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姐為何要關門,難道裏頭有見不得人的東西?


    裏麵並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相反,薑沉禾入內後,屋中一片靜悄悄,隻有風吹動珠簾的聲音,和十分有節奏的叮叮之聲。而至於為何要關門,自然是怕磯陽一旦是病發,便會殃及她的丫頭,到時候,主僕三人的小命交代在這兒,連個報信兒的人都沒有。


    當然,她的擔憂乃是多餘,此時磯陽不但沒有病發,反而盤膝坐在榻上,雙手正在榻上的小桌上擺弄著什麽,他的眉梢輕輕皺著,目光緊緊的盯著桌上那一個個由玉石拚成的古怪形狀。


    而隨著薑沉禾的走近,他連頭也沒有抬,顯然十分的專注,而在那梨花木榻之下,正是一碎裂的茶杯。


    顯然,這是因他太過專注,本想喝口水,卻並沒有拿穩,反而掉在了地上。


    薑沉禾見他如此,臉上露出奇異的神色,竟然是什麽東西讓磯陽這般專注呢?甚至忘我到這種程度。


    因而她便也沒有出言,走到磯陽身側,往那桌上一瞧,隻見上麵擺著無數個玉石,而所有的玉石拚湊成一個奇怪的形狀,薑沉禾看了一會兒,便猜測這可能是依照五行八卦排的陣型,隻可惜,她縱然略知一二,卻根本就看不懂。


    其中的變化簡直太多了,她隻看的眼花繚亂,根本不知是如何變化,因而看了一會兒,便收迴目光,站在原地等候。


    可是,她這一等,又是小半個時辰過去了,那磯陽還是在那兒專注的擺弄手中之物,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薑沉禾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便要舉步出去,預備晌午過後再來,而這個時候,磯陽突然說話了,「再等上一刻鍾。」


    薑沉禾一愣,目光詫異的望向磯陽,合著他知曉她來啊,還以為不知呢!


    不過,她也隻是詫異了一瞬間,便瞭然了,這個人防備心十分重,昏迷之時連一口水都不喝,又怎麽可能不知人來?


    不過,她並沒有出言,而是就站在原地繼續等候。


    一刻鍾的時辰很快過去了,薑沉禾卻發現磯陽的手指還在不停地翻動,變換玉石的位置,顯然,一刻鍾,他還是解不開那陣型,然而,她才想到此處,就見磯陽的手突然停了下來,眼中也出現喜色,薑沉禾連忙去望向那些玉石。


    縱然她看不懂,可也能夠感覺到這個陣型同方才的那個完全不同,仿佛散發著一種玄奧的東西,令她有些恍惚。


    而磯陽這時候也抬頭望向她,笑道:「感覺這個如何?」


    什麽這個如何?


    薑沉禾一臉的茫然,這是在問她呢?她哪裏看的懂呢?因而搖頭道:「此陣玄奧,沉禾愚鈍,不解其中之意。」


    磯陽的喜色便慢慢淡去,漸漸變得失望,嘆道:「看來是我太過著急了。」能夠彈出那曲子就不錯了,他還想著她還能會點兒別的,真是……


    因而,他嘆了口氣,一揮衣袖,便將玉石收了起來,人也站起身來。


    薑沉禾見他如此,也連忙站起身來,隻聽他道:「隨我來。」


    薑沉禾便緊隨其後,隻見他已然推開門,步出門外。


    而蓮藕和蓮葉可在外麵等著急了,見二人出來,立刻朝這般張望,但是,當他們看到磯陽的臉的時候,整人都釘在原地不動了,目光直直的瞅著磯陽,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薑沉禾見此,大吃一驚,放才發現,原來磯陽並未戴麵具,而是真容,怪不得,她的兩個丫頭都看癡了。


    她立即用力的拍了拍兩個小丫頭,倘若魂兒被勾走了,豈不會壞了!


    而幸而她動作快,蓮藕和蓮葉的確是很快醒過神來,再次看向磯陽的時候,小臉兒早就羞紅,道:「小姐,這是……」


    薑沉禾道:「這是師傅的真容,你們今日見著,切不可泄露。」


    兩個丫頭一震,互相對視一眼,顯然不知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怎麽小姐這個師傅還不已真容現身?


    隻是,這可不是他們應該問的,因而堅定的點了點頭。


    薑沉禾方鬆了一口氣,心中卻埋怨起磯陽來,心道:長成這樣真是禍害,還不戴麵具,害她差點兒折損了兩個丫頭。


    而磯陽可是對蓮藕和蓮葉的反應失望極了,不過是皮外相,便迷成這樣,定力真是太差了。


    不過,他對此也並未出言,而是坐在石桌上,望了一眼薑沉禾道:「開始吧。」


    薑沉禾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前來是為何,因而立即取出琴來,開始彈奏。


    這一次,她彈奏之時便若有若無的注意磯陽以及周圍人的變化,發現方才蔫了的兩個丫頭隨著她的琴聲慢慢恢復活力,而桌上的一株蘭花竟然微微抖動起來。


    薑沉禾訝然,心中愈發奇怪,這到底是個什麽曲子,竟然彈奏出來有如此功效?


    而她明明能夠捕捉琴音中的一絲絲玄奧,卻抓不住,因而,她彈著彈著,目光陷入茫然和深思。


    蓮藕和蓮葉完全沉浸在琴聲中,磯陽卻注意到了她的變化,猛然睜開眼睛,隻見她雙眸緊閉,長睫劇烈的抖動著,顯然陷入了一種劇烈的鬥爭中,正是難解難分之時,一張小臉兒都變得蒼白,額間汗水點點。


    磯陽無奈的搖了搖頭,重新閉上眸子,看來她感覺到了什麽,可惜終究是精力不濟,根本抓不住。


    的確,直到一曲終了,薑沉禾微微睜開眸子,隻覺得周遭的一切都是一副欣欣向榮之態,而她自己,卻汗濕了衣衫,累的不輕。


    不禁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苦笑道:「縱然我會此曲也是於別人便利,自己卻沒有什麽好處。」


    而這時候,蓮藕和蓮葉也睜開眼睛,已然是一身放鬆的模樣,薑沉禾瞧了他們一眼,知道他們又受益匪淺,因而,她再看向磯陽,想來對方應當比上次好了一些吧?


    然而,磯陽的模樣令她一震,對方臉還是那麽蒼白,沒有一絲的血色,這般看去,仿佛是一塊上等的美玉,而他坐在那兒,仿佛一尊美人雕塑。


    薑沉禾不禁道:「公子,您可好些了?」


    磯陽失望的點點頭,「此曲之效已不及起初的一半。」


    「什麽……」薑沉禾吃了一驚,「為何如此呢?」


    磯陽沒有看她,而是望向湖中風荷,此時正悄然綻放,隨著清風拂來,有陣陣荷香沁人心脾。


    隻見他已然站起身來,走向欄杆,無奈的搖頭道:「可能是我的舊疾太重,而你縱然能夠彈出此曲,可惜終究境界太低。」


    薑沉禾一震,不明白這曲子還分境界,不禁道:「那……就是說,隻有我提高境界,才能繼續去除公子的鬱結,否者此曲便會對公子您失去效果了。」那麽,她也沒有繼續彈奏的必要了。


    磯陽點點頭,「你說的沒錯,因而,你再次彈奏此曲的時候,一定要仔細捕捉那一絲玄奧,說不定便會有所提升。」


    「玄奧?」薑沉禾茫然的搖頭,她的確是感覺到了曲子中有什麽,可惜就是抓不住。


    磯陽點點頭,「恐怕以你如今的情況很難抓住,但是你可嚐試用意念鎖定一個人。」


    「意念鎖定?」薑沉禾愕然,這都是什麽東西,怎麽聽起來如此古怪呢?難道,這便是天朝的功法麽?


    磯陽點點頭道:「沒錯,你用意念隻鎖定我一人,如此旁人便聽不到此曲,我也獲得更多。」


    薑沉禾恍然大悟,便矮下身來嚐試,然而,她的手指才觸到琴弦,就被磯陽摁住。


    薑沉禾愕然抬頭同其對視,完全不明白他這是為何,難道不想自己的病好的快些麽。


    而就在她疑惑間,磯陽道:「你今日消耗頗多,還是明日吧。」


    薑沉一愕然,完全沒有料到磯陽還在為她著想,雖然那態度冷冰冰的,但是也讓人感覺到了真誠,隨即點點頭道:「多謝先生關懷。」


    而磯陽正望著她,聽她來了這麽一句,登時嘴角一抽,不過,他很快轉過身去,並未泄露半分。


    在薑沉禾看來,他的目光又望向遠處的風荷,此時正稀稀落落的開著,他則側立在欄杆前,風吹動他的紫袍鼓動,髮絲也被吹的淩亂,他卻仿佛陷入沉思中,並未察覺。


    他不出言,薑沉禾便在他身旁站著,而待到他迴過神來之時輕嘆一聲道:「你今日且迴去好好歇歇吧。」


    薑沉禾正站的難受,聽聞點點頭,告辭離去。


    而磯陽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掠過一絲哀涼,這個丫頭,還是對他態度淡淡啊,不過,好在也算是有些進步。


    有個東西叫做日久生情,他相信,即便生不出情來,也能夠令他的存在成為她的一種習慣。


    而薑沉禾這邊,她才走出竹林,兩個身影便焦急的迎了上來,薑沉禾一愕,隻見那人已然走到近前,一臉焦急得道:「小禾,你可算是出來了,不然我便要迷失在這片竹林裏了。」


    薑沉禾蹙眉,不由得望向那片竹林,麵上皆是疑惑之色,為何他們進入的時候沒有任何的問題呢?


    莫非,是竹林中布下了陣法,不是任何人都能夠進入的?


    而陸成珺看她這般神色,也是滿麵狐疑,不過,她很快親切的拉著薑沉禾的手道:「小禾,聽聞你新拜了個師傅,可否為我引見一二?」如此,她也好探探對方的底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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