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眼昏花,一時未看清?


    薑夫人看著丫頭們捧著那滿滿的血燕以及人參,還有那魚缸裏裏麵新鮮的鱸魚,隻覺得無比的諷刺。


    這麽大的東西沒有看清?那眼睛要昏花成什麽樣子?


    這樣的話,她怎麽可能相信?


    她的目光輕輕的掃向站在一旁的重畫。


    有些事情她總是懶得去想,怕費心神,可是此時卻不得不去想,不得不去做那決定!


    接觸到薑夫人這樣的目光,重畫猛然一驚,她頓時就感覺出來,夫人已經看透了一切。


    她在外麵替王媽媽說話的時候,夫人就在屋裏,事情過去這樣久,即便是夫人當時沒有聽見,可是下麵的人早就稟報清楚了。


    倘若沒有從王媽媽院子裏搜出東西還好,此時東西不但搜出來了,就連張嬤嬤和二小姐都在夫人屋子裏,夫人即便是捨不得她,也不能夠偏私啊!


    重畫的心,頓時一涼。


    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已經是哽咽出聲,「夫人,是奴婢錯怪了大小姐,以為她跋扈任性隻是拿那王媽媽出氣,豈料那王媽媽屋裏竟然真的有東西……夫人一向治家嚴謹,王媽媽她真是膽大包天了,竟然敢欺瞞夫人!私貪了那些重物!」


    她這話說的懇切,也將自己摘的幹淨,她哪裏包庇那王媽媽,根本就是十分相信薑夫人的治家嚴謹,根本不會出現如王媽媽這等惡奴!才和薑沉禾分辨,根本就是在維護薑夫人的權威啊!


    張嬤嬤一愣,未曾想到這重畫如此滑溜,竟然一下子抓住了薑夫人的心思,一句話便轉危為安,此時薑夫人剛剛因為王媽媽被查失了顏麵,正好在重畫這裏補了迴來,自然會消去一半的怒火。


    即便是重畫說的未必都是實話,可是能夠讓底下的丫頭如此相信和維護,薑夫人自然有成就感。


    果然,薑夫人的神色緩和了許多,也覺得重畫這個丫頭在自己身邊這麽多年,也不會生出那麽些個歪心思,不由得道:「小禾性子的確是跋扈,你一直為我憂心,想要壓壓她的脾性,為王媽媽說幾句話也是有的。一時失察,也不是你的錯,起來吧。」


    她聲音放的柔和,又讓名棋親自去扶,重畫才抬起頭來,見薑夫人果然是一臉相信她的樣子,並非刻意維護,不禁徹底鬆了口氣,倘若讓夫人知道她是故意暗害大小姐,那豈不是……


    幸好,幸好她機靈……


    也幸好此時張嬤嬤顧及夫人的病,一定會暫時隱瞞。


    重畫起身後還拍了拍胸口,暗道好險。


    張嬤嬤的眉梢皺的更緊了,她不會完全相信重畫的話,即便是重畫的確是有意維護薑夫人,可是咬定王媽媽屋裏沒有那贓物的時候,也是對大小姐心生不滿的吧?而且,顯然那些婆子最後還沒有搜出那些贓物,一定是和重畫串通好了。


    隻是薑夫人……


    張嬤嬤看向薑夫人的目光充滿了擔憂。


    人剛從鬼門關拉出來,她總不能因為一時維護薑沉禾就刺激對方,引得她病發吧。


    張嬤嬤輕輕的嘆了口氣。


    罷了,此事不急,往後還有的是機會。


    於是,直到重畫起身站在一旁,她也沒有再言語。


    薑沉禾此時也是緊鎖眉頭。


    按照原來的計策,重畫即便是不被趕出薑家,也會被降職,可是母親如此光景,又顯然對這個重畫十分倚重信任,她怎麽能夠再刺激母親,令其憂心呢?


    於是,明明看到重畫嘴角那一抹譏諷,她依舊坐的穩穩地。


    來日方長,她以後有的是機會,不急於一時。


    畢竟,母親的身子,比什麽都重要。


    「夫人……趙媽媽他們……」這時候,名棋突然出言,剛剛根據四小姐的迴稟,她已經明白了整件事情的脈絡,方才重畫,隻是僥倖,而這些媽媽……


    薑夫人的臉色又冷了下來,她的神色有些懨懨,「你們都是我身邊的老人了,算起來也在我身邊伺候多年,的確是年紀大了,既然老眼昏花,辦不得大事,明日便迴家養老吧。」


    如此,便是對這些媽媽的處置了。


    眾媽媽聞言,也不敢求饒,這已經是夫人開恩,他們連忙跪地磕頭謝恩。


    到了此處,事情已經基本上處理完畢。


    薑夫人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薑沉禾看的心疼,想要上前說話,可是想到薑夫人那疏離的目光,她張了張嘴,最終也沒有上前。


    母親對她還是失望了,倘若她此時往母親身邊湊,母親豈不是病更不容易好?即便是她很想讓他們母女的感情升溫,可是……


    她真的是……不知道從何處使力。


    如今也隻能……


    或許,等到父親迴府,她也能求上一二。


    而且往後她自然也會有很大的變化,想來一切都會慢慢變好的吧……


    想到此處,薑沉禾的心略微放寬了,在薑夫人讓眾人跪安的時候,她往門外走。


    而薑沉蘿留下用飯。


    這親疏立現。


    薑沉禾再一次嘆氣。


    「大姐慢走。」她正惆悵,一雙手纖纖玉手突然扯住了她的衣袖。


    薑沉禾轉頭,隻見女少女一雙狹長的鳳目,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大姐,我培植的青蓮開了花,你一直喜歡那清香,明日若是閑暇,可來坐上一坐,妹妹我一定沏了好茶靜候。」


    她的笑容嫵媚,眉眼彎彎,那笑意婉轉動人,薑沉禾看得一呆。


    上一世,她不是沒有看過薑思寧的笑容,隻是更多的時候卻是對方橫眉冷豎的樣子,此時一笑,到覺得極美。


    而且,對方這口氣,顯然是在向她示好。


    難道是因為她最近將陸成珺坑的慘了,隨意薑思寧主動上門?想要在她這裏找突破口?


    隻是……


    薑沉禾也微笑起來,「二妹妹邀請,我自然是歡喜,隻是明日成珺要忙那新店的事情,恐怕我脫不得身,恐怕無法陪二妹妹烹茶賞花了……不若……」薑沉禾的心思突然一轉,「不若明日二妹妹也出去逛逛吧,你不是說和成珺是一家人,往後我們姊妹都在一處熱鬧,豈不是很好?」


    被薑沉禾拒絕,薑思寧隻覺得臉麵被打,不過聽到薑沉禾的下一句話,她又微笑起來,甚至笑容越發擴大,「大姐說的是,我們是一家人,自然是在一處的,而且,我還要為陸姑娘準備大禮,明日就送過去,到時候……我們明日再見!」


    她一邊說著,一邊大笑。


    張嬤嬤一直跟在薑思寧的身後,不由得搖頭嘆氣。


    陸成珺那姑娘的城府頗深,她自然看得出來,然而二小姐非要和陸姑娘作對……她……哪裏能管的了呢?就是老夫人也是頭疼不已。


    哎!也罷,讓這二小姐多吃虧,磨磨性子,也是好的。


    薑沉禾則是看著薑思寧遠去的背影露出微笑。


    對方不提醒,她險些要忘了,她雖然今日沒有重傷重畫,但是送陸成珺那大禮,想來也會將對方氣得不輕。


    明日……明日……


    「小姐,您也要為陸姑娘準備禮物麽?」這時候,蓮子突然開口發問,她迴想薑思寧那表情,怎麽看怎麽覺得古怪。


    分明是陸姑娘向她下跪道歉,那是莫大的恥辱,怎麽還能送禮呢?


    然而,薑沉禾微笑道:「送,自然要送的,而且要準備一份大禮。」好讓陸成珺終身難忘才是呢!


    後麵的話,她自然不會說。


    蓮子和蓮藕對視一眼,皆在彼此的眼中看到驚異。


    難道,那大到能容真的是很厲害的修心之術麽?


    不然以小姐對陸姑娘的維護,斷不會如此的啊……


    翌日一早,才過早飯時間。


    陸成珺的院子就圍滿了人。


    不管是丫頭婆子還是主子,都捧著禮物排隊。


    薑沉蘿是來的早的,她捧一盆玉雕的蘭花,對陸成珺說道:「陸姑娘,恭喜你的大道再次精進,這是姑母賞我的碧玉蘭花,你說這花開的好看,我卻瞧著這花最配你才是,如今便送你了!」


    那蘭花通體碧綠,是用玉石雕成,花瓣栩栩如生,擺在屋內,宛如新生,倘若再有蘭花的香味,可以以假亂真了!


    陸成珺真的喜歡這碧玉蘭花,可是……


    她的嘴角劇烈的抽搐著。


    可是竟然是以這種方式送入她手中的!


    而事實上,昨天晚上她便醒來,竹墨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在她暈倒後,雖然重畫暫時無事,可是趙媽媽等人都被夫人以養老為由趕出府去,也就是說,她好不容易,送出去的東西,培養的人脈,一下子都白費了!那些婆子離開薑家,還如何為她辦事?


    那都是她日夜努力的心血啊!那十幾個婆子,那是多少銀子啊!陸成珺昨晚一直都在吐血,憂心忡忡,以至於一晚上都沒有合眼,直到今日早上才眯了一會兒。


    可是她還沒有睡著,就被門外一陣喧鬧聲吵醒了。


    原來,竟然是送禮的!


    那是薑思寧對她的羞辱!


    倘若日後她坐上皇後之位,這便是抹不去的汙點,然而,現在不但無法抹去,竟然成了一種紀念!


    陸成珺氣得肝疼,明明要氣瘋了,還要努力扯出笑意來,「小蘿,我不過是精進了一小階段,你不必送這樣的大禮的!」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一陣熟悉的笑聲,「她那哪裏算是大禮呢?你瞧這個,陸姑娘,我保證你終身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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