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便是薑沉禾不務正業,這等重要之事,哪裏能夠找得上她呢?這不是讓人笑掉大牙麽?


    不過,他說完此話之後,便是微微一驚,實在是他一時忘形忍不住脫口而出,險些忘了……


    不過當他望向榮國公以及薑夫人的時候,發現雙親的臉上無一絲怒意,反而同他一般也露出懷疑不已的表情,不禁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嘴角的譏諷更甚。


    他就說嘛,薑沉禾不過是個廢物,他的父親母親之前之所以生氣,要他向那廢物道歉,不過是因對方差點兒死了,父親母親難免生出那舐犢情深來,而他正踩到了點兒上,自然惹了雙親生氣,而此時他說的甚是在理,父親母親自然認同了!


    想到此處,薑天晟心情大好,仿佛他又迴到了那受人敬仰、隨便就能將薑沉禾踩到腳底下的日子。


    而這時候,薑夫人也說話了,「咳咳,成珺啊,你怎麽突然問起小禾這等事情,她往日倒是學習過針灸之術,對這瘧疾,恐怕是遠不及你啊!」


    她這話說的委婉,而事實上,方才看到陸成珺大放異彩,惹來五殿下的稱讚,而這時候要提起她的女兒,倘若她的女兒不及陸成珺,豈不是臉上無光?因而,還未等薑沉禾說話,她便先為對方做了決定,也好留下那謙遜之名,免得顏麵盡失啊!


    榮國公哪裏不明白妻子的意思,聽聞也笑了笑,道:「此時小禾身上有傷,隻恐怕對於這瘧疾之事,即便是有心也是無力啊!況且此時天色已晚,咱們還是先行離開,讓小禾好生歇息吧,畢竟趕路一日,也是頗為疲乏呢!」


    陸成珺微微一驚,完全沒有想到這薑氏夫婦竟然口徑一致,皆為薑沉禾推脫,生怕對方在獨孤衍麵前丟臉一般,如此的悉心愛護,這……


    縱然這幾日薑夫人同薑沉禾的關係有所改善,但是榮國公呢?對方的轉變實在是也太大了,甚至,她隱隱感覺榮國公比薑夫人更加愛護薑沉禾。


    為何會如此?


    陸成珺心中不解,便將那緣由歸於薑沉禾死裏逃生,使得榮國公觸動,因而一時間想起往事,自然更加愛護些,不過,她到底是不肯放棄。


    她又怎麽會放心呢?


    這個薑沉禾亮出那麽厲害的按摩手法的時候,便是沒有同她商量,倘若再會醫治瘧疾,又在她這裏留了一手,她所有的榮耀和光環豈不是都要被對方奪去?


    因而,既然有了上一次的教訓,她便更加謹慎,繼續道:「這個……夫人,國公爺,二位可能對小禾有些誤會,她確實是醫術了得,隻是未曾向二位提起呢!」她自然不能夠直接反駁薑夫人和榮國公,而是誇讚薑沉禾使得他們生出好奇之心,如此,她也能夠繼續探薑沉禾的底。


    畢竟,在她陸成珺的麵前,她薑沉禾或許會留一手,可是在雙親麵前,她總不能撒謊吧?


    雖然,在她的內心深處,是不相信薑沉禾那個廢物能夠醫治瘧疾,但是,她還是不得不防啊!


    至於稱讚薑沉禾的話,自然是她胡編的,不然怎麽能夠平息她違背薑夫人和榮國公的怒火呢?


    果然,她此言一出,屋中所有的人皆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薑沉禾,顯然對於陸成珺的稱讚深感懷疑,就是蓮藕和蓮子也是如此,他們在小姐身邊多年,怎麽未曾聽過小姐能夠醫治瘧疾呢?


    獨孤衍聞言也是一愣,雖然他不相信薑沉禾能夠醫治瘧疾,但是陸成珺的話,他是相信的,於是將目光落到薑沉禾的身上,帶著幾分猜測又帶著幾分厭惡。


    而這時候,薑夫人已經忍不住開口,問道:「小禾,陸姑娘之言,可是當真?」


    榮國公也是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本以為對方未必能知曉那方子,此時聽外人誇獎,他也抑製不住欣喜,「小禾,你果真知曉治療瘧疾的方子?快說來聽聽!」


    就連薑天晟也忍不住望向她,拳頭死死的握緊,仿佛是害怕極了,又緊張極了!他可是突然想起,他這蠢貨的確是針灸之術了得來著!倘若真的有那醫治瘧疾的方子,他往後豈不是被對方壓得死死的?


    將屋中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尤其對上雙親滿含期待的眼神,薑沉禾真是不得不佩服陸成珺的本是了!


    她每次出手都是十分小心,甚至控製著力道,生怕陸成珺對她起了懷疑之心,可是……她終究是低估了陸成珺的疑心,沒錯,對方對她生疑了!


    雖然她不知道那懷疑到底有幾分,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她想要像以往輕鬆的坑對方一次,可是不容易了。


    因為一旦一個人心生警惕,便會有防備之心,況且,陸成珺本就是心思細膩,又對她了如指掌,防備起她來,可不是小菜一碟?


    如此,她可是要更加小心才是啊,於是薑沉禾沉吟片刻,才道:「這個嘛……對於瘟疫的防治和醫治師傅倒是曾經提起過,至於瘧疾……」她一邊說,一邊做極力思考狀,仿佛在努力迴憶著什麽。


    而就在這空當,屋中的眾人可是緊張壞了,榮國公和薑夫人是滿含期待,薑天晟捏了一把汗,陸成珺卻是覺得心驚,她現在有點兒後悔了!不應噹噹著榮國公和薑夫人的麵問薑沉禾,倘若對方知道醫治瘧疾的方子,自己跟她要來多好,到時候,那功勞便是她的了!


    可是,她的內心又是矛盾的,她又擔心私下問薑沉禾不會如實迴答……


    於是,她此時心中七上八下,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薑沉禾的嘴唇,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刻鍾,也許是一盞茶,那雙朱唇的主人終於開口了,「這個……我恐怕要去翻一翻醫書才知曉,但是當時師傅留下的醫書甚多,也不知道放到了那裏,恐怕還需得一些時日了。」


    這話一出,薑夫人和榮國公眼中的期待之火瞬間熄滅,他們知道,薑沉禾恐怕同他們一般,生怕在獨孤衍麵前丟了臉麵,才如此搪塞,所謂等些時日,其實是根本沒有藥方。


    獨孤衍也是一臉的失望,不過,他早就料到會是這種結果,陸姑娘都尋不到的東西,薑沉禾會有?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薑天晟卻是鬆了一大口氣,轉而便是一臉的譏諷,「嗬嗬……既然要找上幾日,大姐可是要好好找啊,可別到時候找不找,做那食言之人啊!」


    換言之,薑沉禾倘若找到藥方,便是丟盡了臉麵!


    榮國公和薑夫人聽聞,頓時怒瞪向薑天晟,誰聽不出來,薑沉禾此言是為了保住臉麵,他們這個好兒子可好,盡是做那落井下石之事!真是可惡極了!


    於是,榮國公立即冷下臉來,「混帳!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你大姐學醫已經數年之久,那些醫書之多自然不好找,即便是找不著也是有的,怎麽能夠說是食言!」


    薑天晟頓時一驚,忍不住一哆嗦,連忙閉嘴不言,心中卻是十分不解,怎麽方才他出言的時候父親母親沒有責怪,反倒是現在怪罪起他來了?難道是為了全了薑沉禾的臉麵?


    可是?薑沉禾那蠢貨已經丟盡了薑家的臉麵,她還有什麽顏麵可全呢?而且,這屋裏有外人麽?


    薑天晟想不通,但是陸成珺卻仿佛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縱然她此時心情複雜,但是得到瘧疾的藥方,那必然使得陛下龍顏大悅,這等關乎她前程的大事,她豈能含糊,於是立即又問道:「小禾,你……你確定一定能夠找到那醫治瘧疾的方子麽?這……可是一份大功德啊!」


    她這樣說著的時候,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盈盈的望著薑沉禾,仿佛對對方何等癡心一般。


    這樣的眼神,薑沉禾太熟悉不過了!每次陸成珺想要搶她功勞的時候,便是這種表情,她心中有些狐疑,又有些好笑,因為此時就連她也有些不明白了,陸成珺到底是懷疑她,還是沒有懷疑她?


    沒有懷疑她吧,對方為何當著父母的麵問她藥方,懷疑她吧,為何還露出這種兩人暗號式的表情?


    莫非,這是試探?


    薑沉禾左思右想,覺得在經過這麽多事情,陸成珺多少對她有了一些疑心,隻是心中還不確定,因而此時出言試探一翻。


    於是,她作假意沉思狀,良久才道:「這個……我也不知曉,實在是那年我學習溫病也隻有八歲,過了這麽許多年,很多東西都忘了。」


    她的表情真摯,眼睛黑白分明,陸成珺才微微鬆了口氣,確定連薑沉禾自己都不知道,她又何須再問,倒不如再等一等,待到薑沉禾真的找到了,她再上門要也是不遲。


    於是,她點了點頭,作遺憾狀,「那麽,但願能夠找到,好救百姓於水火吧!」


    薑夫人和榮國公也是覺得遺憾不已,而獨孤衍的臉色卻是十分不好看,因為他知道,薑沉禾根本沒有什麽藥方,偏偏還裝出一副能找到的模樣,隻將她的心上人騙都團團轉,真是令人厭惡不已!


    不過,礙於榮國公和薑夫人在此,他自然不敢表現出一絲的不悅,麵上很快露出溫和的笑,「既是如此,天色已晚,小禾還是早些歇息,好有力氣找尋那藥方子。」


    薑天晟聽聞此言,輕嗤一聲,而榮國公和薑夫人聽聞後便又同薑沉禾說了幾句話才失望離開。


    陸成珺緊隨其後,竹墨小心的攙扶著她,但是待到她轉頭的時候,唇角的譏諷一閃而過,蓮藕和蓮子一抬頭便瞧見,蓮藕不由得大怒,「哼!囂張什麽,不就是會背幾頁醫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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