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大小姐在治虐閣的好兒都是裝的?」那媽媽傻愣愣的看著那主廚媽媽,「這……這不會吧?明明大家都說大小姐的脾性是再好不過的了,怎麽可能是裝的?」


    「我呸呸呸——什麽再好不過了!」那主廚媽媽登時怒了,揚起脖子使勁兒往那新來媽媽的臉色吐啊,道:「你這個蠢貨,也不想想,她原先一直跋扈任性,怎麽可能突然變好,不是裝的,能是什麽……」


    「這這……」新來的媽媽抹了一手的唾沫星子,連連後退,「可是……可是大小姐乃是京都稱道的治虐神醫,菩薩在世,那麽多人親眼所見,這……這哪裏能裝那麽好的?」她一邊說,一邊捂著臉,以防再次被啐一臉。


    可是這次沒有被啐一臉,啐的滿手都是,她一邊聞著一邊皺眉,這媽媽的唾沫星子,真臭啊,和她那張嘴一般。


    「哼!你不信?好,你就這麽端上去,到時候,看大小姐惱還是不惱了!」那主廚媽媽說著,竟然氣哼哼的扭過頭去,裝自己的菜,預備好端上桌。


    薑家有個規矩,但凡誰做的菜,便是誰親自端上來,奉給主子,那新來的媽媽聽聞也是皺了皺眉,心想,莫非這媽媽說的是真的?


    畢竟她曾經也聽聞過薑家大小姐跋扈任性,連當朝公主惹了她都能夠抽下馬,可是……那些都是傳言,並非她親眼所見,而她見到的則是另一番景色,那時候,薑沉禾走在街上,親切的和他們打招唿,那是多麽和善,多麽可親啊?


    而且,被她治過的患者皆說她好,倘若一個人說她好興許會是那人胡言吹噓,可是人人皆說好,怎麽能夠有假?


    因而,她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主廚媽媽興許是胡言,至於對方為何胡言,她也不知,但是,她隻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因而,她將那火腿燉鯉魚好生的蓋好,繼續做下一道菜。


    然而,她規規矩矩的做菜,卻不想,不遠處的幾個媽媽相互對視一眼,竟然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往那魚裏麵放了些什麽,這就使得整鍋魚都毀了,別說薑沉禾脾氣不好,就是好,吃了這麽一鍋魚,也會大怒。


    所以,那幾個媽媽做完了這件事,小心的稟報主廚媽媽,那主廚媽媽瞧著新來媽媽的背影冷笑:「哼,嘴硬,看到時候被那闖禍精活活脫一層皮,還嘴硬不嘴硬!」


    其餘幾個媽媽看著這個新來媽媽也是氣哼哼得道:「真是蠢材,大小姐不過是做做樣子,她就信了,咱們可是薑家的老人了,難道不比她清楚那闖禍精的脾性?就算是名揚京都,內瓤子還能變?」


    他們說完,皆鼻孔朝天的走了,新來媽媽也感覺自己被孤立了,頓時心情有些不佳,嘆道:「哎,都說這大家族難混,果真是如此。」她曾經不過是個酒樓的廚子,聽聞薑家要招收廚娘,便來應徵,竟然應上了,當時可是把她給樂壞了,在世家大族當廚子,隻給主子做飯,差事簡單又輕快,而且,主子一高興,賞錢還不少。


    尤其是再見過薑夫人後,對方那慈眉善目的模樣,真是令她喜歡,覺得為這樣的主子做菜,真是省心了。


    可是,熟料,今日竟然出這等事情。


    她此時在考慮,是將此事告知夫人,還是自己請辭,畢竟這麽長久被孤立,她隻有被欺負的份兒,怎麽呆下去呢?


    她這樣苦惱的想著,卻不知方才發生的一幕全部落入廚房後主僕三人的耳中。


    沒錯,薑沉禾此時所處的位置正是小廚房後麵,因後麵窗戶開的高,那些婆子根本望不見後麵有人,以至於肆無忌憚的大放厥詞,而薑沉禾三人卻因窗戶皆開著的緣故,將每一個字都聽的清清楚楚。


    蓮藕和蓮葉早就氣壞了,蓮藕怒道:「小姐,沒想到這些老貨明麵上對您恭敬有佳,卻在背後敗壞您的名聲,胡言亂語!」


    蓮葉也怒道:「可不是,他們自己不敬小姐也就罷了,竟然還逼迫別人,真是太可惡了!小姐今日一定要好好懲治懲治這些老貨,不然他們就無法無天了!」


    薑沉禾卻輕輕的搖頭,道:「恐怕不隻是他們,家中其餘奴僕大多也皆是明麵對我恭順,實際上卻十分的不服。」


    蓮藕不解道:「這……是為何,如今小姐已然揚名京都,那外麵新來的廚娘就對小姐敬重有佳,家中奴僕更是薑家家生子,更應當因小姐與有榮焉啊!」


    薑沉禾卻笑問道:「那你可是覺得咱們院中那幾個丫頭因小姐我揚名,與有榮焉了?」


    「這個……」蓮藕語塞,「這個不一樣,那些小蹄子,往日不敬小姐慣了,一時間未改過來……」她說到此處的時候,突然睜大眼睛,恍然明白了,道:「難道……難道是這些老貨以往欺負小姐慣了,竟還想欺負不成?」


    薑沉禾點點頭,道:「咱們曾經在人家麵前賠笑臉兒,如今讓人家伏低做小,他們豈能心甘?所以,即便是我揚名京都,治虐手段了得,他們也並不會敬重我,而京都的百姓不同,他們隻聽過我的惡名,卻並未欺辱過我,自然容易接受。」


    蓮藕和蓮葉張大了嘴巴,道:「那……那當如何,小姐總不能看著這些老貨敗壞您的名聲,到時候……好人都被他們帶壞了!」


    薑沉禾卻是微微一笑,望著兩個丫頭,道:「還記得我曾經對你們講過的馭人之術麽?」


    兩個丫頭眼珠子一轉,極力迴想,蓮藕眼睛一亮道:「那……就是在治虐閣的時候,小姐說榮錦還府後,讓奴婢們大展神威?」


    薑沉禾笑著點頭,「正是如此。」


    兩個丫頭聽聞,皆歡欣的跳了起來,蓮藕甚至擼起衣袖,蓮葉愕然的看著她,「蓮藕姐姐,你這是作甚?」


    蓮藕冷笑道:「自然是好好教訓教訓那些老貨了!」


    蓮葉驚愕,「直接用拳頭?」縱然她知曉蓮藕同小姐習過武功,可是,這拳頭打人,這不大好吧?


    蓮藕笑道:「沒錯!我今日就將他們打的滿地找牙,好讓他們知道往後怎麽說話兒!小姐,您說對吧?」


    薑沉禾輕輕的搖了搖頭,道:「看來我那馭人之術是白講了。」她這樣說著,輕嘆一口氣,已然率先舉步。


    蓮藕詫異的看著她的背影,滿臉不解的看著蓮葉,「我理解錯了?」


    蓮葉點頭道:「蓮藕姐姐,您還是瞧著小姐怎麽做,往後咱們也好學著點兒。」


    而事實上,蓮藕不是不知大家世族不能夠直接用拳頭說事兒,可是……哎……她瞅了一眼自己的小拳頭,嘆道:「想那麽多彎彎繞作甚,直接用拳頭解決不就好了?不服打,多簡單啊!」


    可是,她這樣想著的時候,薑沉禾已然走出老遠,她急忙跟了上去,待到進了裏屋,她便瞧見薑夫人已然落座,見他們前來,對他們小姐笑道:「你這孩子,方才上哪兒去了?」


    薑沉禾笑道:「女兒隻是隨便走走,讓母親久等,還望母親恕罪。」


    「還恕什麽罪啊,快坐吧。」她這樣說著,已然眉眼生笑的拉著薑沉禾坐在她的身側。


    此時廚娘們皆捧著手中的食盒恭敬的側立左右,薑沉禾若有若無的瞟了他們一眼,一下子就清楚了方才說話兒的是哪幾個人,這些廚娘伺候她母親有些年了,她怎麽會不熟悉呢?


    廚娘們對於薑沉禾的眼神自然不以為意,可是,那新來的廚娘心中卻抖了抖,縱然她懷疑那些媽媽之言,可是,真到了臨頭上,還真是怕啊!


    不過,她這種懼怕並未持續多久,薑夫人很快命他們擺飯,他們便一邊捧著自己的菜上桌,一邊介紹。


    沒錯,最近薑夫人一直令他們研究新菜,所以,他們每放上一道菜,薑夫人都認真傾聽。


    而等到那新來廚娘端上火腿燉鯉魚,薑夫人的眉毛明顯皺了一下,望向她道:「我今日明明吩咐做的是清蒸鯉魚啊!」原因無他,她的女兒愛吃清蒸的,這在薑家不是什麽秘密。


    那新來廚娘便嚇得一哆嗦,道:「夫人……夫人恕罪,奴婢一時順手,做差了……」而事實上,她極擅長火腿燉鯉魚,而且,在他們酒樓也是有名的,所以,這幾日,陸成珺一直點這道菜,所以,她一時間,竟然……順手了。


    這在酒樓倒是沒什麽,可以呈給其他客人,可是,現在……卻是不能夠了。


    可是,那麽一條魚扔掉,豈不是浪費?所以……


    想到此處,她小心翼翼的瞅著薑夫人,又偷偷的瞄了一眼薑沉禾,心那個突突直跳啊……


    倘若那媽媽們說的是真的,她今日可是要遭罪了……


    而其餘媽媽聽她如此解釋,皆是滿臉譏諷,心道:你當這是什麽地方?一道菜順手做錯了,夫人就能夠原諒你了?真是沒有見過世麵的蠢貨!


    因而,他們皆幸災樂禍的瞧著,就等著她受罰。


    薑夫人也的確是十分不悅,本來她想給親生女兒一個驚喜,熟料竟然因一個廚娘的疏忽做錯了,這……


    她長這麽大,還未遇到這般情況呢!說起來,還真是好笑,因而不由得就打量起那廚娘,「你是新來的吳媽媽?」


    吳媽媽便連忙點頭,「正是老奴。」其實,她生的年輕,並不顯老。


    薑夫人道:「你可知做錯了菜,乃是壞了規矩?」


    吳媽媽連連點頭,道:「老奴曉得。」


    薑夫人點頭,「如此甚好,既然知道錯,就應當受罰。」


    吳媽媽又是連連點頭,她哪裏不知大家世族的規矩甚嚴?倘若菜做錯了不罰,豈不是亂套了?所以,她是甘心受罰的,況且,此時這女主人如此和顏悅色,想來隻是稍微懲戒一下,而她又觀薑沉禾並無出言的意思,便徹底鬆了一口氣。


    然而,她才將那口氣吐出去,就聽薑沉禾突然道:「母親,女兒……」


    吳媽媽登時下的一哆嗦,霍然望向薑沉禾,心道:完了完了,看來被那些媽媽說準了,可惜自己那時候沒信啊!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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