑色,一個白色,這兩個圓球時而互相爭鬥,然後漸漸融合,又在融合後分解,又互相爭鬥,分開……融合……融合分開,永遠的循環往復著。


    「嗡——」薑沉禾身上的氣息漸漸波動起來,她感覺到練氣期第十層的壁障好像出現了一絲的鬆動……


    兩日後,京都。


    昔日繁華的街道上已經恢復了熱鬧,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不擁擠,而在這擁擠的人群中,有四人晃蕩在其中。


    他們四人正是薑月靈、薑霸天、薑成傲、薑沉蘿。


    他們在熱鬧的人群中有說有笑,就是一向死板的薑沉蘿也是如此,經過前天觀看薑沉禾同公孫傾城一戰,他們紛紛突破,一穩定境界就出來繞街了,起初薑沉蘿不願意出門,但是想到薑沉禾說的話,又想到她自己觀看薑沉禾和公孫傾城大戰後突破,便也覺得興許出門晃蕩還能碰到突破的機緣、


    於是薑四小姐也同小輩們開始晃蕩。


    頭上連個帷帽都沒有戴,因為她穿的是一身男子的服飾,她生的眉眼端靜,蔓綠的峨眉配上青藍色袍子,摺扇輕輕一搖,哎,活脫脫一個翩翩美少年啊!


    沒看到街上無數少女紛紛側目,朝她不斷的張望麽?這迴頭率,簡直是百分之百啊!


    「嘿嘿,四姑姑,有漂亮姑娘看上你嘍,待會兒就來向你告白嘍!」


    薑沉蘿難得有了情致,摺扇輕輕一搖晃,敲在薑月靈的腦袋上,「臭丫……小子,在亂說什麽!」薑月靈也是男扮女裝,不過她的聲音卻依舊是女聲,聽得周圍的人表情有些怪異,皆迴頭上下打量著她。


    不過她也不會在意,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笑的歡快,以她感氣期第七層初期的境界,誰還敢欺負她?哪怕她不是感氣期第七層初期,憑藉她是薑氏嫡係的身份,誰人敢欺負她?


    此時京都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得?他們的姑姑可是仙人,能夠打敗公孫傾城,挽救京都百姓的仙人!


    如今薑氏可謂是水漲船高,別說薑氏的奴僕,就是薑氏的一條狗走在大街上,那都是昂首挺胸,傲氣十足。


    雖然因他們的姑姑還未出現,但是各大家族也不敢有所動作,畢竟十日之後他們的姑姑就來了,不……現在還有七日,嘿嘿……


    當然,對於他們的容貌,京都的百姓還是十分陌生的,不然一旦被認出來,他們可無法如此閑逛,還不被一群人一窩蜂圍住?


    很快四人便晃悠到了天朝一條街,這裏都是天朝人的鋪子,這個街道就顯得井然有序多了,京都就是貴族在這裏也不敢鬧事,大齊沒有人敢得罪天朝的人,哪怕是天朝的一個普通商人,也是傲氣十足,在他們麵前仿佛高人一等。


    而他們一行人純粹就是沒事兒閑的亂晃悠,薑月靈買了一堆亂七八糟奇奇怪怪的東西,薑沉蘿性格比較死板,幹什麽都是一板一眼的,所以,她看上的東西不多,這讓薑霸天和薑成傲二人減了不少的負擔。


    好在薑月靈買的大多都是吃的東西,她一邊走,也被她一邊吃光了。


    四人衣著雖然不華麗,卻十分精緻考究,再加上四人氣質高貴,走在街上也十分的顯眼,四人這樣的身份,早就習慣了被注目。


    他們沒有人注意那些目光,在街上慢悠悠的挑選著擺出的各種稀奇古怪的貨品。


    「咦?」那個簪子好漂亮,四姑姑,你瞧,好像是天香木製成的!」薑月靈突然蹦跳著指著遠處一個小攤上掛著的一枚簪子,那簪子上麵鐫刻蘭花,十分的雅致。


    薑沉蘿也是眼睛一亮,她出身高貴,什麽好東西沒有見過?但是卻沒有想到這麽個地攤竟然還有天香木,不禁喜道:「我們去瞧瞧。」


    薑霸天和薑成傲自然對簪子不感興趣,他們感興趣的是鐵匠鋪,他們想要在鐵匠鋪打造兩把兵器,自從修為提升後,他們便覺得手中的兵器不趁手了。


    不過他們也跟著走了過去,此時他們二人搬著一摞的各種盒子,都是薑月靈和薑沉蘿買的東西,尤其是薑成傲,整張臉都被盒子給擋住了。卻緊隨著薑沉蘿的身後,生怕分開了。


    薑月靈跑得快,一把就朝那簪子抓了過去,一把就抓到了手心,攤開手掌瞧著,隻是才看沒一眼,斜刺裏出來一雙手,將她手中的簪子就搶了過去,她起初還以為乃是薑沉蘿,待到看清那人生的十分陌生的時候,登時大怒,指著那女子道:「那簪子是我先看上的!」


    而那女子打量了她一眼,輕蔑的撇了撇嘴,就對老闆說道:「這個簪子怎麽賣,我要了!」


    老闆看看薑月靈、又看看女子一行人,有些為難得道:「三十兩銀子。」


    薑月靈立即火了,她買這個簪子不是自己戴,她是看上了上麵的蘭花,想要送給她的姑姑,卻沒有想到好東西被人搶了,此時這女子還如此的無禮!


    「老闆,這個簪子是我先看上的!你不能賣給她!」薑月靈氣哼哼的揚起下巴,對老闆說道。


    那老闆就更加為難起來。


    那女子笑容更加譏諷,瞥了薑月靈一眼,從荷包裏掏出三十兩銀子,遞給那老闆,然後舉起簪子,朝薑月靈晃了晃,「怎麽,憑你也配同本小姐搶東西?」


    說著,越過薑月靈便走了過去。


    薑月靈長這麽大,頭一次受這種氣,便要追上去,薑沉蘿拉了她一把,道:「算了,不過是一枚簪子,莫要在此地惹事。」雖然他們薑氏水漲船高,她也十分氣憤那女子之舉,但是為了一把簪子打架,她堂堂薑氏嫡女,還丟不起那個臉麵。


    薑月靈也自然知道為了一個簪子犯不著,也氣哼哼的跺腳,心想,再遇到這個人,一定把今日的氣撒迴去!


    於是二人便換了另一個方向,隻是沒有走幾步,就聽見身後一陣嬌笑,「嘖嘖,真是沒有想到,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竟然還有這等帥哥……」


    薑沉蘿和薑月靈同時停住了腳步,因為這說話的聲音正是方才那女子,他們同時轉身望去。


    不禁愣住。


    隻見那女子一根纖纖玉手此時正指著薑霸天,她生的本就嬌媚,一身牡丹色紅裙,更襯得嬌媚異常,她一邊款款朝薑霸天走了過去,一雙美目一邊灼灼的盯著薑霸天那強健的胸膛,渾身透露著陽剛的男子氣息,咯咯直笑,「帥哥,跟本小姐走吧,本小姐保證讓你吃好的,喝好的,見見外麵的世麵,可比窩在這個小地方強多了。」說著,還向薑霸天拋了一個媚眼兒,然後一隻手朝薑霸天的胸膛上戳了戳。


    薑霸天的臉色都黑透了,他堂堂男子竟然被一名女子當街調戲!尤其是左右還有四名女子堵住了他的去路,此時正幸災樂禍的瞧著她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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