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思靜是真正的心焦如焚,隻恐薑沉禾一去很久也不迴來,畢竟,她同磯陽同時消失,實在是匪夷所思,她完全不知二人去了何處,倘若這二人迴不來……那種天塌下來的感覺又襲上心頭,尤其是公孫傾城那充滿殺意的眼神,令她的整顆心都顫抖。


    本來,麵對家族這樣的危局,她不是沒有想過力挽狂瀾,憑藉自己的智謀令所有人折服,讓家中長輩另眼相看,近而成為家中姊妹第一人。


    甚至,就今日一早,在得知所有的布局都順利進行的時候,她又重新有了自信,相信公孫家不是不可戰勝的,她甚至在反覆迴想這幾日家中發生的一切,以及薑沉禾出的那些計謀。


    原來,並非對方比自己聰慧,隻不過是家中發生變故,她一時恐懼,根本沒有了什麽主意,而倘若她如薑沉禾一般保持清醒和鎮定,她也完全可以為家族解除危機。


    所以,她和薑沉禾之間所差的並非智謀,而是一顆劍膽。


    沒錯,隻要她努力排除內心的恐懼,也絕對不會輸給薑沉禾,有了這樣的思考,她終於又在薑沉禾麵前挺直了背脊,就等著在下一次家族議事中壓過薑沉禾。


    然而……


    她原本以為已經可以坦然而淡然的麵對公孫傾城,可是,當公孫傾城真正站在她麵前的時候……


    她才知曉公孫傾城多麽恐怖,對方就好似是一名巨人,而他們隻是她腳下的螻蟻,隻要對方願意,一腳就能夠將他們踩死!


    而麵對這樣的壓迫,正常人都會恐懼,薑沉蘿就比她還恐懼,幾乎嚇破了膽,可是薑沉禾呢?


    她簡直一點兒也不怕,在公孫傾城的麵前從容淡笑,好似乃是能夠同其平起平坐之人。


    看到這樣的薑沉禾,薑思靜內心充滿了不甘和羞憤,她恨自己沒用,恨自己不能夠如同薑沉禾一般從容。


    所以,再次麵對薑沉禾,她的情緒是複雜的,一方麵,公孫傾城帶給她的恐懼令她迫切的想要一個依靠,令恐懼的內心有所慰藉,另一方麵,她又不甘自己又被薑沉禾給比下去了。


    可以說,她此時對這位大姐是既充滿了敬重又迫切的想要超越對方,薑氏族人的血液,令她不肯輕易服輸。


    而薑天晟發現自己竟站了起來,胸中立刻湧出一股羞憤,他知道,他這種行為完全是不由自主的,下意識的動作,不知不覺間,他竟然在薑沉禾的身上尋找到了一種詭異的可靠之感,令他羞辱不已,所以,他意識到這一點,他又迅速坐了迴去,絕不能在薑沉禾麵前低頭!


    薑沉蘿的情緒則同薑思靜差不多,畢竟,曾經薑沉禾一直是他們不屑的存在,突然將他們都比下去了,的確是心中有所不甘,可是又不得不麵對現實,尤其是公孫傾城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們需要確定薑沉禾的存在,所以,對方一出現,他們就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大姐,你……迴來了!」薑沉蘿和薑思靜的眼睛同時一亮,薑沉禾輕輕的點頭,將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她也沒有理會薑天晟的一張臭臉,到了這個時候,還對她一絲尊敬也無。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四妹這是受驚了?」薑沉禾擔憂的望向薑沉蘿。


    薑沉蘿的一張慘白的臉立即泛起了不自然的紅暈,心中羞憤不已,她為自己的無能感到羞辱!


    所以,薑沉禾問話,她咬唇不語。


    倒是薑思靜還保持著鎮定,將事情又說了一遍。


    「果然同蓮藕和蓮子說的不大一樣。」薑沉禾在心中低嘆。


    原來公孫傾城已然向他們薑家人釋放了殺意,怪不得薑沉蘿會嚇成這般。


    而這時候,薑思寧問道:「大姐,那個衛公子,他短期之內會離開咱們薑家麽?」


    對於這個問題,薑沉禾心中也是沒底,可是,在這人心惶惶的時刻,她又怎麽能再增他們的負擔?


    於是輕輕的搖頭道:「師父的傷勢還未恢復,暫時還不會離開薑家。」


    「那……那他的傷勢什麽時候能夠恢復?」薑思靜追問,一雙眼睛充滿希冀的望著薑沉禾,薑沉蘿、薑天晟也是如此,他們每個人都清楚,倘若衛京華一走,恐怕公孫傾城就會立即對薑家動手,到時候,無須什麽朝廷紛爭,薑家就要滅族了!


    薑沉禾哪裏不知他們心思?淡淡的搖頭道:「師父傷勢很重,短時間內都不能離開。」


    「唿——」三人整齊的鬆了一口氣,隻要這個衛京華不離開,他們薑家就有擊敗公孫家的可能。


    如此,他們就有了生的希望。


    本來他們薑家人一向驕傲,從不喜求人,可是,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們此刻,也是萬般無奈,倘若不低頭,就是死路一條啊!


    薑沉禾自然也明白三人心中的屈辱感,他們薑家從不求人,這次真是被逼到絕路上了!


    她薑沉禾也沒有求人的習慣,她不喜歡把希望寄托在旁人的身上,這種感覺好似浮萍,令她十分的不安!


    所以,她必須要盡快提高修為,為家族撐起一片天,而不是要每日處在磯陽隨時離開的惶惶不安中。


    「如此真是太好了,我把這個消息告知姑母,也讓她安心。」薑思靜說著,便走到窗前,從脖頸處掏出一個小笛子模樣的東西,貼在唇邊吹了幾聲,很快,就飛進來一隻雀鳥,啾啾喳喳的在窗前鳴叫。


    薑思靜一伸手,那小麻雀就跳到她的掌心,薑思靜便他的小腿上取下一物,之後又將寫好的紙條綁了上去,放飛那雀鳥。


    薑沉禾震驚的看著那雀鳥離去,小巧玲瓏的模樣跟普通的雀鳥沒有任何的區別,這……就是他們家族傳遞密信的方式?


    倘若不是親眼所見,她簡直不敢相信,她不禁想,家族還有多少秘密她不知曉?自己前世,簡直是太孤陋寡聞了!


    薑天晟、薑沉蘿的臉上也露出震驚之色,昨日傳訊薑思靜並未當著眾人的麵,所以,他們根本不知對方用何種方式傳訊,如今親眼看到,對自己家族也升起了無盡的好奇之心。


    而這時候,薑思靜看了紙條上的密信,臉上出現凝重之色。薑沉禾正不解間,就聽她道:「姑母讓我們即刻入宮。」


    薑沉禾一震,不過,她很快站起身來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們此刻便動身吧!」她這樣說著,率先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去。


    薑思靜等人愣了一下,也站起身來,跟隨其後,薑沉禾望了一眼天空中高掛的太陽,此時已近正午,馬上就到了用飯的時辰,可是,她的姑母竟然喚他們入宮,可見,又發生了什麽大事。


    究竟是什麽事情呢?令姑母都不顧連續入宮引起其他家族的懷疑?


    薑沉禾滿心的不解,而待到宮中,薑貴妃隻是讓他們先坐下,之後便不發一言,隻斜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好似等待著什麽,也好似在醞釀著什麽。


    一時間,殿內陷入一片凝重。


    薑沉蘿終於忍不住問道:「姑母,難道又發生什麽事情麽?」


    薑貴妃輕嘆一口氣,從他們每個人的身上一一掃過,眼神中充滿了不舍,道:「待會兒你們便知曉了。」


    四個人相互對視一眼,皆露出震驚之色。


    而一刻鍾後,門口傳來一陣打簾子的聲音,眾人皆舉目望去,隻見一身著福壽紋雲華群的年輕婦人走入殿內。


    薑沉禾連忙站起身來道:「母親!」


    薑夫人卻疾奔向她而來,仿佛生怕來不及一般,一下子將薑沉禾緊緊的摟在懷中,道:「都是母親無能,不能保護你周全。」她這樣說著,聲音已經變調,竟是哽咽出聲。


    薑沉禾劇震,輕聲問道:「母親,您這是怎麽了?」


    薑夫人卻不答,隻用力的緊緊抱著她,仿佛多抱一會兒是一會兒。


    薑沉禾被對方這般模樣嚇壞了,不由得望向薑貴妃。


    而薑貴妃卻轉頭望向殿內的一處高高的博古架子。


    薑沉禾便也隨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那博古架子突然動了,緩緩的向旁邊滑動,而待到那博古架子停下來,後麵竟然是一片黑洞洞的!


    薑沉禾劇震,她從小在這裏玩耍,這個正殿比她自己的閨房還要熟悉,她從來不知博古架子乃是一處機關!而更令她震驚的是,從那博古架子的後麵走出一個個身著黑色鬥篷的人,那鬥篷的帽子很大,將他們的臉完全遮住,根本就看不清容貌,使得他們身上透露出一種神秘莫測之感。


    而隨著他們一個個走入,有一股潮濕的味道迎麵撲來,當然,這味道並不濃重,要不是薑沉禾五感靈敏,是很難察覺到的。


    一個、兩個、三個……薑沉禾數著從裏麵走出的人數,一直數到五,再也沒有人走出,而這時候,身後的那博古架子,竟然自動閉合了。


    沒錯,是自動的,沒有人去碰觸什麽機關,不管是薑貴妃,還是新來的這五人。


    薑沉禾不由得對這五人的身份充滿了好奇,薑思靜、薑天晟等人也在好奇的打量著這五人,隻是,這五人並未說話,而是整齊的站了一排。


    薑沉禾正待疑惑間,就聽薑貴妃道:「把帽子摘下來吧。」


    那五人便齊刷刷的摘下頭上的帽子,薑沉禾等人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們,待到看清楚他們容貌,四人的臉上同時出現震驚之色,薑沉禾不由得望向薑貴妃,磕磕巴巴得道:「姑母,您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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