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墨小心得道:「閔州爆發了瘧疾,殿下在四處尋找藥方子,恐怕短期之內無閑暇之時了!」


    「你說什麽?」陸成珺豁然一驚,「你說瘧疾?」


    竹墨神色黯淡,眸光緊縮,顯然對那瘧疾忌憚不已,「正是。」


    陸成珺突地坐直了身子,麵上睏乏全消,她的眸光急轉,盯著精緻的美人屏風,好半晌才問道:「如此說來,太醫也是束手無策了?」不然怎麽會讓獨孤衍四處尋找藥方呢?


    竹墨道:「正如小姐所言,此時陛下已經發了皇榜向民間徵集。」皇榜也是一個時辰前貼出來的。


    陸成珺從美人榻上起身,舉步走向窗前,望著腳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此時街上正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常,而閔州恐怕已經哀鴻遍野。


    想必皇帝陛下一定是憂心不已,倘若此時有人能夠拿出醫治瘧疾的藥方,那便是立了大功,想到此處,陸成珺的心中頓生一抹喜色。


    這可是一次大好的時機啊!


    古代醫療條件差,對於瘧疾自然是束手無策,可是在現代,隻不過是小病而已,雖然隨著病毒的抗藥性增強,新藥研製並不容易,但是現代的藥,用在古代肯定是藥到病除。


    隻是那醫治瘧疾的藥叫什麽名字來著。


    突然間,陸成珺在房中來迴踱步,苦思冥想,可惜,她想了半晌卻已失敗而告終,倒不是她忘記了藥方,而是這個古代根本就沒有那種藥,那是長在西方國家的一種樹,她即便是生出三頭六臂,也尋找不來啊!


    最終,陸成珺隻能深深嘆了一口氣,搖頭作罷,不過她一轉身間又問道:「既然瘧疾如此厲害,陛下可曾向國師求仙藥?」


    竹墨聽聞,便立即道:「小姐果真神算,陛下的確如小姐所言去找過國師,隻是國師的大弟子卻說,螻蟻之死,天命而定,不救也罷!」


    螻蟻之死?


    陸成珺的柳眉深深皺起,想到她見到的青袍人和藍袍人,難道在他們的眼中,百姓的性命便是螻蟻一般麽?


    還是根本無從下手,因此給自己找個理由罷了,可是……


    想到薑夫人那樣的將死之人都能救迴,仿佛也不像是推脫。


    那麽……


    「國師的大弟子是?」陸成珺突然轉身問道。


    竹墨道:「就是救夫人那位穿青袍的仙師。」在提到青袍人的時候,竹墨的神色十分的恭敬。


    陸成珺見她如此,眉梢皺的更緊,她可不相信什麽鬼神之說,那個國師應當是道士之流,隻是這個國師對於獨孤衍的大業頗有助益,她還須得關注,「那國師如何說?」


    「國師仿佛還未出關。」也許是皇帝根本就沒有見著國師,這樣的話,竹墨當然不會說。


    陸成珺心中瞭然,同時越發的憂心忡忡。


    獨孤衍現在騰不出手來,她又怎麽扭轉薑沉禾的心思呢?


    正想到這裏,忽然聽到外麵一陣扣門之聲。


    陸成珺蹙眉去看,便見一個小丫頭推門而入,道:「小姐,夫人來了。」


    竹墨問道:「人在何處?」


    「馬車才到院中。」倘若人都到了樓上她再稟報,豈不是辦事不利?


    陸成珺卻是眉頭緊皺,這個時候,薑夫人來做什麽?


    隻是對方前來,她卻是不得不出門迎接,但是想到薑沉禾,她又突然道:「這個消息先不要透露!」


    她說完,便下樓去迎接薑夫人了。


    薑夫人方被扶下馬車,遠遠的便瞧見陸成珺迎了出來,連個扇子都未拿,頓時便心中一暖,又是一憂,「你這孩子,如此熱的天氣,怎麽不好生在裏麵歇息?」


    陸成珺笑道:「聽聞您來了,成珺哪裏還坐得住?這幾日甚是忙碌,都未能向您請安,成珺……甚是想念夫人呢。」她說著,臉色已經羞紅了,仿佛說這樣的話,令她很是羞澀一般。


    薑夫人聽聞便是一陣欣悅,這個丫頭果真心中有她,她慈愛得拍了拍陸成珺的肩膀道:「就知道你念我,我便來瞧你了,你看,我這是帶的什麽?」


    陸成珺順著薑夫人的手指去看,隻見薑夫人身邊一個長相標誌的丫頭手中拎著一檀木盒子,揭開蓋子一瞧,便見一五彩獸紋大碗,當中一個小瓷瓶,周圍都是冒著涼氣的冰塊兒,還未湊近,便聞到一股子雪梨的味道,不禁一喜,「這是冰糖雪梨?」


    本來這冰糖雪梨是陸成珺經常為薑夫人做的,薑夫人覺得味道甚好,又清熱解毒,今日便親自燉了一碗,又用冰鎮了兩個時辰,才親自帶來。


    「正是呢!你這丫頭的鼻子可真是靈敏!」薑夫人說著,寵溺的敲了敲陸成珺的額頭。


    陸成珺便靦腆一笑,「嘿嘿,夫人您又在取笑成珺了。」


    兩人聊的正高興,打傘小丫頭突然提醒,「夫人,外麵太陽大,您還是先進屋吧。」


    這時候,薑夫人才打量起四周,仿佛在尋找什麽,可是不管她怎麽看,也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人影,終於忍不住問道:「小禾她……學的可好?」


    其實她心中想的是,薑沉禾為什麽沒有出門迎接。


    陸成珺知道薑夫人心細,自然會發現親生女兒沒有出門迎接,便是柳眉一皺,狀若為難,支支吾吾得道:「小禾這些日子累的很,不過,進益倒是很大。」


    薑夫人聽聞,麵上頓時一冷。


    累得很,所以連親娘來了都不出門迎接,再看陸成珺的貼心,心中黯淡不已,真是親生女兒還不如撿來的了!


    想到此處,她心情極為不好,不想再多言,便舉步往樓上走。


    陸成珺見她如此,眸中便是一笑,知道她方才一言直接寒了薑夫人的心,薑沉禾想要再親近薑夫人,可是千難萬難了!


    薑夫人來瓷肌坊無非便是想念陸成珺和薑沉禾,順便來瞧瞧她屋裏的那幾個丫頭,所以,徑直便上了三樓的培訓雅間。


    她一進屋,蔣嬤嬤便認出了薑夫人,神色一愣,便立即停止了講課,同眾人一同向薑夫人請安。


    薑沉禾見到薑夫人也是一愣,再看到她身旁陪著的陸成珺,她突地暗道不好,薑夫人來瓷肌坊,陸成珺竟然封鎖了消息!親生女兒沒親自迎接,倒是陸成珺一路陪伴,她的母親豈不是會心寒?


    這個陸成珺,真是時時刻刻不忘背後捅她一刀啊!


    薑沉禾心中冷笑,自然能猜測得出陸成珺說的那些話來,定是雪上加霜,不禁立即迎了上去,「母親,您來了……」


    隻是,她動作快,重畫比她動作還快,看到薑夫人,重畫像是看到救世主一般,聲音都蓋過了薑沉禾,「夫人,您今日來了,真是太好了!」她臉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喜悅,上去就搶了扶著薑夫人那小丫頭的位置,親自上前伺候。


    她這一舉動令所有的人都愣了一愣。


    薑沉禾是薑夫人的親生女兒,你一個婢女竟然搶了小姐的風頭了!


    若是以往,還沒有人說什麽,可是此時,眾人看向重畫的目光皆是憤怒的。


    薑沉禾唇角彎了彎,腳步不停的向前,仿佛方才尷尬的一幕並未發生,接過一旁小丫頭手中的扇子便為薑夫人扇了起來,「母親,今日太陽大,您怎麽還出門來看女兒,真是巧了,女兒正想您,咦……您今日來,怎無人告知女兒?這樣大的日頭,女兒好拿了傘,給您遮著。」


    她這樣說著,奇怪的看左右的丫頭,一臉的疑惑。


    薑夫人聽言便是眉梢一皺,轉頭向陸成珺投去詢問的目光,那意思便是問,她來的事情沒有告知薑沉禾麽?


    陸成珺的臉色頓時就難看極了,自從薑沉禾磕破頭以來,便奇奇怪怪,她本以為這些日子薑沉禾鮮少親近薑夫人,雖然也親口說要悔過,可畢竟薑夫人對她依舊是十分冷淡,依照薑沉禾驕傲的性子,定然不會熱臉去貼薑夫人,可是今日,薑沉禾竟然一反常態說了這麽些個暖心的話,還一言解除了她布下的陷阱!


    真是……


    陸成珺的眸色陰沉,急轉不定,隻是對上薑夫人的眼神的時候,卻是輕輕的垂下睫毛,好似是在尷尬。


    薑夫人便瞬間將這問題推到了底下人的身上,隻是,她心中的餘火未消,轉頭對薑沉禾道:「小禾,我聽聞你這幾日一直同重畫學習按摩手法,學的如何了?」


    她此言一出,雅間瞬間一靜。


    薑沉禾同重畫學習?


    這在他們眼中便是一個笑話!


    大小姐的按摩手法不知道甩出重畫幾條街,哪裏需要重畫教習?


    蔣嬤嬤瞬間一愣,十分不解,雖然開始說薑沉禾要同重畫學習,那不是……就是陸姑娘隨口一提麽?怎麽薑沉禾按摩手法那麽厲害,薑夫人卻不知道呢?


    於是,眾人皆用奇異的目光看向薑沉禾,隻見薑沉禾微微一笑,道:「母親,重畫姐姐的技藝甚是厲害,女兒受益匪淺呢!」她說這話的時候,長睫眨動,好不可愛。


    技藝甚是精湛!


    怎麽聽上去那麽諷刺呢?


    眾人聽言,看向薑沉禾的目光更是充滿震驚。


    大小姐為何如此說?


    薑夫人卻是不知其中玄機,這些日子重畫、名棋等在瓷肌坊學習,她也沒讓他們伺候,讓他們好生歇息,自然不知其中情況,便轉頭問重畫,生怕薑沉禾誆騙了她,「小禾可有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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